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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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忘正在检阅去年各地送审的案件，按照惯例，每年年底放年假堆积的公文能让他们一直忙到四月份。
沈天豪兴高采烈地走进来，一把拍上他的肩膀，“楼忘，干得好啊！”
楼忘：？
“公主跟皇上说想来大理寺散心，皇上早上把我叫去，我心里还寻思着有什么事，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跟皇上说的，皇上吩咐我给公主安排个房间，不用过于照顾。”沈大人眉飞色舞地说着，得意地捻了捻自己的胡子，“这下我看户部刘老头怎么推掉修缮之费，天天哭穷，你看我们大理寺，这每年雨季，有些旧屋子还漏水！”
“不行，”沈大人说着说着又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我得去跟刘老头掰扯掰扯，旧屋子漏水也就罢了，要是今年档案室漏水，那就大事不妙了。”
楼忘什么也没说，沈大人就匆匆地来匆匆地走了。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他站起身走出门，同僚们纷纷围着一个人，是常怡，她外罩一身绿纱衣，内衬白底银纹，薄荷绿纱裙层层撒落，在人群中像一泓清泉，让人眼前一亮。
“公主已经认识我了，我叫徐宁。”
“我叫张有为。”
“公主，我是秦乐！”
此起彼伏的介绍声响起来，常怡也没有不耐烦，脸上带笑，一直等他们说完后，她环视众人一圈，开口：“我来大理寺，不会干扰大理寺的日常事务，也不会给大家添麻烦，大家以后若是忙起来也不用特殊照顾我，我只是一个闲人。”
“公主说错了，有公主在，我们出门也有面子！”徐宁大声喊了句，众人纷纷附和。
“对啊，照顾公主是理所应当的。”
“这下看刑部那起子人还敢跟我们抢功劳不？！”
楼忘走过来拱手：“公主，你是……”怎么想的？
常怡看穿他要说什么，冲他一笑：“楼大人先带我去房间吧。”
众人一看楼大人来了，有眼色地迅速散开去做事。
给常怡的房间原先是沈大人的书房，沈大人说他用不了两个房间，平时他更喜欢跟大家坐在一起批改公文，私密文件都放在家中书房，所以这书房一直空置。
常怡来之前已经派人打扫过了，她打量了一番，房间虽然摆设简单，但是有个窗子的位置开的好，后面就是后院，窗外是一丛绿竹，光影斑驳，清风徐徐，到时候在窗下摆个鱼缸，养几条小鱼，休憩之时可以观赏。
还要有个桌子用来喝茶，书架太多了要撤掉几个……
常怡想着如何让自己舒服点，楼忘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考：“公主，你怎么会来大理寺？”
“不是我要来。”常怡看他一眼，“是父皇要我来。”
昨日她进宫去看母后，父皇把她叫去，问她最近怎么频繁出现在大理寺，还把令牌借人用了。
常怡跟父皇说了事情始末，说自己想去散散心，哪知父皇思索一番，对她说了一段话。
大理寺如今地位不稳，虽有三司之名却压不住另外的刑部和御史台。刑部不用说，基本都是权贵子弟，御史台倒是好一些，寒门出身的人也不少，但是当权者也多是权贵，大理寺在这三者之间就完全是个异类了。大理寺工作辛苦又常见血腥，也不像兵部容易立功，权贵子弟根本不屑来，这里工作的人也多是地方升上来破案经验丰富的捕头，并无身家背景。
大梁从太上皇在位推行新政后就一直发展飞快，无重大战役，与他国的贸易往来也日渐繁荣。这种太平日子养成了大梁开明的风气，也让权贵日渐奢靡起来。在这种情况下，皇上想要选拔更多人才，重用寒门子弟，必定触犯到无数人的利益。当年新政的推行虽然在史书上只是寥寥几笔，但却有道不尽的腥风血雨。
前几日的私人放利案，让皇上看到了暗处之人蠢蠢欲动的野心，同时也看到了大理寺的更多可能，如果运用得当，他们会是一把利刃。
因此常怡跟皇上开口说起自己的想法时，皇上一方面惊讶于自己女儿的胆大，他可听说了，李家那小子前几天受到惊吓正在修养，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让大理寺权衡三司，同时提升其他寒门官员地位的好机会，借此，就能吸纳更多人才进入朝堂。
“原来如此。”楼忘若有所思，“那就要委屈公主了。”毕竟公主府和大理寺实在差别太大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娇气之人？”常怡问他，一双杏眼闪过笑意。
楼忘还没回答，她却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把脸凑到楼忘面前，“没错，我的确是如此娇气之人。所以你要闲暇之时来给我讲故事，哄我开心，不然我待得不高兴，想回去了，父皇也管不了我！”
楼忘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突然凑近的她笑靥如花，清丽动人，下意识说了声，“好。”
常怡这才满意地转身，继续打量这间房间。
……
皇宫里。
皇上和皇后屏退众人，正在讨论这件事。
只有两人之时，他们都很放松。
皇后说：“皇上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了，既然常怡也开心，此事又无危险，那就让她去吧。”
皇上想起自己女儿，忍不住笑了，“但是我也没有想到，常怡胆子居然这么大，一般女儿家哪里喜欢听什么凶杀案，她却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常怡是他的嫡长女，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她培养的多么优秀，她又不是太子，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只要常怡开心地活着就好。傅惜风退婚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常怡从此之后没有嫁人的念头也无所谓，反正等他和皇后百年之后，还有太子照顾他。
不过，国师给他的那张纸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外人看国师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先帝死前曾经告诉他，好好对国师，那是他留下的人。因此皇上一直相信国师不是装神弄鬼，国师说，楼忘是常怡的机缘，能助她逃过大劫，皇上不敢冒险不信，毕竟这关乎到常怡性命。
皇上烧了那张纸，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不敢告诉皇后，他们是少年夫妻，一路扶持，常怡和太子是他们的孩子，他怕皇后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握住皇后的手，皇后笑着问他：“怎么了？”
皇上摇摇头，没有说话，皇后感觉到了什么，也静静地回握他，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温馨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