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Order》一度藏花

12、第 12 章

　　哈利明白他应该认错，为了自己质疑罗恩说的话的行为。但这是在不能怪他多疑或者不信任好友，任何人都不能想象他所见到的场景，铁面无私麦格校长第二的赫敏这次都不会怪他：在对上一个在纯血家族圈里被称为叛徒的男巫却不失礼节的布莱克夫人！

　　这怎么可能，难道在他回复信件的几个小时里世界毁灭又重塑了吗？或者说八卦娱乐杂志里面萨拉查斯莱特林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其实是一对恋人的胡言乱语实际上是真的？

　　梅林知道他受到多么大的冲击，堪比他当年发现斯内普暗恋他妈妈的事件：罗恩和老布莱克夫人问好，而老布莱克夫人彬彬有礼的回问他的好友今天过得如何，该死的亚瑟王，老布莱克夫人竟然还换了一条礼服长裙，而且整个画框内都不是脏兮兮死气十足的模样了！

　　哈利的下巴只差一点点就成功脱臼掉到膝盖上，而韦斯莱，我们的王，成功拯救了犯傻的伟大白巫师。

　　罗恩心情愉悦和拯救了哈利的老布莱克夫人打了招呼，回头就看见哈利像是被人用太多一忘皆空而成了白痴傻瓜。他不太能理解对方的表现，狐媚子都能跑到哈利嘴里打个滚再放个屁，“哈利，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困了？”

　　罗恩知道这样的想法也不机灵，但还真有点担心哈利是打哈欠打到一半就迅速入睡，这几天他的状态越来越好，但像今天长时间窝在书房里还是头一回。

　　摩根都嘱托了要循序渐进的，罗恩韦斯莱！红发小厨神只想给自己脑袋来一下；或者往打人柳上撞一撞也可以做到自我惩戒的作用：让你不长记性，让你不长记性！

　　“……嗯，嗯嗯，嗯？哦我没事，罗恩，你学了什么奇怪的魔咒可以让老布莱克夫人把你看做马尔福那个混蛋吗？”

　　如果可以，要是他有这个能力和条件，罗恩只想把哈利的头骨钻个洞，学着曾经被他嘲笑的麻瓜医生，再用一个施加了放大魔咒的镜子仔细瞧瞧好友的脑子里都藏了什么神仙宝藏，或者说是乱七八糟的思想。对着一个画像使用改良版混淆咒是个出工不讨好的活动——但要是放在疯狂科研家罗文克劳的身上，他们大约会热衷于探索未知事物；有些时候这些偏执的疯子是很有自我牺牲意识和精神的。

　　而哈利则看起来懵懂且毫无成年雄狮廉耻心的眨着眼睛卖萌，尽管他本人并不想认账，作为电波接收人的罗恩表示即将阵亡。巫师棋冠军开始怀疑哈利究竟是有意为之或是下意识的反应，不愧是被黑巫师们评价为居心叵测的凤凰社最后一任领袖。不过罗恩发挥想象力构造一番好友对着别人无自主意愿眨眼的模样，心尖拧巴打结，引得他想弯腰压住胸膛。感觉就像是辛苦完成的五英寸魔药课论文被突然窜出来的康沃尔郡小精灵们当作玩具撕扯成碎片。

　　“当然不，哈利，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但我奶奶是从‘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族出来的女巫。”簇拥格兰芬多和邓布利多的韦斯莱家族族长的母亲竟然是个从斯莱特林毕业的布莱克，罗恩置身度外的讲述出来会将戏谑感完全施展干净，然而他很难跳脱到无关人士的第三视角。他撇了撇嘴，像是在自嘲：无论怎么敌对，血脉上的本质联系是不能修改的。

　　悬挂在墙上的布莱克夫人格外不赞同罗恩的态度，就算家族真的名副其实坠入黑暗，她仍引以为豪，关于狠心，也关于纯血荣耀。她轻蔑的嗤笑一声，深棕色细高眉尾呈出气势凌人的锐利，哈利捕捉到不欢快的情绪回头观望，随即撞进熟悉的情绪中。他曾经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到布莱克夫人用如此复杂难以解释的情绪观察小天狼星，现在，他惊异地发现布莱克夫人正在如此的凝视自己。哈利有点恍惚，他成了教父的替代品吗？那为何布莱克夫人不再用污耳的语言训斥不满呢。

