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barrica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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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破开血肉的噗嗤声。凶手偷袭得手的欢呼声。被刺伤的少年的咳血声。还有不远处持枪的少年少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些噪音全都一股脑的灌进中也的耳朵里，然后他止不住的咳了一口血，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嘈杂的声音里也有自己的一份。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没有办法感知到被刺伤的地方，体温大幅度流失，眼前出现重影。
变成了两个影子的白濑还带着微微有点怜悯的神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的中也“真是对不起啊。”
中原中也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能理解白濑的做法，而正是因为能够理解才更加感到悲哀。对于‘羊’来讲，一个并不能无时无刻保护他们，或许甚至会给他们带去灾难的异能者，远不如GSS的一个合作承诺能带回那些被港口Mafia抓走的同伴重要。而且GSS还答应给羊提供足以让港口黑手党都为之心动的枪支弹药数量。
只要‘羊’愿意把中原中也送给GSS。
可是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说出来就一定能...我们不是家人吗？
白濑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对不起...中也，这上面涂的只是麻醉剂，睡一觉之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中也却只感到疲惫，白濑手里的匕首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本来是他两个月前送给白濑当做生日礼物，白濑还很高兴的收下说自己一定会好好使用的。那个时候生日会上每个孩子都玩的很开心，中原中也曾经以为他们可以就这么一直开心快乐下去。
白濑会不知道把组织的前任首领送给敌对组织意味着什么吗？而被送去的礼物又会遭遇什么吗？
中也自嘲的笑了笑。
“随便你吧，新的‘羊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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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副样子真像个可怜的囚犯。”
“红叶君说笑了，”森欧外把茶几上的甜点向和服女子的方向象征性的推了推“首领这个职位本来就是组织的囚犯嘛，一言一行都要仔细考量，实在马虎不得。”
首领室今天难得的被森欧外布置的非常温馨，充满着和外面节气不符的甜香味和冷气——室外已经接近三十度，而森欧外的办公室居然在角落摆了不少干冰用来降温...不过也的确成功的把温度维持在了20度，非常适宜避暑，只是苦了那几个来回往楼顶运干冰的保镖，尾崎红叶刚才进来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一个没有带手套的已经被送进医务室了。
红叶捻起一块茶饼咬了一口“所以为什么要用干冰？”她用袖子里的折刀指了指墙上“难道墙上的空调坏了吗？”
“不，”森欧外敲了敲杯沿“是爱丽丝酱想要制作一个仙境～所以我就把首领室打扮成这样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黏黏糊糊的“是不是超级棒！”
“...您总在这种地方忽然变态起来真是让人接受不了...”红叶把吃了一半的茶饼放回盘子里，她不想再继续吃了，说实话有点倒胃口“一点都不像仙境，倒不如说更像凶杀现场，”
尾崎红叶很想吐槽，但是她的修养让她硬生生忍住了“您起码也得把——”
折刀刚刚被附近的保镖收走了，于是她只能伸出手指指向暗红色的墙纸“把那上面还沾着金原瞳血迹的墙纸换掉吧？”
“嗯...红叶君，那其实是我的血。”
“对不起，森首领。”红叶非常敷衍的道歉“反正不管怎么看，这种充满血迹的暗色调屋子，再配上烟雾缭绕的效果，都是恐怖片吧？”
“没办法嘛！你们又不让我出去和爱丽丝酱一起玩！”森欧外完全不顾形象的往桌子上一趴“爱丽丝酱每天都在跟我哭诉我的心都快碎了！”
“那也不行噢。”
“真的不行吗...你们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稳定发布任务的NPC...每天就蹲在首领室里等着给你们发派任务...”
红叶现在已经完全不想看森欧外的蠢样了...她又重新挑了一块比较小的茶点吃了一口，然后忽然顿住，随机快速又不失优雅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清茶。
...可恶，这块简直甜掉牙了。有点失策，差点忘了森欧外是个甜食终极爱好者，早知道就不该吃他的点心。
红叶过了好久才从那种恐怖的甜度里缓过来，“绝对不行，您可是朵娇花，”她为这个比喻噗嗤笑出声，掩唇说“您不会忘了外面GSS还在和我们开战吧，非常时期非常保护还是很有必要的。”
又一批黑衣人沉默的进来换上一批新的干冰，为了制造出森欧外想要的效果，这些干冰被分为很小的分量摆放在屋子的角落里。
森欧外端起茶杯压低了声音“终于来了。”
？尾崎红叶尚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然而异能已经先意识一步动起来了———
金色夜叉将其中一个在尾崎红叶视觉死角掏出枪的黑衣人捅了个对穿，但是对他的性命并没有大碍。
掌声在忽然静下去的首领室里响起来，森欧外拍了几下手见完全没有人应和，就悻悻然的放下去了。他走到金色夜叉的前面仔细的看了看，还按压了一下周边的伤口“红叶君的异能还真是厉害啊！完全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又能限制住行动...我猜这家伙应该是GSS的人，正好你一会可以把他带回拷问室，说不定我们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新情报。”
“GSS还是太心急了嘛....我还以为他们会观望一会再动手的，没想到一看到红叶君被没收了武器就这么急匆匆的冲上来了...总让人感觉这种组织的前景堪忧....”
红叶把茶杯哐的一声撂在了桌子上，这对于她来讲已经是难得的失礼举动了“我说森首领，”和服女子抬眼直视森欧外，她的眼尾红的几乎要滴血“您上次就是这么拿自己当诱饵的吗？”
“反正也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森欧外沉默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句“而且现在的情况，港口Mafia内部又能比外面安全到哪去呢？”
干冰嘶嘶的在屋子里升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红叶感觉有点发冷，她把两只手都揣进了和服袖子里。
“...希望太宰治那孩子在外面...”
