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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相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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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浅被封在了狐狸的□□之中,思想成了无用的灵魂。狐狸的原本思想主导着本体,而陆浅只能在一边看着事情的发展。那只狐狸原来是慕容家的式神,却被沧楫的强大吸引,虽说年岁千年却是情感稚嫩。正因如此,无情之狐压住了陆浅满满的愤怒。“白冥,真是委屈你了。”虽然那只白狐现在是一身黑毛,不过沧楫倒也是懒得改口,依旧唤作以前的名字。每日,沧楫都会为白冥打理毛发。如果陆浅真的是那只白狐,他或许真的会沉寂在主人如今的溺爱之中。可惜,他是人,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一体双魂的感觉并不好受,陆浅能见着却都不能触碰。唯一能碰着的,能说话的只有白冥。白冥是只漂亮的狐狸,虽说能化作人形,但是她并不喜欢。陆浅在白冥的身体里看见的,是人形的她。白冥长得很好看,就像是各种传说中对于狐妖的描写那样,倾国倾城。她一身雪白眼神妖媚却又干净,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你放我出去。”陆浅命令着白冥,却没有得到理睬。“你听到没有!”这时白冥才回头,看着那个暴躁的男人,又缓缓低下头,“不行,主人让我把你关在这里,我不能放你出去。”“你!”陆浅想要用暴力逼着白冥妥协,举起拳头看着那狐狸却根本下不去手。那狐狸太沉寂,太干净,美丽的让人舍不得打她。“哎!”陆浅挥空,却也是真的想不出办法。 三日后,孟寒暄扶着几乎已经尽疲力竭的周能言来到了鬼谷大宅,但是不停歇的长途跋涉要就让周能言的身子崩溃。再加上毒性的侵害,若不是为了让神医放心,周能言早就嘶吼来发泄身体的痛处。只是现在,他的旁边是看上去比他还要憔悴的孟神医,他不想让神医因为他而心烦,所以这种嘶吼也只能吞下肚去。要知道,神医的一个担忧,才真是能言最毒的毒药。只怕那鸩鸟神禽也不知那毒的厉害。往往,挚爱挚亲的悲伤是烧断人肝肠的无解之毒。因此,周能言咬紧牙关也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倒下的话,便是两个人一起倒下了。带着这样的信念,周能言才好说歹说撑着这样的身体来到了宅邸,他真希望自己一看到沧楫就可以给他个房间给他个床让他歇息一下,也算是给他撑那么久的一点奖励了吧。好在沧楫算到他们会来,当周能言和孟寒暄来到宅邸门口的时候,沧楫抱着白冥开门出来迎接。“这是怎么?”沧楫的眉头有些轻皱,他料到那两人会遇上劫难,没想到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周能言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现在能在神医的搀扶下站立着,已经是奇迹了。孟神医看着沧楫,他冷笑一身,同样疲惫不堪的身体轻轻颤抖,“你是神人吧?看不出?”沧楫怎会看不出,但他不是神人,他是真真切切的神明。“他是中了鸩毒。”孟寒暄虽然知道沧楫不凡,但是他刚才也是因为沧楫的问话而一时说出的激动之话,没想到沧楫真的如他所言可以一眼看出来。孟寒暄不语,可是再看看旁边的周能言,已是满头大汗。神医也知道周能言是在死撑,他不能就让小言继续如此痛苦。于是猛一抬头,“你能解他的毒吧?!沧隐都行,你肯定也行!”“是啊……”不知为何,孟神医口中脱口而出的沧隐二字让沧楫心头一颤。他可是海神的儿子,是龙女的后裔,他拥有的血统并不是沧隐所可以理解的。是比那个下贱的女人生的孩子高贵不知道多少倍的血统。为什么……为什么他非得一遍遍听到别人提起沧隐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都喜欢拿他和沧隐做比较。要不是当初沧海沾花惹草恋上那巫女贱妇怎会害得母亲闷闷不乐最后以死相逼?都是沧海……还有那个不应该诞生的次子。想到这里,沧楫不能抛下凡人的这些俗念,竟也心烦意乱起来。他故作不屑,梳理一下白冥的黑色皮毛,“我当然能解,只是我为何要解?”虽然沧楫如此之说,实则心理早就决定要帮助周能言解开毒性。毕竟对于沧楫来说周能言是一个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棋子。可惜,神医并不会读心之术,以沧楫字面上的意思便是故意刁难。加上长时间的跋涉,本是聪慧的神医如今已经没有了能够分辨利弊的能力。要是孟神医此时脑袋还清醒的话,他就知道周能言对于沧楫来说非常重要,沧楫既然已经收他为徒,他必定是沧楫下了一番心思的。怎会让小言为了区区鸩毒而死。只是神医此时并未思考太多,周能言身体内的毒解得应是越早越好。何况周能言何止是中了鸩毒,这使毒之人更是让周能言无法言语得疼痛。是他所信任之人的毒手。孟神医变得妥协,语气中带着祈求和卑微,“那要怎样你才肯解……?”