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8、008

　　关于玩具车，林长生心里有两个方案。
　　一就是最简单的那种，有四个轮子，可以让孩子推着或者拉着玩。另一种就是回力车，靠着齿轮和类似于皮筋之类的东西，让车子可以在外力的驱使下，自己行驶一段距离。林长生以前玩过这样的。简单来说就是抓着小车倒退一段距离，放手之后，车子会自己前行。
　　要说有趣，吸引人，当然是第二种更好。只要能做出来，必然轰动一时。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回力车的“轴”是需要皮筋或是弹簧之类的装置的。林长生不知道上哪可以搞到这两样东西，加之回力车的内部构造更加精密复杂。因此，林长生的选择就只有第一项了。
　　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简单的玩具，疼孩子的自己也就做了。的确，小推车一旦推出，只要销路好，很快就会有人模仿。但在看到成型的推车玩具之前，那些人是想不到的。正因为他们想不到要这样做，才给林长生创造了市场。
　　想好方案，林长生就开始拿着小棍，整天在自家角落的泥土地上画来画去。为了能让大家接受，林长生放弃了现代骑车的模板。鉴于林长生还没见过这个时代的豪华马车，他决定模仿现在板车的样子，然后做一个缩小版。此外，为了方便孩子们装东西，拖着走，他还决定给小板车加一圈边，把空间围合起来。
　　镇子上的集市是一月一次，逢年过节则会增加几次。林长生花了不少时间简化设计和挑选材料，终于是在离下次集市开始七天前，找上了两个哥哥。
　　平时乖巧的表弟突然有要求，两个哥哥自然不会拒绝。现在正好也不忙，他们闲着也是往山里跑，掏个鸟蛋抓个鱼什么的。
　　因为答应好弟弟要做好所谓的“保密工作”，在自会后的六天，两个男孩每天都偷偷地拿着家里做木工的工具和柴刀，带着弟弟往他们自己的秘密基地一藏。
　　正如林长生想的那样，小拖车的制作并不难。尤其是林长生还是选了竹子做主要材料。
　　挑选长得圆润的竹子砍下，每一节的两端就是两个轮子。如此，连砍两节，一辆车的四个轮子就都有了。此外，再砍一节，竖着切掉一小半，就是车身。之后只要做连接轮子和车身的轴就好了。
　　因为图形和步骤都称不上有多难，所以，林家的两个表哥上手都很快。一开始，林长乐和林长笑都是为了哄自家表弟开心才参与到玩具制作的工作当中。后来，再看到成品，尤其是在他们两个傻乎乎地拽着绳子，拖着小车跑了几圈之后，心里就渐渐地喜欢上了这项制作。
　　在林长生没说之前，他们真没有想到可以把板车缩小了当玩具玩。现在，则是奇怪，明明自家长辈里有那么多会木工的，怎么在他们小时候就没有人想到可以做几个这样的小玩具来哄他们开心呢？
　　为了掩人耳目，不被外人知道他们每天具体在干什么，林长生他们每天还要花点时间，或是拾柴，或是挖野菜，好每天都能带点东西回去。
　　这项生意，林长生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不公布出来。他的这两个哥哥性子单纯，见过的世面也少，自己弟弟突然突发奇想地让他们做玩具车，他们也没多想，说做就做了，后来甚至还乐在其中，不用林长生催还能每天都埋头苦干。但林家其他人里还是有精明的，尤其是两位老人，活得时间久了，想法就要比小孩子多一些。林长生不想让他们多想。另外，不管这生意能不能成，被林家其他几房知道了也是个麻烦。
　　成了，肯定会惹人眼红。
　　不成，那林二舅妈的那张嘴可不会饶人。
　　既然说多了都是麻烦，林长生就拜托两个表哥，永远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林长乐和林长笑二人从没想过这样简单的小玩意可以赚钱，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林长生那么要求了，他们当下就点头同意了。至于后来，他们因为心里有事而失眠，就是后话了。
　　到了赶集前一天，林长生一点数，发现自己手里的成品足足有一百多个。
　　关于销售，林长生既然不打算告诉林家的那些长辈，自然就不能亲自带到集市上去卖。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卖货郎的身上。
　　卖货郎是这年代特有的行业，有点想是现代的买手，也是到处搜罗东西买卖。不同的是，卖货郎都是小本生意。他们没有自己的铺子，都是靠肩膀扛着货，到各个山村里去收，去卖。
　　小山村是没有卖货郎的，不过邻村倒是有一个。
　　小拖车的制作是真的简单，所以，最好的推出方法就是一次性推出，让整个市场直接饱和。这也是林长生不得不找卖货郎的原因之一。卖货郎在这里像是一个家族事业，住得近的那些，彼此之间都有合作关系。这就能保证，只要那些人感兴趣，林长生就可以把自己手上的货一次出完。如此，分出一些利益也是值得的。
　　谈生意，自然不能让林长生这个小孩子出马。虽然两个哥哥都没接触过生意，但是他们有他们的优点，那就是林长生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还是有质疑。
　　“长生啊，这东西真能卖钱？这么简单，人一看就会做了。咋卖得出去啊。”说是相信自己的弟弟，但林长乐还是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他们做这个小拖车就是觉得好玩。卖钱？
　　那真没想过。
　　“是啊，竹子也不费什么钱，一个卖两文，心也太黑了吧。”
　　到底是兄弟，长笑马上附和道。在他看来，这东西好玩是好玩，但真有人会花钱买吗？
　　林长生懂他们的想法，心里也不恼。
　　“简单是简单，但是在我想出来之前，不是谁都没有做过吗？只要是别人之前没做过，我们就可以拿出来卖钱。还有，材料虽然不要钱，但我们做起来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时间难道不是钱吗？”
　　林长生耐心地解释。“说起简单，还有什么比筷子更简单呢？但是筷子不也是可以卖钱的吗？发明筷子的人，在一开始谁都没想到的时候，肯定也是靠着筷子赚了不少铜子吧。”
　　关于筷子，林长生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就是随便编了个例子，证明了发明的重要性。“而且，我们的小拖车就和筷子一样。你想啊，要是当初发明筷子的人觉得筷子太简单，从而不将这个公布开来，我们现在就都会筷子用了，吃饭多不方便。同样的，如果我们因为小拖车太简单就不尝试去买一下，那天底下的小孩就都不知道还有那么一个简单的小玩意可以玩，他们该少了多少乐趣啊。”
　　最后一句，算是说到了林长笑的心坎里了。他自己就特别喜欢在小车里装几个果子，然后到处拖着走。虽然他已经是少年了，但还是和孩子一样，喜欢有趣的玩意。
　　说服了一个，另一个也就随波逐流地同意了。
　　于是，一行三人背着两大筐的玩具小车，想着邻村的卖货郎家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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