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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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最终还是有两个学生没有归校。林长生按照之前说的，把他们的名字从点名表上移除了，连带着校服，林长生也派人去收了回来。
　　若是过去，付中去收衣服的时候也许还会受到些许阻碍，这毕竟是要两三百文才能买到一件的厚实冬衣，于寻常人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不过，自林长生的那一番话在小山村村民中流传开来之后，再没人敢随意下林长生脸面。回收衣服这事进行的十分顺利。那两家人家连闲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惹得林长生不高兴。
　　此后几天，林长生的那一批学生没什么改变，倒是他们的家长，对林长生的态度都恭敬了不少。
　　腊月过后，就是年，不知不觉间，这一年就过去了。回想起来，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
　　这一年以来，林春花与林家的关系着实缓和了不少，于是，今年的年夜饭她就带着林长生回去吃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小小孩童的本事已经被大家知晓，就是林老爹，也不会在林长生面前随意拿乔了。没人作妖，这一顿年夜饭吃得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这个冬天，林长生名下，做得最好的生意就是毛衣和毛裤的贩卖。自从和尤常连上线之后，无论是货源还是后期的销售都不用林长生再担心了。
　　毛衣推销起来基本不费什么力气，即使后来有了火炕，市场也还一直保持着僧多粥少的情况。
　　毛衣卖得多了，羊毛的需求也就变大了。听尤常的亲信说，一个多月以前，为了拿下北方部落的羊毛供给，尤常还亲自往塞外跑了了趟。冬天的草原，生活坏境是更加恶劣。那一趟真是危险，具体吃了多少苦不知道，反正回来之后，尤常在外形上是有了巨大的变化，不仅黑瘦了些，气质也变得比以前更加沉稳了。本来，因为尤常一直都有和塞外的一些部落交易，凭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下场。怪就怪他一高兴，不小心在外人面前露了财，这才差点被歹人给一锅端了。还好这次出行，他带了不少随行的护卫，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人。虽说全队人员多少都受了点伤，但总还是都活着回去了。
　　冒险得到的利益也是巨大的。毛衣因为数量稀少的关系，如今还只是在西北和府城两地销售，且只流传于贵族和身家丰厚的大商人之间，所以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羊毛的用处。趁着这个先机，尤常不仅以较低的价格买了上百只绵羊，还收了几十车的羊毛毛线。因为不要皮子，所以这毛的价格在尤常看来几乎就是白送了。他也算是再一次体会到了垄断市场的快乐。
　　出行回去之后，尤常就收到了林长生给他的信。北方寒冷，十月就开始飘雪，饶是尤常有一件虎皮的斗篷也觉得这样的寒冬难过，更不要说县里的平民了。火炕真的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听了林长生的提议，尤常也没有靠火炕为自己吸金。到了他这个位子，民心肯定是要比金钱更加重要。
　　作为一县之长，尤常推行火炕的速度远比林长生想的要快得多。等他手底下的工匠都能独立盘火炕之后，尤常就将这些人分散地派到了各个村落和氏族。就此，不过三日，火炕就在这些村子里普及开来。
　　过完年，林长生才收到尤常那边的回信。除了感谢之外，还把年前的账目给林长生捎了过来。过年之前，林长生就给学校放了假，到后面几天，为了好好休息的他连面包房都关门了。林长生在家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当久了甩手掌柜，突然之间收到的账本一下就把林长生拉回到了工作状态之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尤常不愧是帮尤家管理了多年庶务的人，这赚钱能力可真是不容小觑。就算现在没人知道羊毛的妙用，这收来的价格也未免太低了一些，如此，他最后所能得到的利益分成就比原先想要的要多得多。
　　卖毛衣赚钱这事林长生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竟然是那么赚钱。看到那数字，林长生都要怀疑尤常是不是为了感谢他而做了假账。不过看前来送信的管事那一脸喜气的样子，林长生就知道，不仅是他们吃了很多肉，底下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喝了不少汤。
　　这是好事。只有底下的人的欲望也得到满足，他们才能十年如一日地好好干活。
　　除了送信送账本，尤常派来的管事此次前来还带来了十几车纺好的毛线。这东西轻便，也不怕路途颠簸，所以押运起来很是便利。
　　送别了管事之后，林长生想了想，和林春花说了一声之后，带着两只狗去了山上。
