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成海》程字

4、第 4 章

　　如果尹萧早知道颜莫莫所谓的帮忙内容是什么，那打死他都不会答应颜莫莫这个要求的。难得轮到自己休假，原本准备在家里好好睡个懒觉的，可是一大早天还没亮颜莫莫就跑到自己家里把自己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强打着精神听她把一整天的行程报告完后，尹萧当时的感觉就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砸中一样当场僵在那里，任颜莫莫怎么拽就是不动。

　　“呀！尹萧你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要帮我的，现在这样是干嘛啊？”

　　颜莫莫一边使劲儿推着变成化石的尹萧，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迫于颜莫莫的杀人气势，尹萧只好恢复过来艰难地扬了扬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称之为笑的表情，说：“哪里啊，我们莫莫的忙怎么能不帮啊，呵呵……”

　　“那好，走吧。”颜莫莫面无表情地听他把话说完，然后拽起尹萧的胳膊就往外拖。

　　“喂！我还没换衣服……早饭还没吃呢……莫莫！……”

　　因为颜莫莫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所以家里的日用品大到床铺衣柜小到牙膏香皂，甚至连喝水的杯子都是单数的，所以两人上了车直接去了市区的超市。在超市里逛了整整一个上午之后，两人才一人拎着两大袋东西走出来。

　　“呀！累死了……”

　　尹萧把手里的东西扔进车里，靠着车门喘着粗气。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着下次就算被颜莫莫杀了也坚决不陪她出来买东西了，简直比做一整天手术还要累。擦了把汗随即站直了身子准备帮走在后面的颜莫莫拿下东西，回过头却看到颜莫莫正蹲在地上，手里的袋子被扔在一旁，东西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其实刚刚在超市大厅的时候颜莫莫就觉得不舒服了，她一直用力地捂着胸口，想减轻一下心口的疼痛感。可没想到刚刚撑了不到五分钟，大脑就因为缺氧而变得一片花白了。

　　尹萧一下慌了，急忙跑到颜莫莫身边扶起她，颜莫莫双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脸上滑下豆大的汗珠，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因为缺氧已经有些发紫了。

　　尹萧见状焦急地连声问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药呢！带药了吗？”

　　颜莫莫艰难地伸出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药瓶递给尹萧，尹萧连忙倒出两粒明黄色的药丸喂给她，然后绕过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说：“先撑着点，我们马上去医院！”

　　说完便拖着她往前走，颜莫莫却一直不停地挣扎着，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尹萧，艰难地开口说道：“你……你给我把……脚……拿开……”

　　尹萧一脸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脚底，额角顿时拉下三条黑线。刚刚跑得太急了，竟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居然正结结实实地踩在颜莫莫刚买来的小叮当抱枕上。

　　能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惦记抱枕的估计全世界也就只有颜莫莫一个了，她究竟是不是地球人啊……

　　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突然觉得怀里一重，侧过头才发现一直单手搀着的颜莫莫已经晕了过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尹萧打横抱起颜莫莫紧走几步小心翼翼地放到车里，又回身捡起掉到地上的东西。尹萧一路飞车往医院开去。

　　顾不得一路上闯了多少次红灯，尹萧满心焦急地自言自语着：“莫莫，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医院楼下有个专供病人散步的小花园，面积不大却布置的很精致。现在正值春天，四周各种树木的枝叶上早已长出了点点嫩绿的树芽，花园里种着很多不知名的花，不算浓烈的阳光暖暖地洒满整个花园，透出和谐清澈的味道。

　　江南斜倚在湖边的石凳上看着面前蓝绿色的湖水出神，微风拂过水面荡起点点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粼粼的光。眯起眼睛看向远处，江南心里难得的平静下来。

　　“嗨！”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江南的思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刚刚说话的是一个金发女孩，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一身明黄色的紧身运动衣，薄薄的嘴角好看地向上扬着。

　　江南有些惊讶，虽然自己失忆了，可是听力和辨别力却没有丝毫影响，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刚刚的的确确是讲的中文。

　　察觉到江南的疑惑，女孩只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并不着急解释。绕到江南身边坐下，女孩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凳问道：“你是中国人吗？”

　　“嗯，你是……”

