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娘》七月下雨天

8、热闹的地官节庙会

　　到了答案揭晓的那一刻，他发现爱情虽然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
　　感受到这个年老的男人痛苦的心，囡囡十分伤心，自己怎么能让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如此伤心呢，囡囡一把搂着爷爷的脖子，坐进爷爷的怀里。
　　“爷爷，我永远是你的囡囡，是您最爱的小孙女”
　　是啊，她永远是我的孙女，是我的亲人，是她留给我的宝，爷爷痛苦的脸色舒展开来，囡囡知道爷爷已经想明白了。
　　“爷，不是要带我们去地官节庙会么？”安贺从门外拿着三个面具走进来。“你看我做的这三个面具好看么？”
　　囡囡抢走一个小狐狸的面具，安贺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面具，给花栗鼠欢欢戴上。
　　爷爷接过面具，却放在了旁边，他逗弄带了面具不自在的欢欢。
　　“爷爷，面具不好么？那我再给你做一个好了！”安贺的手非常，甚至巧到能给花栗鼠做面具，他做的面具又怎么会不好看呢。
　　爷爷笑着回答：“你们两个戴着就可以了，爷爷已经老了，不需要面具了。”说完爷爷站起来，坐在门口掏出了烟袋。
　　安贺感觉爷爷今天很奇怪，只有快死的老人，去地官节才不会戴面具，爷爷今天这是怎么了？
　　囡囡看着垂暮的老人，此刻这个老人得到了旧爱已逝的消息，似乎更老了一些。她不动声色的用衣角擦掉眼睛的泪痕，挽起爷爷：“爷，你不是要带我们去地官节庙会嘛，我们走哇！”
　　安贺点燃一盏早已经准备好的灯笼，走在前面引路，老少三人带着一点光明，走进黑暗之中。
　　从安贺家到山神庙，需要走路40分钟，囡囡觉醒的记忆并不完全，对于山神庙庙会的记忆，还停留在这一世。但是，她隐约的感觉，今天庙会之行自己将会遇见什么，或许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爷爷，给我讲讲地官节山神庙庙会吧！为什么要戴面具呢？”囡囡问爷爷。“是啊，爷爷，你给我们讲讲吧”安贺也好奇的问。
　　爷爷就一边走，一边给孩子们讲了山神庙庙会的事情。
　　在很早以前，有一个叫飓风的怪物，每年都会从海中冲上陆地，毁坏庄稼和房屋。为了让飓风息怒，村里的老撒满告诉人们，只有在七月半在青山台给飓风娶媳妇，就能避免灾难。于是那一年的七月半，人们找来村里最美丽的姑娘，献给飓风做媳妇。在那天晚上，飓风真的来了，它卷走了美丽的姑娘，却也正如老萨满所说的，没有侵扰村庄。给飓风娶媳妇的习惯持续了很久，飓风没有侵扰村庄，却吞噬了无数美丽的姑娘。直到那一年的地官节，从山里冲出来一个长着七色角的梅花鹿，背走了献给飓风的新娘。
　　飓风来了没有见到新娘，大发雷霆，他掀起巨浪，吹起狂风，肆虐人间。正当人们哀嚎痛哭的时候，七色角的梅花鹿又回来了，那神鹿是青山所化，它和飓风激战了七天七夜，终于杀死了飓风，但自己也重伤垂死，返回了青山之中。
　　七色角梅花鹿走的第二天，被鹿带走的姑娘从青山中回来了，她哭着告诉乡亲们，那只七色角梅花鹿是山神所化，在和飓风激战后就死去了。
　　姑娘还告诉大家，让大家在七月半的那一天，举办大型的庙会，并让所有人都戴上面具前往。因为山神死之前，告诉姑娘，山中的鬼神没有了管束，定会上人间为祸。只要在七月半这一天在青山台上举办热闹的庙会，展现人间的阳气，那阴沉的鬼神自然自然以为山神尚在，不会过分作乱。
　　于是村民们在青山台上搭建了山神庙，在七月半山神庙举办地官节山神庙庙会的传统也就保留了下来。
　　故事讲完后，囡囡好奇的问：“那，地官节庙会真的有鬼神？”
　　爷爷呵呵笑，戳了戳囡囡的脑门：“傻丫头，那只是个传说，面具下都是邻近乡镇的村民，哪有什么鬼神！”
　　安贺则把胸脯擂的山响：“妹妹，不用怕，就算有鬼神我也能保护你！”
　　青山台上灯火通明，“哇，好大的灯笼！”囡囡惊呼道，山神庙前面两个巨大的灯笼杆上挂着两串大红灯笼，在山风中飘荡恍若升天的火龙。
　　转过山弯，就能看到庙会三三两两的人群向青山台的方向聚集，所有的人都戴着面具，这种奇特的习俗，无疑为一些有特殊心思的人提供了方便。
　　由于爷爷没有戴面具，有些识得爷爷的人会和他打招呼，虽然面具后的人有一些不知道是谁，爷爷也礼貌的回应。
　　“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在地官节来赶山神庙会敬香祈福，其中还有很多鬼神，你们一定要跟进我。”爷爷拉着囡囡和安贺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嘱咐。
　　祈福仪式自然举行在青山台的山神庙前，在去往青山台的山路两旁，就摆满了附近村民的摊子，小贩的叫卖声夹在人群的熙攘声中间。
　　“面具喽，鬼狐、童子、般若、牛鬼、湿妇……你想找的全都有喂……”
　　“山神庙结缘面人，一个钱一个！”孩子最喜欢面人，买上一个哄孩子，还间接捐钱给庙会，所以这个摊位前围拢的人最多，很多人都五个、十个钱的丢钱到结缘箱里，只拿一个面人，甚至一个都不拿。
　　“龙须糖，又香又甜的龙须糖！”
　　囡囡特别喜欢吃龙须糖：“爷爷，我们去买龙须糖吧！”
　　爷爷笑呵呵的被囡囡拽着，给摊主5个钱：“两份龙须糖。”
　　摊主接过钱，拿出一块麦芽糖在透明的箱子里拉长，手法娴熟的滚着料。
　　卖龙须糖的人戴着一个赤发鬼的面具，好像和爷爷是旧相识，他一边做龙须糖，一边和爷爷攀谈着。
　　安贺则跑到旁边卖铁丝玩具的摊位上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囡囡躲在爷爷身后，瞅瞅这，看看那。
　　听爷爷和摊主说，今年庙会来人特别多，但买货的人却不多，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却听不到脚步声，来回速度特别快，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囡囡注意到人群中确实有这样的人，他们同样戴着面具，他们的面具很旧，统一的青面獠牙样式，只是颜色红红绿绿的有区分，上面还沾着泥土。
　　每当这些奇怪的面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扒着口袋的花栗鼠欢欢就会嘶哑咧嘴的半凶相，而且囡囡感觉这些人好像越来越多，甚至，那些人好像发现自己之后，有意向自己靠拢来，有一个离得特别近的人，把面具都贴到了囡囡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