　　“……话说回来，哈利，你我之前其实有点血缘联系，虽然不算很近——不过放眼看整个巫师界，纯血巫师之间都会或多或少的共享姻亲关系。”被个画像驳回的讲述人压根不在意，毕竟布莱克夫人再怎么努力传达个人看法也不能弥补她已经是个画像的本质。罗恩耸耸肩，对于说出口的话感到好笑。

　　哦梅林的短裤，这个消息可真不错。哈利翻了白眼，扭过脸不再给画像任何注意力。他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实现余光里是罗恩额面上服贴碎发的暖红，跟槽王韦斯莱呆久了的救世主也学会自我嘲弄的意义和乐趣：你现在不只是要对好朋友下手了，甚至你们俩还可能是数得出亲属辈份的表兄弟。他想起麻瓜学校里的尖子生赫敏的议论，虽然只是夜晚炉火旁捧着热茶的闲谈，女巫认真的探讨纯血统们格外偏执疯狂且脑子看起来也不太好使的原因，例如混蛋马尔福的两个跟班和女魔头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归咎于近亲结婚导致。当时罗恩是听不懂的，他无趣的拨弄克鲁克山的尾巴长毛，他还指望着好兄弟能给他解释解释女朋友在嘀嘀咕咕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依据。不幸的是哈利不能完成这项重任，毕竟他的幼年课外时光多用来躲避表哥达利和他狐朋狗友们的追逐吆喝以及帮姨妈处理家务上，换句话来说，他的科学课成绩没那么优秀。

　　当时那场名义上的研讨会实际上的科普讲座是怎么结束的呢，哈利分神游到记忆深处拨开迷雾查找碎片，随后将它们认真地拼凑到一起；脾气本来就不算太好的克鲁克山难以忍受女主人的男朋友那愚蠢拔毛挑衅行为，恶狠狠的友情赠送罗恩三道鲜红抓痕。

　　——诶哟赫敏，你的猫又抓我！罗恩当时绝对是如此大声抱怨的，哈利记得十分清楚；那么女性友人是怎么回复的？尽管他记忆变得模糊，却也能根据对于褐发女巫的充足了解填充答语：罗纳德，说了多少次！你要是不招惹克鲁克山，我的小伙子怎么会给你一爪子？

　　梅林的蕾丝短袜，真是不断上演的惨烈教训。这也是为什么哈利想不明白罗恩会养一只猫作为宠物，他一直以为罗恩会选择个燕尾犬之类的更活泼有激情的魔法生物。

　　Hope轻巧跳上橡木桌面，蹲坐占据空闲一角，长尾绕过身体卷盖在爪子上。金黄色的布熨平整洁展开铺在桌面上，两对陈年的银质烛台被清理干净才能重见天日，上面雕刻的蜂鸟扑扇翅膀，蜡烛自顾自的燃烧着，偶尔随气流的指引舞动，头顶华丽吊灯上的凤凰发出悦耳名叫。长桌正中央摆放了个珐琅花瓶，一束野百合悄悄舒展花瓣。

　　哈利的目光随着猫咪的动作而游移，随即便黏在餐桌上拿不下来，就像是被用了恶作剧魔咒。他还记得之前的样子，冷漠的暗绿色天鹅绒桌布被虫蛀的出了黑黢黢的不规则洞，如同摄魂怪身上的破烂袍子，让人提不起一点精气神来。冰冷，压抑，完全不是个家族团聚该有的样子。小天狼星曾当个笑话来讲给他听：每次坐在餐桌旁边还不用吃一口就彻底饱了。如果小天狼星还在，哈利想着，教父大概会跟高兴能见到如今十二号的改变，像个家的样子，他并不吝啬夸赞，尤其是面对罗恩的时候：“这都是你布置的？万能的梅林，罗恩你是背着我去法国布斯巴顿进修了吗。”众所周知，法国人总是喜欢学习探讨细节装扮的，哈利还记得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格兰芬多的好多女生都对法国女巫们的精致羡慕嫉妒不已。

　　罗恩的脸隐隐发烫，他万幸整个房间的光线并没有那么亮堂。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了哈利那并没有华丽修饰的夸奖会心跳加速，按理说这么些年作为优秀棋手听到的赞扬并不在少数，他不应该害羞才对。罗恩抬手摸下鼻头，睫毛映衬着烛火眨着，用笑声掩盖无措：“如果让芙蓉听见这句话，她大概会高傲地表示我的水平还不足一年级新生。我自己肯定没有这种水平，感谢摩根，那个麻瓜医生，他给我寄了本书还挺好用的。”