　　“我叫安蒂，是中法混血儿。”安蒂冲江南眨眨眼睛，蓝色的瞳仁闪闪发亮：“你为什么会住院啊？”

　　中法混血儿？难怪她会讲中文……江南心想，旋即换上淡淡的笑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腿骨折了，你呢？”

　　看安蒂没有穿病号服，应该不是来养病的吧。

　　“我来找我哥哥，他是这里的外科医生。”安蒂站起来走到江南面前伸出手：“走吧，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好久了，你现在应该多休息的。我扶你回去。”

　　明亮的笑容让本想再呆一会儿的江南不好意思开口拒绝，顺从地伸出手任由安蒂扶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安蒂像想到什么似得突然惊叫了一声，惹得江南一阵紧张：“怎么了？”

　　安蒂转头看着江南，刚刚还盛满笑意的双眼眉头紧皱，嘴里碎碎念着：“坏了，要是遇到莫莫姐就坏了，她一定又会问我为什么没去上课，啊！我会被她骂死的……”

　　刚想问安蒂莫莫是谁，电梯便‘叮’地一声停在两人面前，两人进了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江南看到大厅门口慌慌张张地推进一辆担架车，车上的人身上盖着白色的薄被，一头金红色的头发在一片白色的包裹下格外显眼。

　　“莫莫，莫莫，你撑着点啊，马上给你安排手术了，莫莫，你一定不要有事啊！楼上那个人还在等着你呢，你不要想让他住到我们家啊……莫莫……”

　　尹萧的吼声从进大厅起就没停止过，直到颜莫莫被推进急救室尹萧才被护士拦下来。看着急救室门上的灯亮起，尹萧焦急地在门外走廊上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千万不要有事啊……”

　　“尹……萧？”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尹萧停下了脚步，一脸讶异地看着双手撑着腿气喘吁吁的江南和身后正朝这边跑过来的安蒂，尹萧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哥……”安蒂刚想开口便被江南打断了。

　　“刚刚躺在担架车上的人……是不是颜莫莫？”

　　紧紧盯着尹萧的脸，连江南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只是看到躺在担架车上的人留着和她一种颜色的头发而已，居然就这样跟着跑过来了。

　　安蒂走过来拍了拍江南的肩膀，然后对着一脸不解的尹萧解释道：“我们刚进电梯就有急救的担架车往这里推过来，这个哥哥只是看了一眼就着急地从电梯门里挤了出来，我一路跟着他到这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里面真是莫莫姐吗？啊！难道她……”

　　安蒂话音未落尹萧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看到安蒂乖乖地点了点头，尹萧转身看向江南，他双手紧紧捂着右腿，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豆大的汗珠。

　　尹萧皱皱眉，一定是刚刚跑的时候又拉到伤口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好好呆在病房里呢。

　　感觉到尹萧一直在看自己，江南咬咬嘴唇蹒跚着走到尹萧面前，眼睛里带着一抹焦急的神色：“她怎么了？为什么要急救？”

　　“她……她低血糖，大概是早上没吃东西吧……”

　　别过头去不看江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尹萧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骗他。只是隐约觉得，大概颜莫莫也不想让江南知道这件事，那自己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好了。

　　听到尹萧说只是低血糖，江南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右腿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江南皱着眉头倚着墙壁，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它。

　　看着江南一脸疼痛难耐的样子，尹萧有些不忍地伸手把他搀到门前的椅子上坐好，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先照顾好自己吧，莫莫还要一会儿才能出来呢，要她看到你这样子又要骂你了。”

　　脑海里浮现出颜莫莫瞪着一双能吓死人的眼睛骂人的场面，尹萧不禁有些鼻头发酸。只是一个下午不到的时间而已，尹萧突然好怀念那个脱线的颜莫莫，只要能够看到她充满活力的样子，即使被骂也没关系啊……

　　现在的尹萧顾不得自己现在的想法是不是像极了受虐狂，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颜莫莫一定不能出事！

　　紧张地盯着紧紧闭着的急救室大门，尹萧紧张的手心里全都是汗。

　　终于在漫长的两个小时之后，急救室的门才缓缓打开，在门外早已等到发疯的几个人连忙围了上去。

　　“怎么样了学长……莫莫她……”