　　也是好久没和乔三森他们联系了。林长生这次去，除了看看尤常送来的那批毛线质量如何之外，还要问一下工厂现在的状况。
　　毛衣的需求量如此之大，林长生估计，以小工厂目前的效率来说应该是有点跟不上了。
　　也许是往来运输的车辆多了，去山上的路倒是好走了许多。
　　林长生先是去了乔三森他们家里，发现没有人，才往一旁的工厂去了。
　　才过完年没多久，工厂的大门上还能看到红色的对联，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林长生去的时候，乔三森正好带着尤常的那几个员工在卸货。即使做了工厂的管理者，乔三森也还是喜欢什么事都亲历亲为。
　　工厂前的小院，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一眼扫过去，全是青壮的男人在走动，厂里的小姑娘们倒是都没有出来看热闹，想来此时应该都在认真干活。
　　“长生，你怎么来了。”
　　在一边监工的大丫先她男人一步发现了林长生的存在。
　　循着声音，林长生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表姐，新年好，好久不见了。”
　　林长生礼貌地打着招呼，几步走道了林大丫的身边与她说话。
　　多日不见，林大丫是又变了个模样。虽然已经嫁做人妇，但是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处于发育期。走进了，林长生便发现，她人高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十几年被贫穷压抑住了天性，靠着接管工厂暴富之后，触底反弹的林大丫便开始疯狂给自己置办黄金首饰。乔三森是个宠妻的，不仅任由林大丫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还会主动把自己分到的银钱上交给她。
　　金钗、金手镯、金项圈，只要是林长生能想到的，林大丫都有了。她如今舍得花钱了，要么不买，要买就买成色好的。好的黄金色泽明亮，林长生一直生活在条件还相对落后的村子里，以前很少有机会看到带全妆的女子，所以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被林大丫身上的装饰给闪到。
　　他还以为自己这个表姐是个省吃俭用的性子，没想到，竟是和小鸟一样，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不过，人也有点喜好也挺好的，横竖他家现在也买得起这些东西。
　　“你今天怎么来了？是来核对羊毛的数量的吗？”林大丫手里拿着理货用的单子，一边问，一边就想要将单子交到了林长生的手中。
　　小少年摆了摆手，说到：“这事你们管就好了，那么多次了，相信你们是不会做错的。”
　　相较于乔三森凡事都爱亲历亲为的性子，林长生还是爱做甩手装柜，便没有插手这些琐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工厂的情况。送来这么多的毛线，厂里是不是来不及做？”
　　事情的确如林长生想的那样。
　　“是啊，因为还要顾及张家那边的单子，所以制毛衣的人，除了一开始选的那五个女孩之外，也就是我、你姐夫和你姐夫家的那两个亲戚了。我们一共才九个人，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说着，林大丫看了看林长生的脸色，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询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再招一点人？不是厂里的姑娘懒惰，实在是活儿太多了。”
　　自从有钱之后，林大丫的心眼比起以前总算是大了不少。这时候，她终于是不再担心外人学了她的手艺之后，她自己会没饭吃了。
　　这个变化让林长生很高兴。
　　“招人是要招的，只是不管是编织首饰，还是编织毛衣，都是一个不能外传的手艺。为了做好保密工作，我们只能把人关在这院子里做活。除了张家，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家父母能那么狠心地把女儿给送来。可惜，张家那边已经把能送来的女孩都给送来了，我们在想要招人可没之前那么简单了。”
　　“那，我们就去人牙子那里买人吧。”
　　林大丫给了林长生一个意见。
　　买人？
　　这倒是一个好注意。只要卖身契在手，那些女孩就不敢做出什么背叛林长生的事来。只是。。。。。。
　　因为林长生自己是个商人，所以信奉的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虽然只是沧海中的一滴水，但是一旦加入了，还是有助长奴隶市场发展的感觉。受过后世教育的林长生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市场。
　　见林长生不说话，林大丫就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弟心里不愿意这么做。明明尤常送来的人他就会继续用。林长生那一点奇怪的坚持实在是让林大丫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说

　　码字最慢。。。躺平任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