　　哈利听到这话撅起了嘴巴：罗恩什么时候跟那个麻瓜关系那么好了？危机感从阴影中像一只甲虫，慢腾腾的爬出，行动缓慢，无声无息，却引人侧目。

　　晚餐是安格斯牛肋排加西兰花跟玉米，散发着奶香的土豆泥成为主食。哈利抱着赴死的心态尝试了第一口，毕竟单身汉么，只要做的东西能果腹吃不死人就没问题了，实在不能有太高的要求和期望——随后他便停不下来刀叉。罗恩觉得他自己的厨艺没那么优秀，至少没达到让哈利赞不绝口的地步，尽管经过莫莉妈妈的特训，他还不是天赋异禀的家养小精灵。最后罗恩将功劳归于摩根给的建议，保证暖黄色为餐厅主调能促进胃口。

　　“我还以为你会顿顿吃鸡腿的，”哈利切了一块牛肉下来沾着酱汁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跟好友对话，“毕竟你现在自由多了。”

　　“我之前尝试过一次，效果很差劲，让我几个星期里都不想看见任何跟鸡腿相关的东西。妈妈可能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将烹饪鸡肉的能力传授给我。”罗恩看见哈利面前的玻璃杯快要空了，挥了挥手叫候在一旁的扎壶蹦蹦跳跳走着踢踏舞来添上南瓜汁。

　　哈利窃笑起来，他想象一番好友吃了最糟糕的鸡腿后吐舌头干呕的情景，安抚道：“没关系的罗恩，我原先没少跟佩妮姨妈身边打下手烤火鸡，烤鸡腿应该也没那么难操作。”

　　罗恩弹舌搞怪出了个响声表示兄弟间说定了，以后的鸡腿就交给哈利大厨师波特先生处理。他手下刀叉不停，将烹制的罗非鱼排切成小块，认真劲儿比切魔药材料更胜一筹，当年的地窖里格兰芬多能有如此诚恳，斯莱特林院长得拧着眉头百般不情愿的夸奖一句。而后，精致的鱼骨头图案瓷碟被搁在挑剔的猫小姐面前。无毛猫咪呜的软声细气表示满意，伏身低头把注意力放在碟子里。

　　“你真是太宠溺她了。”哈利吃味的给了新任猫奴罗恩韦斯莱一句。罗恩也太在乎这只别人送来做礼物的猫了，哈利突然想起秋张曾经普及给他的东方词语，爱屋及乌，指的是如果因为太偏爱主体，也对附属一方展现爱心。送礼人在罗恩的心里得有多重要啊，如果要是真的很重要为什么罗恩从来没跟他讲过？

　　“的确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但Hope很不错，尤其是她那双绿色的眼睛会说话的。就跟赫敏原先说的一样，你跟她对视的时候能感受到她的情绪。”罗恩没有注意到他语气里的维护和强烈占有欲，说是爱屋及乌也没有毛病，治疗师波特先生诊断得不错。他其实也惊讶于自己对于这个与众不同的外星生物的耐性，尤其是hope并非是聪慧一点即通的魔法生物。

　　哈利发出无声的呐喊，忿忿不平：难道我的眼睛不会更好看吗！

　　罗恩宠溺的看着猫姑娘慢吞吞吃着大餐，错过正对面瞪着翠绿眼眸的青年。说到宠物这个话题上，他觉得是个不错的时候将摩根的建议引出了，“哈利，我想你现在既然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如重新养一只猫头鹰如何？我已经受够巴克那个挑剔难缠的混蛋长耳鸮了。”

　　话题发展的太流畅，哈利还没有所准备。跟黑发巫师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恋旧的人，也很重情重义。海瑟薇为了保护主人而死亡的往事让哈利很难再对新的宠物投入同等的经历和感情。他垂着脑袋看起来只专注于盘子里的牛排，没有明确的抱怨或者解释，而是表面上顺从实则无声做出反抗；这样的举动跟当年对邓布利多的安排不满意的那位少年一模一样。

