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rimaver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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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从出生开始就在经历背叛，第一次的背叛就来自于自己血浓于水的母亲。被母亲温暖的子宫放弃，被迫面对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所以才会发出哭泣。那绝对不是什么新生命喜悦的哭泣，而是被抛弃的悲鸣。
“这么简单就被杀掉了啊...人类的生命真是脆弱。”
一边说着这样傲慢的话，太宰踢了踢地上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将他翻过来——
那些刚刚开枪动手打死β的人却只是端着枪，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太宰毫无对死者敬畏之心的翻弄他们的前上司。一时间这个仓库里的氛围非常微妙，明明面前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未成年小鬼，但是所有人都下意识拿出了所能给予的最大尊重来对待。
“你们还真是大胆啊...直接杀掉了自己新的直属上司，虽然这份为原主报仇的勇气我很想嘉奖一下...但是黑手党的十大铁律我想你们不会不记得吧？”太宰随意看了一眼死者面容后，这样笑眯眯的说着，气氛陡然紧绷起来，有几个人刷的拉开了保险。
然而少年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我也不想令各位难做，这样，”他从风衣里摸出一张纸，随意的在空气中抖了一抖“我有办法帮你们脱罪，在这里的大半都是港口Mafia的精英，我也不忍心让港口Mafia的战力折损——只要我帮你们解决之后，来当我的部下就可以了，怎么样，很合算吧？”
“怎么做？”这支原本隶属于前代派的部队里有一个人发出了声音，看起来隐隐是这些人的头领。
“照实汇报就好啰？β君背叛了港口Mafia，而你们在我的指示下将他当场击杀——无论谁来调查都会得出和这段话一样的结果，那这就是事实。”
对面沉默了一会，疑似是主心骨的男人对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我们可以相信你吗？”
“哎呀，原来你刚刚没有看清啊，”少年人拉长了声音，“——那可是银色手谕噢？”
“虽然在其他的方面鸡肋的很...可我想保下一支部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男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把手里的机枪放到了地上，单膝对着太宰跪了下来，他身后其他的黑衣人也沉默着重复了同样的动作，一时间仓库里充斥着膝盖和水泥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我们已经替前主处决完了叛徒β。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太宰先生您的直属部队。”
太宰治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但这笑意未达眼底。他伸出手拍了拍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真是像狗一样忠诚...你们的意志我感受到了，但是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你们——”
“叛徒β勾结GSS袭击了港口Mafia的干部大楼这件事，还有一个凶手没有受到惩处。”
太宰慢慢的说着，他满意的看到对面男人的眼睛里重新燃烧起了仇恨的火光。
“GSS。”
*
中原中也——羊之王，也在GSS的据点的附近潜伏着打探消息，但是他没有蹲点多久，一波一波的港口Mafia部队就对GSS进行了自杀式袭击。
那的确是自杀式的，对面GSS的火力明显比港口Mafia这边要强，眼看就要压制住的时候，最前面的几个人忽然扔下武器冲过去——
人肉炸弹，他们在身上绑了足够将GSS的火力圈炸开一个缺口的炸药，生生炸出一条可以冲锋的通道来。
...这也太疯狂了。名叫中原中也的少年决定按兵不动继续观察，但却在余光瞥到相对安全的后方有一个黑衣的少年人，从站位来看大概是这群人的首领...浑身绑着绷带好像受了什么重伤...笑的很开心。
中原中也忽然感到一阵无名火起，他扫了一眼大部分部队已经冲进了GSS的据点，黑发的少年人身边只留有两三个护卫...应该很好对付。
他谨慎的变换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这几个人的头顶上...正准备从上面来个突袭——
黑发的少年忽然抬头“欢迎欢迎？羊的首领？”
“！！！”
中原中也受到了极大惊吓，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但是最后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格调，清了清嗓子从上面一跃而下“咳...你...”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羊之王，你的头发颜色太显眼了。”
“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这家伙是这群人的首领吧！”
“姑且算是，怎么了。”
“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你也太差劲了吧？”
黑发的少年听到这句话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部下？这群废物可还算不上。再有，可不是我叫他们这么干的，这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这样效率真的很高不是吗？”
“虽然我很不想质疑港口黑手党的行事作风...但是这些人不是把命都托付给你了吗！”
“那又怎么样？”黑发少年很轻柔的说，“这种炮灰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吗？”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你这家伙...真的很过分啊...”
