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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论陆小凤的出场姿势 ...

  •   身后的三个男人跟着她上了岸,陆小凤正观察着附近的地形,一听这名字,再看看他那张不好惹的脸,和段浔对视一眼,从对方沉默的眼神中,看到了彼此都一副吞了熟鸡蛋的心情。
      软毛压根没看他们,听了这话,只将毛巾接回去,又递了件卡其色风衣过来,下巴扬了扬,指了指游客中心外面马路的方向。

      段天歌摆摆手,没接,道:“走吧。”
      软毛十分利索得将外套挂在手臂上,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反身带路,往路边上走。

      段浔跟着他们走了几步,眼尖得看到外面路边上柳树下停着一辆黑色大奔。这车大喇喇一停,占了一半的路,十分扎眼。
      段浔本能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快步走到段天歌身侧:“小歌,反正都折腾了一夜了,干脆先和我回去做个笔录再回医院吧。早点了了,省事嘛。”

      段天歌飞快地递了个眼神给软毛,软毛会意,打开后座的车门,手掌抬起,对花满楼和陆小凤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陆小凤走到他面前,方才看着他瘦,似乎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这时站的近了,才发现两个人居然差不多高。

      陆小凤看看车后座,黑色真皮座椅嵌了红色条纹,看上去奢华又有商务感。他抱臂倚靠在车身上:“还有别的选择吗?”
      软毛淡淡道:“选择在你。”

      陆小凤侧头看向身后的花满楼:“花满楼,你说呢?”
      方才两人聊了一半,虽然花满楼还没来得及说他是怎么回去的。但他既然能来两次,那就是回得去的。

      花满楼拍拍他的肩:“恭敬不如从命。”
      这话是留下的意思。
      陆小凤下意识看一眼靠在副驾驶门上的段天歌,她脸色有些苍白,斑驳的阳光打下来,罩着她丝绸般光滑柔软的头发。
      他似乎摸摸鼻子,行吧,花满楼都不急着回去,他一个回不去的急什么。

      段天歌余光瞥见花满楼和陆小凤都上了车,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她侧腰靠着车门,手臂搁在车窗上:“哥,我晚上回去还有个会呢。昨天酒店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到的时候也看到了,我发烧睡着了。”
      段浔脸色刷的就变了:“你要跑路?”

      “跑路?”段天歌眨眨眼,手指敲着车舷窗,一脸无辜:“警察同志,你说话要负责任的。我又没犯事,我是受害人好不啦!怎么叫跑路?就冲你这话,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段浔凑近她,声音压得低,有些沙哑:“你那房间地上可一大滩血呢!这还不叫出事,这笔录早晚得做,跟我回去!”
      坐在后座的花满楼闻声蹙眉,有些担忧。那黑衣人的事,给段天歌惹的麻烦很大吗?

      段天歌抬手戳着段浔的额头,戳的他微微抬头:“警察同志,一、现场没有尸体,二、那血也不是我的血,我就是个路过的。”
      话音刚落,她看着段浔身后的方向,神色惊恐,止住了话音,嗫嚅道:“那不是……”

      段浔顺势紧张得回头,一回头,视线所及,是碧绿的波光粼粼的湖水,大堤西侧的芦苇荡旁,几只黑褐色的??振翅高飞。
      湖上三五只快艇呼啸而过,划出银色闪电般的弧度。

      就在他转头的这瞬间,段天歌迅速钻进车里。
      在她关上门的这瞬间,段浔已经回过了神,粗壮的手臂眼见着就要插|进来抓她,段天歌视若无睹,“啪”得一声重重关上门。
      软毛一踩油门,黑色大奔就这么扬长而去。

      段浔手臂被蹭红了一块,他冲着黑色大奔狂奔而去:“段天歌你大爷的给老子下来!你个不孝的逆子!……”
      段天歌当然没有听见。她看一眼后视镜里气急败坏的段浔,眼见着他在视线的一片蓝天中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天边。

      段天歌心情甚好得打开脚边抽屉,她落在医院的双肩包正端端正正躺在这里,背带上的灰都擦过了,整个包干净得像刚出厂。
      段天歌边把包往外拉边道:“早上收到我的短信就来了吗?才不过四五个小时,你速度够快的软毛!”