沧楫看着孟神医一脸着急,本是打算让他们进来,没想到还没开口,孟寒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周能言本来身子就已经无力,想要扶神医起来可是孟寒暄就是死死跪在地上。“神医!”周能言轻呼一声,可是孟寒暄只是盯着沧楫。“就算子燥求您了,子燥无能不能解了小言体内剧毒。若是先生能做到,子燥此后做牛做马都愿意。”说完,孟神医磕了三下。周能言知道,孟寒暄也不是什么软弱之人,他从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只是如今,神医为了自己这一个捡回来的无知小儿,竟然这般拉下脸面,心里不由得一酸。沧楫眼睛骨碌一转,突然觉得让孟寒暄欠下自己一个人情这也不是什么不划算的之事,本来已经话到嘴边要救治周能言,现在又把话咽了下去。故意摆出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子来,“做牛做马?难不成让你死也愿意?哼,可笑,别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情义!老夫最看不得!”孟寒暄心中不甘,却一咬牙,他已经为沧隐后悔过,他不想要再为小言后悔一次。“若是您愿意救小言,子燥这条命算是给先生了!”沧楫没想到孟寒暄回答得如此爽气,也只好笑到,“神医快起来吧,老夫解这毒就算是给神医一个面子。只是这人情得先欠着,哪天老夫自会让你还的。”听到沧楫答应了,孟寒暄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温柔地看了小言一眼,站起身子继续搀扶着周能言。只是周能言一脸不悦,“神医为什么要答应那么过分的请求!这毒是因小言轻信他人所致,一死也无奈,不值得神医如此低声下气。”孟寒暄依旧是一副很温柔的神情,可是嘴角还是免不了泛起苦涩。“小言啊,神医我早就一无所有。沧隐也好,方技也好,都是命中注定和我无缘。今生本以为老天早就让我明白了无情的苦涩,没想到最终还是让我拾到了你。小言啊……你是我唯一活着的希望了……”说着,孟寒暄已经很久没有地伸出了手,揉揉周能言的头发,“我们进去吧。”周能言点点头,他的眼中,鬼谷大宅充满了束缚。可是如果神医要他活着他绝对不要因为鸩毒就死掉。他是神医的命,神医也是他的未来。 随着沧楫的步伐,孟寒暄和周能言在相互帮助之下来到了一阁前。上面的挂牌写的是恢囚阁。恢囚阁顾名思义有两个用途,既是鬼谷家惩罚不听话的纵横剑士之处,也是他们疗伤之所。沧楫这时开口,“这里想必神医应该有所耳闻。周能言是直接接触的鸩毒,血液中早就混入了污浊之物。必须让他在恢囚阁闭关一周,方能除去这毒。”一周,也能让自己冷静冷静,周能言想着。他虽然不喜欢沧楫,可他还是步伐阑珊地迈入了恢囚阁。周能言刚一进去,沧楫随后就关上了恢囚阁的大门,他看着眼圈已深的神医,“要不去进些食物然后小睡一会儿?”“不了。”孟寒暄掏出武器折扇,然后靠到了恢囚阁的门上,“我在这里守着,等一周之后小言出来。”沧楫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的,虽然他不懂得人类为什么要对于守护的东西那么拼命,但是每次想到母亲的样子,沧楫仿佛又能理解。沧楫摇摇头,随后抚摸了几下白冥背上的皮毛,“那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吧,老夫可没想真要了你的命啊。”随后离去。孟寒暄站在那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体力,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来,就算是死撑也要到死了才停止。 沧海回到了自己的处所,本是因为戏弄沧楫而心情大好,顿时有些不安。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少了些东西。沧海没有感受到沧隐的气息!沧海知道沧隐八成是走了,只是他的结界应该是完全能够抵挡住沧隐的脚步才对,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逃走的!沧海立刻快速冲击沧隐被关的房间,如他所料,沧隐已经不在这里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凡人的味道,只有一只夜莺妖伏膝瘫坐在地上。“我放他走了。”夜莺冷静地说到,仿佛这过错和他没什么关系。沧海一愣,他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这是一种羞辱,作为神明的自己竟是无法掌握局面的。这种羞辱让心中变得五味杂成,沧海反而疯狂地开始大笑。夜莺妖抬头,微微看了沧海一眼,“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怎么处置?为什么要处置?”沧海的笑让夜莺发毛,没想到沧海的话也是如此。夜莺不能够理解沧海的意思,或许真的是他太笨了。沧海知道夜莺不懂,然后稍微平缓了一下,“哈,我可是很久没有棋逢对手过了,你可是给棋局增添了不少乐趣。”这话一出,夜莺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在和一个疯子认错。一个活了太久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