他不想再和这个无可救药的黑发少年交谈下去，反正港口Mafia和GSS都是羊的敌人，从哪里先开刀都一样。中也略略弯下腰，正打算直接干掉面前这几个人——
面前的黑发少年却像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样抬起了双手“袭！击！禁！止！”一边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中也的袭击“我说啊？你也稍稍动点脑子？”
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在中原中也的凝视下继续说“羊只有你一个异能者，而你还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打探情报...”
“也未免也太小看港口Mafia的情报网了吧？”
中原中也顿住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诶...同伴情谊真是深刻啊...”太宰眨了下眼睛“目前没有事噢？但是如果你再乱动下去就不好说了...要听听他们的声音吗？”
“......”
“真奇怪，”太宰按开手机屏幕，人造的冷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按照我得到的情报，你只是被羊收留而已...居然对这个垃圾一样的组织有这么深刻的感情吗？”
“羊才不是垃圾！那是我们一起建造起来的，共同的家！”
赭发的少年发出了愤怒的反驳，但是他一步也不敢动，他害怕落入港口Mafia手里的同伴惨遭毒手。
太宰随意的嗯嗯了一声“但是羊之王，情谊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噢？”他按灭了屏幕，把手机塞进风衣里，直直的注视着中原中也的眼睛，“沉重又麻烦，还夹杂着无数肮脏的欲望和自私自利的念头，一旦粘上了手就怎么也甩不掉了，就是这样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中原中也也很认真的回答，赭发的少年在那一刻看起来非常耀眼。
“我暂时还背负的起。”
*
“GSS的事情很快就能收尾了，不过您现在扩张的这么快不会落人口舌吗？”
“太宰君，普通人是不会在意谁当首领的，是名正言顺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就像这些底层的港口Mafia人员，他们只在乎吃饱穿暖，自身利益。而横滨的其他人愿望就更简单了，”森欧外把双手交叠在一起，看向回来汇报的太宰治“他们只求早点结束动荡，安稳生活就好，而值得庆幸的是社会结构大半都是由这种人构成。”
太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手里薄薄的一张纸递给森欧外“请您过目。”
“....虽然我知道你是中途回来汇报，但是纸上只写了一个‘60%’也未免敷衍过头了吧？”
“数据才是报告的灵魂啊森先生，这样不是又简洁又明了吗？”
森欧外非常不耐烦的摆摆手“那你就去把剩下的40%干完...不要打扰我和可爱的爱丽丝酱的独处时光....”
他很随意的把那张只写了一个60%的纸向太宰的方向一扔，连头也没回，就抓起一条洋裙开始满屋呼唤爱丽丝。
太宰抓住那张被森欧外随意扔回来的纸，折了折丢进了垃圾桶，抬起眼皮看了森欧外一眼“说起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您是因为喜欢萝莉才让异能力体现成这个形态呢？”
首领室里唱片机还开着，流淌出古尔德版的BWV988，“还是因为异能力是这个形态才对外宣称自己喜欢萝莉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森欧外的语气冷了下来，他也不装了，手里的洋裙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而原本应该闹脾气的爱丽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和森欧外一起注视着太宰治。
“嗯...从您每次都避免我碰到爱丽丝开始。这个答案如何？”
BWV988播放到了尾声，应该换一张碟片了，但是谁都没有动的意思，太宰治敏锐的看到了森欧外袖口一闪而过的寒光——
“不是吧...森先生...”他下意识用上了小时候撒娇的口吻“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太宰意识到自己说了绝对不能说的话，他开始有点微微慌了，但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足矣脱罪的话语。
“只是吓吓你而已。”
森欧外摊开手掌心，只是一块银色锡纸包着的糖，他把这块糖递给太宰“你最近有些事干的太过火了。”
太宰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沉默的把糖纸剥掉塞进嘴里。
“好甜啊这个，太甜了”，他的声音又像笑又像在哭，“森先生你的口味太奇怪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Primaver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