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酒阳神宫

5、第四章

　　公元前208年，秦二世二年六月，章邯在得到援军后突袭项梁，项梁兵败被杀。项羽和刘邦攻打陈留不下，于是商议退军，项羽引军驻扎彭城西，刘邦驻军于砀。
　　项庄带着援军，终究还是没来得及。他只看着那战场上的断壁残垣，看那野火里燃烧的旌旗，看天空中群鸦飞舞，看战地中马革裹尸的人。他跪在地上，眼泪流出来，他抬头望天空，他问天，“欲亡我祝融乎？”
　　黑夜里，项庄终于和带来的援军吧那些尸首埋葬。项梁的坟前，项庄在问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远处有楚歌徐徐响在原野上。
　　“铁笛声声报道，听声声报道归宜早。负剑担枪。铁衣尘土，征战如何好。眠沙卧草，梦里旌旗忽倒，急忙惊觉，枕鼓眠旗懊恼，生死谁为保。光阴兮似箭也如梭，急催人老。恨山川的那盘泊路难行，问君呵，何日得返家乡道，父母恩谁报。碌碌碌碌兮何时了，何时了，只思那无常事怎生了，输赢生死兮怎能生是了。江东云渺渺，关山程杳杳，妻子也如何好，世事也难分晓。不如归去兮，事事皆了，行歌坐眺……”
　　“走吧！终有一天，祝融的火会燃遍九州大地。这些人，不会白白死去！”有人从后面拍了拍项庄的背，如是说道。
　　公元前208年，秦二世二年七月
　　章邯杀败项梁后，认为楚兵不足为虑，于是引军北渡黄河，同时大破赵国。赵王以陈余为将，张耳为相，败走巨鹿，于是章邯率领王离、涉间共四十万围攻巨鹿。项庄投奔项羽，他坚信，项燕的后人会把祝融之火燃尽九州……
　　楚怀王听闻项梁战死，异常惶恐，然后急忙从盱台赶到彭城，收编项羽、吕臣的军队由自己统领，并任命吕臣为大司徒，吕臣的父亲吕青为令尹，封刘邦为砀郡长、武安侯，仍旧统领砀郡的军队。项庄看着那个豢龙姓的后人在联军里蒸蒸日上！
　　公元前207年秦二世三年，楚怀王以宋义为上将军，封项羽为鲁公，为次将，范增为末将，以宋义为主帅率兵五万前往救赵。宋义军行至安阳，逗留四十六日，不再进军。项羽向宋义建议秦军围赵于巨鹿，应当快速引兵渡河，同赵兵内外夹攻击破秦军。但宋义不肯发兵，还在军中饮酒作乐。时天气寒冷，又下大雨，士卒又冷又饿。项羽见此状况，于第二日早晨去见宋义，将其斩杀。项羽提着宋义的头告诉将士们说“宋义想要与齐国联合谋反，怀王暗令我将其杀死。”诸将因为畏惧而不得不屈服，当然也不敢抗拒，于是推项羽暂为上将军。桓楚将此事报告给楚怀王，楚怀王无奈，只好任命项羽为上将军。
　　项羽杀了宋义后，威震楚国，名闻诸侯，他派遣当阳君、蒲将军率领两万士卒渡河，多次进攻章邯给王离军输送粮食的甬道，但收获不大，赵将陈余派人请项羽再次发兵。项羽率领全部兵马渡河，与秦军大战九次，章邯败走，项羽率军继续北上进攻王离。楚兵以一当十，呼声动天，打退章邯后，诸侯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与项羽一起进攻王离，斩杀苏角，并生擒王离，秦将涉间不愿投降而自杀。大破秦军后，项羽于辕门召见诸侯将领，诸将无不跪着前来，不敢仰视项羽。于是项羽为诸侯上将军，诸侯都归附于他。
　　那时，章邯率军驻扎在棘原，项羽驻军于漳水南，两军相持不战。秦军又多次被项羽打败，秦二世派人责备章邯，章邯畏罪，于是派长史司马欣去咸阳请示，司马欣连夜赶赴咸阳，却被赵高留在门口三天不予接见，不信任的意图昭然若示。司马欣害怕至极，急忙逃回章邯营中，劝章邯早做打算，赵军中陈余也写信给章邯，劝其反秦。于是章邯暗中派始成前往项羽营中谈和约，但没有谈妥。
　　与此同时，项羽命蒲将军领兵，日夜兼行渡过三户津与秦军交战，将其击败。而后项羽率领全军又于污水上大破秦军。章邯再次派人来见项羽，想要订立和约，项羽召军吏来商量说：“现今我军军粮越来越少，先答应他们。”军吏说可以。于是项羽和章邯约在洹水南殷虚上相见，并订立盟约。项羽立章邯为雍王，司马欣为上将军，率领秦军为前部，行至新安。
　　公元前206年汉元年十一月，诸侯的士卒以前都在秦国服过徭役，受尽秦兵的鞭挞，而今秦兵投降诸侯，诸侯兵都把秦兵当作奴隶来驱使，引起秦兵的不满，暗地里作打算。诸侯听闻到秦兵的计策，将其告诉项羽，项羽召集黥布、蒲将军等人商议，认为秦兵很多，入关中后如果不听令，会引起非常大的祸患。于是项羽将秦降卒二十余万全部在新安城南连夜坑杀。
　　帐外的篝火连天，项羽静坐在案几一边。他摆弄着手中的剑。“说来，当年学宫里你我也应见过，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记不清你是哪个！”
　　“末将以为上将军都记不起末将了！”项庄坐在案几的另一边，有酒水在粗瓷碗里荡漾。
　　“怎么会不记得？还记得祝融八姓的人有几个？你后来去作了巫祝？”
　　“学宫三年后，我去了一处高山，山上有一座庙。祝融像下的青灯我陪了他很久！”
　　“你父亲……”
　　“父亲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庄无话可说！”
　　“我记得你似乎说过，要让九州都拜祭祝融？”
　　“拜祭祝融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古老相传的神明还剩下几个？祝融庙里的老巫祝给我说！倘若有一天，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祝融，那祝融就也死了！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是不是人也一样？父亲战死以后，母亲和兄长被秦军坑杀。若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父亲的话，恐怕就是我了。可如果说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记得项庄，我不知道会是谁！父亲以前其实也是想作一个巫祝的。可惜，战事来临，项氏的子孙注定了要死在疆场！”项庄回忆着从前，遥远的好像与自己无关。“我在山上十年，十年里去拜祝融的人越来越少。开始是隔几天有一个，后来一旬才有一两个，再后来整月整月的不见人。庙里的灯油快烧完了，我收拾了行装给青灯说要它等我回来！刚下山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世上定会有人记得祝融。可我走遍了秦国，古六国，去了很多地方，看过许多人和事，看的东西越来越多，可是拜祝融的人却没见几个！项梁将军死的时候，庄已经去借了援军。可惜，始终慢了一步。”
　　“咸阳即破，你要去哪里？”
　　“上将军莫非以为咸阳破了这天下就安定了？”
　　“不然呢？”项羽轻笑一声，“莫非你以为还有变数？”
　　“武安侯破了咸阳却在城内大行仁义之事。如今咸阳百姓都道武安侯一个好字。上将军以为如何？”
　　“哼！待明日入咸阳，本将倒要看看那武安侯如何嘴脸！不过一地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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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6年，汉元年十一月。项羽带兵入咸阳，一把火烧了阿房宫。项庄站在大火里，看着那一座座玉宇琼楼在火中绷朽。看着那些檐枒雕阁在火里化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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