      上午她拿着农家乐老板的手机发完微信,就给软毛发了个信息,让他来苏州接他们。原以为要拖延一会儿才能等到人,没想到船还没靠岸他已经一切准备候着了。
      软毛绷直着身子,上身精瘦凌厉的肌肉线条毕现,闻声道:“昨天晚上就来了。”

      “哦?”歪了歪头,段天歌想起来了:“你在群里看到他们说我失踪了?”
      软毛没什么表情,默默地“嗯”了一声。
      段天歌点点头,赞许得拍拍软毛的胳膊:“做得好。”

      软毛没什么反应,整个人像是风吹石刻而成,拉紧的一张弓,又“嗯”了一声。

      天边霞光明明,车窗外的风景呼啸着从眼前划过,风吹过窗户,拂过柳絮和粉色的杏花。
      车里自动循环着段天歌常听的那些歌,此刻在放的是李荣浩的年少有为。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声有愧”

      陆小凤盯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这种交通工具的速度,就算他将所有真气注入双腿,也就勉勉强强追的上。
      更何况,他瞥一眼软毛脚踩着踏板忽上忽下的弧度,此刻这个车的速度或许还不是最高。

      他凝视了片刻,微不可闻得叹口气,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花满楼在手边抽屉里摸出一瓶矿泉水,他摸索片刻,试探性得转了转,打开盖子喝了两口。
      这时,前方突然飘来一阵熟悉的清香。他顿了顿,开口道:“天歌,那个香囊,方便还我吗?”

      车内瞬间安静了,陆小凤疏忽睁开眼,侧着头看了看前面。
      段天歌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应该是被软毛收到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去了。她刚把双肩包里的东西扒拉了一遍,都是她平时用惯了的,电脑,手机,充电宝,数据线,纸巾,墨镜,口红,散粉,还有一个紫色的香囊。

      此刻,她左手攥着手机,右手握着那香囊的束带,刚从包里拉出了一个角。
      她盘了一条腿上来,姿态闲适,眯着眼看了看花满楼腰间坠着的那个蓝色香囊,道:“你还有一个诶。”

      花满楼道:“这香囊,与其他东西不同,对我很重要。我昨天说,有一事相求姑娘,说的便是这个。”
      他素来是个好说话又宽厚的人,就算段天歌和他还没有特别熟悉,但一听这话也知道,这便是,要收回的意思了。

      段天歌盯着他因为缺水微微发白,有些薄脆的嘴唇,心头一热,故作惊讶:“不会是你女朋友送的吧?”
      问完她一拧眉,手指摩挲着下巴,有些警惕:“不对!不会是你老婆吧?”

      花满楼感觉代沟又横亘在两人中间,段天歌的敏感和慎重很显而易见,他有些单纯的疑惑:“老婆?”
      陆小凤瞧了段天歌片刻,大方得笑道:“他没结婚,女朋友死了,你放心。”

      你放心,这三个字,格外铿锵有力。
      段天歌一惊:“死了?”
      陆小凤敲了敲车窗,若无其事道:“嗯,没事。她自己找死。”

      花满楼:……
      段天歌:……

      花满楼揉了揉眉心:“说来话长。”
      段天歌“唔”了一声,心放下些,没结婚就好。还没出道就已经结婚了,怕是以后的路难走。
      不过,她理了一下思绪还是斟酌道:“找死的意思,是犯罪了?判死刑了?”
      陆小凤吸了口气,逻辑有些混乱,喃喃道:“犯的罪是不轻,不过判刑……”西门吹雪是说过,如果上官飞燕再在他面前背后杀人,就要她的命。
      但是,这算判刑吗?