“啊，唯有这点红叶君不需要担心。”
森欧外这么说。
“太宰君可是个天才，起码要比我有天分多了，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杀掉我也不一定呢。”
*
“嘿醒醒！发色奇怪的小矮人！”
似乎在遥远的地方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这个讨厌的语气是谁呢？词句实在是模糊不清，像在水下传来，遥远又破碎。
濒临昏迷的中原中也想，这是谁呢？是幻觉吧，怎么可能还有人来救他呢？他又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利用呢？
而那个充满活力的声音还在继续，嗡嗡的在耳边作响“除去一切错误的选项，那么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事实，我真的来救你了哦？羊之王。”
什么羊之王啊，丧家犬还差不多。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王呢，中也想。
大概蠢到无论谁听说了自己的故事都会毫不留情的笑出声吧。
“喂！喂！快醒醒！再不醒过来你可就真的要被拉到GSS的基地被解剖了噢？”
...那又怎么样。
“即使GSS事后说不定会反悔把弱小的羊吞并掉也没关系吗？”
“叽叽歪歪的吵死了！！”
车厢里本来闭眼躺在地上的赭发少年睁开了眼睛，中气十足的喊出了这么一句，好像从来没有被捅上那么一刀，然而他微微痉挛的眼皮说明了他不过是在逞能，麻药的效力并没有过去，他现在能动的恐怕只有眼球和嗓子。
“嚯...舍得醒来了？”蹲在他身边的黑发少年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再晚睁眼那么十分钟你可就真的被送进去了。”
中也这才有时间打量他身处的环境，从时不时传来的颠簸感来看他们应该是处于一个大货车的车厢....而且就目测来看还是军用式的，自己的手脚上也被扣上了钢制的铐链紧紧的栓在了车厢内部，恐怕是怕自己中途醒过来，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小点声，羊之王，”太宰装作无意的踩了中也的手一脚，得到一个白眼“当然是混进来的，这点事还用问吗？”
“现在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他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在厚重的车厢门缝里透进来的光下中也看清了那是一只注射器“这是去氧肾上腺素，如果你同意了的话我就给你进行皮下注射，然后想怎么大闹一场都随你，怎么样？”
中也反而冷静了下来“...总有代价的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想...”太宰点了点头“如果我说要你事后加入港口Mafia怎么样？”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也该知道港口Mafia和我们的积怨吧？！更何况我还是...”
中也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然而太宰却不依不饶，“还是什么？可是你已经不是他们的首领了啊，我没记错的话，”
“把你卖给GSS的就是他们吧？”话语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了“真是一笔好买卖啊？白濑君真是我见过最棒的商人了，出卖一个自己没有办法掌控的异能者，换来其他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大量枪支弹药，更可以凭借这一笔漂亮交易一跃成为‘羊’的新首领...”
“住口...”
“...你哪里还有地方可以回呢？可怜的小羊羔？”
尘埃在黑暗的车厢里舞蹈，一时间只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你是知道我的名字的吧？”中也过了很久才接了一句“别总叫我羊之王。”
“好的”太宰干脆利落的把注射器扎进中也的上臂，“锁链你自己能挣脱开吧？”
“当然能——”在注射器里最后一滴液体被推进赭发少年体内的那一刻，整个车厢都开始扭曲变形，太宰心领神会的迅速跳车，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只看到整个军用货车被抛掷向不远处的GSS基地。
“不管怎么说...这个武力值真的超逆天啊...”
太宰悻悻然的把本来已经掏出来的铁丝又塞回去，一眼都没有留给不远处正在遭受灭顶之灾的GSS，就哼着小曲背过手往公路上走去———
那里森欧外正在车上等着他。
*
在太宰爬上车之后，森欧外熟稔的发动了汽车，今天他穿了白大褂出门，看起来倒是像个普通医生“我感觉跟上次相比，你跟中也君的关系变差了不少？你又说什么糟糕的话了吗？”
“关系变差？不噢？完全没有。”太宰在后排一个人摊成了一张饼“变差这种说法，不是要前提是曾经关系很好之后，才会产生的状态吗？我讨厌中原中也，如果问是哪一点的话...”
太宰想了半天“大概是哪一点都讨厌吧，不过要是精确一下的话，果然还是他这种生活在明亮的世界里的人，自顾自的以为全世界都是明亮的样子很碍眼啊。”
“不，以我所知，中也君见过的黑暗大概不比你少，”森欧外稍稍加了点油把车速踩到了90迈，“但是他还是打算回应其他人的期待当个好人，这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那样不是就更讨厌了吗。”
“只有你会这么觉着吧，太宰，我就很喜欢中也君这样的孩子。”
太宰唰的一下把头侧了过去，从他躺的位置只能看到小半张专注于驾驶的侧脸，他盯着森欧外略微有点胡茬的下巴问“因为中也一定比我听话比我省心吗？”
“你瞧，你自己不是一清二楚吗？”
“所以森先生，你欣赏你的老搭档福泽谕吉也是因为一样的原因吗？”
时速表仍然稳稳的挂在90上，骤然听到这样的问题森欧外居然一点也不觉着意外。
“你查的倒是很彻底啊。我还以为没有人能查到我过去的履历呢。”
“本来应该查不到的，但毕竟是夏目漱石最出彩的两个学生，总有那么点细节可考的，您说是吧，N-579部队的军医森林太郎先生？”
时速表在那一瞬间猛的被森欧外踩到了120，随即很快又降回了90，车载CD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太宰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紧盯着森欧外的反应，他在等森欧外动怒。
然而森欧外的嘴角只紧绷了一瞬，又很快放松回了原先的状态，他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生气。
“..真是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barrica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