　　尹萧看了看一旁的江南欲言又止。

　　李扬是尹萧医大的学长，也是医院急救室的主任。他看了看神色焦急的尹萧又看了看一旁同样着急的两个人，摘下口罩对三人说：“她现在没事了，把她推到病房吧。尹萧你要去办下住院手续，等会儿来我办公室一下。”

　　说完轻轻拍了拍尹萧的肩膀，聪明的尹萧顿时明白了李扬的意思，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他知道如果没事的话，那李扬一定会直接告诉自己的。可是现在……不会是莫莫的病情又有什么变化了吧……

　　江南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颜莫莫，想到她平时嚣张的笑容和语气，再看看现在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江南开始怀疑这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轻轻地握着颜莫莫伸在外边的手，江南有些无力地自言自语着：“手怎么会这么凉呢？怎么会低血糖呢？居然还送到医院来急救？难道你平时都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吗？……我可以喊你莫莫吧？……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莫莫，你要快点醒过来啊，你说过会帮助我的是不是？不管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但是你是我醒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等于是我的亲人了，所以你一定不要不管我……莫莫，快点好起来吧……”

　　声音渐渐低下去，江南用头抵着床沿发起呆来。虽然自己已经竭力地想去适应现在的状态，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心底的那份失落和茫然。太多的事情盘踞在脑子里，江南觉得自己快要吃不消了。

　　尹萧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过身便看到李扬拿着几张光片在看，眉头紧紧皱着。几步跨到李扬面前，尹萧压低声音问道：“学长，莫莫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去年的那场手术不是很成功吗？右心房的缺口也已经补好了，而且最近几个月几乎都没有发过病，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扬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尹萧说：“她是先天性心脏病，右心房有缺口这个我们都知道。去年秋天的那次手术很成功，可是当时我也告诉过你，那一块小小的纱布根本不能帮她把生命延续多久的。而且，很不幸的……”

　　李扬走到桌前拿起一张光片递给尹萧，“她的心脏已经开始排斥和快速衰竭，已经到快到极限了。你还是做好准备吧，如果不做移植的话，莫莫她大概……活不过这个秋天了……。”

　　什么？！……

　　手中的光片顿时掉到地上，尹萧愣愣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李扬，喃喃地开口问：“什么叫……活不过秋天了？……”

　　李扬走到尹萧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难过：“尹萧，你在最初知道莫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活不久的……”

　　“可是！”尹萧有些激动地打断李扬的话，他紧紧地攥住手里的光片，语气里满是悲伤：“你不是说过，她不会死的！不会的！你救救她啊……我们给她做手术啊，只要做了手术不就可以了吗……”

　　李扬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即使做了手术也无非就是多拖延一年多而已，如果手术不成功，她甚至会直接在手术室里停止呼吸……你还是多陪陪她吧，让她走的安心一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医院，还是多给她一点好的回忆吧……”

　　停在颜莫莫的病房前用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尹萧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的门。江南早就被护士以身体不宜过度劳累为名拎回病房躺着了，安蒂跟着他。这会儿病房里很安静，颜莫莫面朝着窗户睡得正香。

　　搬了把椅子坐到病床前，尹萧伸手拨了拨颜莫莫散在脸上的头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平时总是用来瞪人的大眼睛此刻也安安静静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苍白的嘴唇微微抿着，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仿佛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尹萧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嘴里小声地自言自语着：“虽然平时总说你吵，但是当你真这样安静地躺在这里的时候，又觉得很不习惯呢，呵呵……我们莫莫真的长得很漂亮呢，性格也很……呃，开朗……虽然平时看起来真的很像个外星人，但是每次只要一看到你，真的好像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似得，呵呵，我们莫莫就是有这种魔法呢……莫莫，快点好起来吧，即使醒过来仍然欺负我也没关系，因为不脱线不毒舌不欺负人就不是颜莫莫了啊……莫莫，快点好起来吧……”

　　“你说谁是……外星人啊！……”

　　一个明显无力却声调上扬着的带着挑衅的声音响起，正沉浸在悲伤里的尹萧冷不丁被吓地倒退一步惊叫出声。

　　“闭嘴！吵死了！”颜莫莫一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刚刚睡着就被他吵醒，他究竟懂不懂病人是需要休息的啊，就这样居然敢说自己是个优秀的医生？完全没有一点职业道德，被他碰到简直就是病人的悲哀嘛！