　　“我的意思不是让别的猫头鹰来代替海瑟薇，”罗恩无需摄魂取念的帮助也可以通过哈利的表情猜出十分之八九，耐着性子解释道，“没有任何猫头鹰能替代老埃罗尔在爸爸妈妈心里的位置，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动物能替代斑斑。”当提及成为他宠物有三年多时间的老耗子的时候，罗恩的声音放得很轻，连带灿烂的红发都失去该有的热情似火的颜色。作为永远积极向上为正义而战的凤凰社主力，罗恩却很难真正的憎恨做了叛徒的彼得。尽管嘴上嫌弃又蠢又胖还嗜睡的灰耗子，斑斑对自己而言是难得的陪伴。三年级的他是无措，而现在的他则是无奈和怅然。尤其是他能想起小矮星彼得是怎么死的。罗恩承认彼得是格兰芬多的耻辱，但情感上的残念无法被理智剥夺。

　　除了hope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盘子的声音外，不罕见的沉默成为旋律。罗恩甚至还走神想了一会儿，他和哈利之间的寂静时间越发延长，五年真的成为了无法跨越的鸿沟吗？“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养一只麻瓜猫可以省得我半夜起来对着大变活人的宠物提心吊胆。”罗恩耸下肩膀，试图让两人一猫之间更轻松点。

　　“罗恩，我……”

　　罗恩打断了哈利尚未出口的话，他能推测出来对方要说些什么。道歉或是安慰都不是他想听的，提出宠物的主意本质上也只是为了能让哈利更好地调整心境，“老兄，留点肚子，南瓜派和鲜奶油正不甘心的在厨房里拌嘴了。”

　　饮料，正餐，甜点；凑活过饿不死就行世界的波特先生好像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已经二十多岁奔三的救世主看着好友走向厨房的背影，突兀的讲道：“罗恩，其实我在想……我想把泰迪从他麻瓜亲属那里接过来住，我作为他的教父不能不尽到责任。莱姆斯将泰迪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新任家务魔法能手完全没想到讲了这么半天对方的思维早就不在同一条路线上，他们俩就如同站在两截岔开的霍格沃茨楼梯上，一晃神就成了天各一方。

　　罗恩觉得他应该赞叹哈利的跳跃性思维。

　　“莱姆斯之前都在地窖里度过的，我可以好好布置一下也把泰迪接过来住，狼毒药剂不是问题，无论如何都要方便的多……我知道泰迪的麻瓜亲属不会虐待他或者怎样，但是每次月圆之夜他们也束手无策，还得心神疲惫的应对各种邻居或者老师这类的问题。一个小巫师，我想我应该尽到该做的事情把他接过来好好照顾泰迪。”哈利误解了罗恩的沉默不语，着急忙慌的一鼓作气不带喘歇的把话讲完，他以为对方是正在打草稿回绝这种提议；其实他也是厚着脸皮说出这个话的，因为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如果泰迪被接到了十二号，罗恩就要负责填满这对教父子的肚子。

　　嘿哈利，你不是自诩刚正不阿么？怎么敢有胆子得寸进尺。头顶光环的巴掌大小人皱着眉头在脑海里发问。

　　蠢货，你是只懂得八卦的赫奇帕奇还是学傻了的罗文克劳？让罗恩更忙一点减少跑出去的机会多好，你看，他和安德烈摩根之间已经直呼姓氏互相推书了。穿着黑色斗篷的小恶魔干脆利落一个三叉戟戳在天使的屁股上把对手挑飞，随后暗红色的眼珠子看向哈利，笑得得意：干得不错，波特。

　　“哥们儿，我完全没有意见。无论如何，你才是十二号的主人，我大概是特聘家养小精灵？”罗恩招来了装着南瓜派的碟子和一碗鲜奶油，分了一大块儿到哈利的碟子里，“甜点是妈妈做的，我还没从莫莉夫人的厨房里毕业。”

　　哈利笑了一下，他知道罗恩已经投票支持了。

　　怎么说呢，罗恩大概是擅长宣布不好消息的最合理人选了，他等着哈利吃了两口派以后才补充道：“难缠的是圣芒戈治疗师，哈利，你上次可是被备案的，这几天有空就去找一趟摩根吧。”

　　听这话的救世主表情一僵，他最不会应付治疗师。波特先生觉得久违的头疼，而hope则突然喵了一声，躬身跳下桌子。

　　怎么回事？哈利给好友一个迷茫眼神示意罗恩是时候翻译猫语了。

　　成为救世主的救世主的韦斯莱看着他家小姑娘叼过来的信封和上面漆印的古灵阁标志，大手一挥，给去圣芒戈的当天日程表里又加上一项古灵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