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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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在村子里招人这件事，林长生提前和小山村的村长知会了声。
　　村长虽然平时有一点架子，但在遇到真正对村子好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主动把姿态放低。林长生没有细说自己与尤常之间的合作，一切都只是点到即止。
　　“这可真是大好事！”
　　听完林长生的话，村长喜上眉梢，忍不住一连说了数个“好”字，才继续和林长生交谈。
　　要是毛衣工厂那边的活儿能成功地派发下来，对村子的所有人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毛衣这东西，小山村里的人都还没见过所以不知道，在林长生的解释下，村长才得知，同样是手上的细活，织毛衣却是要比刺绣要简单多了，还不怎么伤眼睛。
　　工钱方面是此次谈话的重点。与尤常合作之后，林长生现在只负责毛衣的制作，所以，一件毛衣的价格也从原来一贯钱缩减到了现在的四百五十文。
　　客观来说，毛衣制作起来的确是要比那些彩线制成的首饰要更费时间，所以每织好一件毛衣，劳动者就可以从林长生的账上领八十文铜钱，而作为管理者的乔三森和林大丫也可以各得四文钱作为奖金。
　　山下的情况和山里有略微的不同。
　　之前为了防止张家的女孩将编织首饰的方法泄露出去，从一开始，林长生就包了所有人的吃住。小山村的人和工厂的那些女孩不一样，就算之后接到了林长生派下的活儿也不会住到林长生家，更不需要林长生包他们的一日三餐和四季的衣裳。按理来说，同样是派活，山下的村民最后得到的钱应该要比山里的人略多一些。可林长生想了想，最终反而是把价格压得比原来还要低上一些。
　　“关于工钱的事，我这里奉行的是按劳分配。也就是你做了多少活儿，就能拿多少钱，所以，每家每户，每个月能挣多少是没有定数的。”
　　村长：“这个好。多劳多得。那，具体织好一件毛衣是可以拿多少钱呢？”
　　“六十文。”林长生面部该色地将价格降低了二十文，而，就是这样，村长也已经很满意了。
　　在普及毛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林长生就说到过织出一件毛衣要多长时间。一开始入门的时候不好说，慢起来，也许十天半个月都没法织出一件。若一直是这个速度，那最后能赚到的钱确实不能算多。不过，那只是一开始的速度罢了。等熟练之后，做出成品所需要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林长生手下有几个手巧的女孩，动作快的时候一天就能织出一件毛衣，一个月来下，挣得的钱几乎比在镇子里做生意的人还要多。
　　不过，这个速度，村子里的人是肯定达不到了。
　　工厂里为了照顾这些女孩，特意是请了张家的一个婆婆来帮忙的，所以山上的那些女孩，除了做活儿，其他的事一应都不需要去做，甚至想喝口水也有那婆婆帮她们煮了。村子的人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不管男女老少，除了那完全帮不上忙的黄口小儿，一家子几乎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杂事要做。所以，他们并不能像工厂里的人似的挤出那么多时间连贯地做活。相比之下，村里人以后要是接了活，大多数情况下大概也都只是每天抽出一点碎片时间，断断续续地做活罢了。不过就是这样，熟练下来，最慢三四天也是能有一件成品了。
　　这话让村长心头火热。
　　农家，除了种地和畜养牲畜之外，几乎是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的。这是一个看天吃饭的工作，要是老天爷狠心，不管多辛苦劳作，一年下来入不敷出的情况也是有的。林长生将要派下的这个织毛衣的活儿算是给了这些人家一个保障。而且，这个工钱对于他们来说是真的非常丰厚了。一个人，算五天才出一件的话，一个月竟是也可以挣得三百六十文钱。因为是用闲暇时间赚来的钱，在村长看来，这和白送的也没有多少分别了。
　　心里念着林长生的好，话说着说着，村长倒是主动给林长生加了一个保密的筹码。
　　“大郎，我家院子大，不如以后让那些婆子、娘子的来我家做活儿。”
　　村长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从他家的情况来看，除了林长生新造的房子之外，村子里的确再也找不出第二家屋子比村长家的大了。
　　他愿意主动帮林长生看着村子里的人，林长生心里也挺高兴的。
