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成海》程字

22、第 22 章

　　“哐哐哐……”
　　敲门声从刚刚一直持续到现在，尹萧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着外套一脸不情愿的从楼上挪下来开门，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嘀咕究竟是谁这么晚了还冒着大雨跑来敲门。可是当打开门的那一瞬，尹萧清楚地感觉到到了自己的心脏猛地被揪了起来……
　　蹲在门前的人浑身被雨淋透，衣服上面满是泥浆，白色的汗山上除了泥浆雨水甚至还有划痕，红色的血迹隐隐约约地殷透了衣服。尹萧久久地愣在原地，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颜莫莫！
　　听到身边有声音，颜莫莫抬起头来，被雨水浸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尹萧连忙蹲下把她拉进怀里，仔细看才发现她脸颊上也有一些擦伤，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而嘴唇早已经因为缺氧而变成了青紫色。
　　她冲尹萧扯开一个灿烂的笑，然后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一个音节也没法出来就直接晕了过去。
　　暗自叫了一声不好，尹萧连忙打横抱起颜莫莫回到房里。抄起桌上的电话，尹萧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拨通了医院急救室的号码。
　　“小芬，是我尹萧，马上去值班室通知李扬，告诉他莫莫发病了让他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到！”
　　火速跑到楼上卧室换好衣服，然后拎这一条厚厚的毯子将颜莫莫周身包裹起来，尹萧把颜莫莫塞到车里便往医院方向狂奔过去。一路上尹萧一手握着方向盘，而另一只手则死死的握着一旁昏迷不醒的颜莫莫，心里一个焦急的声音不停地祈祷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莫莫你千万不可以有事……
　　忽然颜莫莫动了一下，嘴里模模糊糊地念了几个音节，尹萧听到后眉毛骤的拧到了一起。
　　木头，不要离开……
　　颜莫莫，你是为了他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吗？你这个笨蛋！傻瓜！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样要我怎么办！要……那根木头怎么办……
　　车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似乎根本没有要停的迹象，尹萧紧握着颜莫莫的手，心里从没觉得这么不安过。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急救室的门快被尹萧如炬的目光射穿的时候，门上浅绿色的“手术中”的灯牌终于暗了下去，尹萧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拉住正给值班护士交代什么的李扬，一脸焦急地开口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莫莫她没事吧？”
　　“先把她送到监护室，做好体温和心跳检测，上氧气罩，先观察四个小时，天亮之前把监测资料给我。”
　　李扬没来得及理会一旁头发都快急得竖起来的尹萧，仍然一边公式化地吩咐着护士要做的工作一边伸平胳膊让一旁的护士帮他把手术服脱下来，然后换上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晃了晃手上的病历转向尹萧，说：“来我办公室吧。”
　　看到李扬一脸凝重，尹萧的心没来由地开始往下坠。
　　心不在焉地跟着李扬来到急诊办公室，李扬刚进门便把手里的病历递给了尹萧，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慢慢看。然后自己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面朝着尹萧缓缓地开口，语气里满是沉重：“她淋了雨有些发烧，身上的那些外伤大概是被车撞倒后摔的，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我要给你说的是她的心脏病……”
　　尹萧骤的抓紧了手里的病历，死盯着李扬问：“怎么样？”
　　李扬皱皱眉，说：“还是劝她尽早接受手术吧，不然的话，她大概等不到下个月了。”
　　厚厚的病历“唰”地一声从手上滑了下去，尹萧怔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他脑子里一瞬间全是颜莫莫的脸，微笑的大笑的张扬的忧伤的，每一张脸都那样生动那样真实，尹萧没办法想象，前几天才刚刚陪她过完生日，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要失去她了……
　　李扬走到尹萧身边停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可能平静着声音说：“你冷静一点，劝她接受手术吧，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不等李扬把话说完，尹萧一巴掌挥开他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吼道：“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莫莫啊，颜莫莫！我一直当成家人当成宝贝的颜莫莫！才刚刚许过生日愿望说等我变的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时候她要好好取笑我的，可是现在你告诉我这个愿望永远不可能成真了。这样你要我怎么冷静！”
　　红着眼睛吼完这些话，尹萧紧咬着嘴唇难过地低下头，一字一顿地问：“你告诉我，现在手术的话成功率多大？”
　　李扬犹豫了一下，说：“不到……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