　　自顾自地在心里嘀咕了半天，颜莫莫双手撑住床沿想要坐起来，尹萧见状连忙上前把她扶起一点，然后拿起旁边的抱枕垫在她背后，又俯身把病床稍微倾斜了一点，帮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尹萧小声嘀咕着：“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吓我一跳……”

　　“没醒多久啊，我想想啊……大概是在你说我又脱线又毒舌又爱欺负人的时候吧……”颜莫莫手指敲着下巴一脸的漫不经心。但是看着似笑非笑的颜莫莫，尹萧顿时觉得后背袭上一阵凉意，不自然的笑笑，尹萧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往一边挪了挪。

　　“那个……莫莫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解释的同时又往外挪了挪，直到确定自己的位置绝对安全之后，尹萧脸上才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不是什么意思啊？我可什么都没说哦……”话音未落颜莫莫便收起笑脸，一个枕头直冲尹萧的脸招呼过去，可怜的尹萧连躲都来不及，硬生生地用脸接住了硕大的荞麦枕头。

　　摸了摸被砸疼的鼻子，尹萧一脸委屈地坐回椅子上，两眼无辜地盯着颜莫莫。而颜莫莫并不看他，只是将头转向了窗外，随口问道：“还有多久？”

　　“啊？”尹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颜莫莫。

　　转头看着尹萧，颜莫莫嘴角扯开一丝笑，不似以往那种戏谑调皮的笑，而是带着一点淡然和无奈。但很快这抹笑便消失了，换上一脸轻松的表情，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我是问我还有多长时间。”

　　终于明白过来的尹萧一时间有些发怔，耳边又回响起刚刚李扬的话，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伸手拉住颜莫莫的胳膊有些慌乱地说：“莫莫你说什么呢，什么还有多长时间啊？时间长着呢，我们莫莫还有几十年要活呢……”

　　“尹萧。”

　　颜莫莫轻轻打断他的话。推开尹萧凑过来的写满关切的脸，颜莫莫别过头无力地说道：“答案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连我都习惯了，你干嘛总是要说这种话呢，你是傻瓜吗？”

　　失神地望向窗外，看到不远处大片大片的花田，颜莫莫的脑中奇怪地浮现出那张苍□□致的脸，深邃黝黑的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淡然和迷茫。颜莫莫轻轻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薰衣草盛开的时候呢，至少让我把那根木头送回他原来的地方去啊……”

　　颜莫莫心里有些想笑，要是以前的自己，死对自己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牵挂，让颜莫莫从心里祈祷自己不要这么快就死掉，祈祷上帝能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还没让那根木头报答自己呢，这样死掉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莫莫……”面对这样的颜莫莫，尹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过地低下头，一时间病房里沉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呀！尹萧！你要伤感给我去走廊上伤感去，你在这里简直快要冷死了，你是专门制造低气压的吧！”

　　忍受不了空气里的沉闷，颜莫莫终于爆发了，对着尹萧就是一通狂吼。而始终低着头的尹萧却难得的没跟她一起抽风，而是站起身走到颜莫莫面前，一脸真诚的看着她，目光深沉的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颜莫莫被他看的不自在极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你再看我就要以为你爱上我啦……喂！”

　　话未落音手便被尹萧紧紧握住了，语气里满是诚恳和认真：“不管怎么样，莫莫你都要好好地过完每一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颜莫莫望着难得认真的尹萧怔了好半天，随即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上尹萧的额头：“呀！对着我抒什么情啊，恶心巴拉的。我饿了，你去找东西给我吃！”

　　尹萧苦笑着站起身来地朝门口退去，刚退到门边又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莫莫我说的是真的，我……”

　　“你还不快去！”随着颜莫莫吼声一起飞出来的是刚刚砸到尹萧的荞麦枕，尹萧无奈地晃晃头，乖乖地带上门离开。

　　听着尹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颜莫莫刚刚还笑着的脸一下冷下来，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颜莫莫苦笑着望向窗外。

　　快到四月了，不远处的花田里满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阳光也一如往常一样的灿烂温暖，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了，这样美的景色，以后是不是都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