　　不等他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来，村长又说到：“这毛线，应该做起来不简单吧？”
　　为了做解释，林长生一开始就带了毛线和毛衣和自己一起来。
　　说实话，再最初织毛衣的时候，林长生自制的毛线是有些粗糙的。他毕竟也不是专业的工匠，能做出个大概的样子来，自己觉得已然是很不错的了。哪想到，后来，他在将做毛线的方法告知给尤常之后，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这个男人手下就有能人改进了毛线的做法。如今的毛线摸起来已经比最早的那一批要光滑不少，不再有扎人的感觉了。如此，内里只要穿薄薄的一件就足够了，林长生收到了新毛线之后还把高领毛衣给做了出来。
　　“的确，这毛线都是请专人做的。不仅是我手底下的人了，就是我也做不出来。”
　　村长：“这倒是挺好的。只要大郎信得过我，此后就把这毛线寄放在我家。这样一来，就是有人想要将这毛衣传到外面也是不能了。”
　　“这倒的确是个好法子。”
　　没有毛线，就是知道织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经过尤常改良之后的毛线除了色泽还不如后世那么明艳亮丽之外，摸上去的触感倒是已经和后世工厂里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的缺陷了。村里没有相关的能工巧匠，几乎不可能把毛线给仿制出来，如此，毛线的存在倒又成了一道保险了。
　　“我自然是相信村长的。”说着，林长生就决定以后把村里做活需要的毛线都放在村长这里了。
　　要说谁最关心小山村的发展，除了林长生之外，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山村的村长了。小山村好，村长的地位才能水涨船高。当然，除此之外，他也是真心想要村里的人过得越来越好的。所以，不需要其他人做担保，林长生就相信村长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害自己的。
　　后续审核工人的事情，林长生也交给了村长去办。这事于他自己来说，是一件令人头疼的麻烦事，于村长来说恰好相反。也许是村长做得久了，这个小老头子有一点官瘾，喜欢别人尊敬他，也爱管人，林长生的这个让权比多分他几分钱还要让他觉得高兴。
　　离开村长家之后，林长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人手不足这件事真的困扰了林长生很久了，没想到最后解决起来是那么的简单。
　　了却一桩心事之后，人也变得松快了不少。

　　惊蛰过后，村里的农人便忙了起来。林长生看情况，连着七天都免了学校下午的课，方便这些半大的小子回去给家里帮忙。
　　说起来，时间过得可真是快，那些外出盘炕的，大半都已经回来了，估计是惦记着要回来种地，只要少数仍在外面漂泊。
　　一个冬天下来，但凡是出去盘炕的，回来的时候都与家里带回了不少钱财。有那敦厚老实的，惦记着林长生的好，休息时分便结伴着，带着自家的孩子一起到林长生家道谢。来的时候，人人手里都拿着礼物，林长生随意挑了一些土产收下，其他的贵重的就都让他们带了回去。
　　先前冬天少了人，整个小山村都变得冷清了不少。那会儿，正是火炕最门的时候，很多人为了做活甚至都没有回村子里过年。不过，最后得到的报酬很是很丰厚，家里的看在钱的份上，极少有再埋怨的，如此，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学校里的学生特别喜欢林长生这个小夫子，心里有什么话都爱和他说。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里，林长生经常听到自己的学生兴奋地和他说家里不日就要盖新房子。本来，他以为只是一两家有这样的改变。听得多了才发现，小山村里，只要是外出盘炕回来的人家，家家都准备在今年起新房子。想来，今年，小山村的整体面貌会有一个巨大的改变。
　　不知道那些晚归的人回来后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村子了。
　　等农忙过去之后，村长才将人招到自己家，把林长生要下派手工活得事情和村子的人说了。有了火炕的事之后，村里人人心里都觉得林长生是个能下钱币的金娃娃，如今，更是深信不疑。好在，林长生之前和李家说的话在这些人的心里也埋下了敬畏的种子，所以，就是李家的那二媳妇，现在也是不敢造次了。于是，派活这件事经行地特别顺利，从村子亲自说规矩、审核，到后来的印手印、签契约，一共也只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先看的朋友不好意思，我为了赶上字数现实最后乱放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