      花满楼见他犯难,接着他的话茬道:“她走入穷巷,无法回头了。”

      段天歌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好像私下和花满楼聊更好些,千回百转,最后转出个拖长的“咦……”
      这一声清似春风细雨,花满楼握着扇子,微微一笑。

      段天歌想了想,问道:“花满楼,你们不会是从瓦坎达来的吧?”
      花满楼:???
      未免不让自己显得太无知,他看向陆小凤:“瓦坎达是什么?”

      陆小凤摇摇头。

      段天歌见他们二人一脸茫然,自言自语道:身法那么诡异,真不是从黑豹的家乡来的吗?难道是X战警?
      X这个发音听起来像三个字,陆小凤嘴唇微微翕动,但没有念得出来。

      段天歌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将香囊默默地塞回了包里,拉好拉链,这才打开手机,看一眼2670条未读信息,叹了口气,开始疯狂的回信息。

      一直到登上飞机,一行四人都处于相对无言的状态。
      软毛是因为真的不想说话。
      段天歌一直在埋头回信息,连呼吸听起来都是紧张的节奏。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一说话花满楼就会提起香囊的事情。
      在亲手拽下那香囊而花满楼又消失了一次之后,段天歌有种很可怕的直觉,或许把香囊还给花满楼以后,两人想再见就很难了。
      而陆小凤和花满楼,是纯粹被机场的现代化深深得震惊了。
      在认知重塑的过程中,两人都默契保持了沉默,以免显得自己太无知。

      登记之后,花满楼被段天歌拖着和自己坐在一处。此刻,喇叭里反复重复着空姐甜美的声音:“前往**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机即将起飞,飞行距离是5000公里,飞行时间预计四小时。为了保证飞机导航及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请不要使用手提电脑,手提电话,遥控玩具等电子设备。请您做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
      段天歌一边玩手机一边侧头悄悄瞅着花满楼,见空姐已经提示了第三次而他还是笔直得无动于衷得坐着。

      段天歌抿了抿唇,终于忍无可忍道:“花满楼,飞机快起飞了。”
      花满楼转头,身体僵了僵:“嗯”?
      从进机场到现在广播里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对脚下这个庞然大物有个可怕的猜想。他握着扇柄的手微微发白,难得的,觉得事态开始失控了。

      段天歌奇道:“嗯?你还嗯?空姐提醒你系安全带啊!”
      花满楼想了想,静静道:“听到了”
      段天歌呆了呆,视线一转,看到花满楼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憋了一阵,段天歌声音微微拔高,道:“所以呢?!”
      花满楼心道,这姑娘不知为何,像是有些生气了。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空姐,和气得弯着身子,柔声道:“先生,飞机要起飞了,请系一下安全带哦。”
      花满楼愣了愣,道:“好!”

      说是这么说,他却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空姐看看他,再看看段天歌,声音越发柔婉,道:“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段天歌手抓着花满楼的胳膊,扭头对她笑了笑:“没有啦。他和我闹着玩呢,你忙吧。我们这就系。”

      空姐微微一笑,见怪不怪,十分得体得走开了。

      他们做的商务舱,位子很宽,段天歌半俯下身,一手环过花满楼的身子去摸安全带。
      他后背很直,就算在飞机这种最适合躺着的地方坐着,背脊还是笔挺的。段天歌要拽安全带,不可避免得要扶着花满楼的胳膊借力,另一只手臂则从他身前滑过。
      他的身材不是肌肉贲张的肌肉男,身材颀瘦板长,但是该有的,一块不少。——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身前的小姑娘手臂时不时得划过自己,呼吸喷吐在自己脖颈上,凉凉的,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挠。
      这是花满楼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点生气。
      想着想着,花满楼控制不住得轻轻笑了笑。

      段天歌“咔”得一声把安全带给他系上,堪堪抬头,正瞥见这抹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道:“真是调戏我,是吧?”
      花满楼摇摇头:“真的不是。”
      段天歌哼一声,随手扯了下安全带,看系的结不结实。她边拽边瞪着花满楼道:“不是调戏我,那安全带不会系?你是傻瓜吗?还是听不懂普通话?”
      飞机开始滑动,花满楼手臂和段天歌挨得很近,能感觉到分寸之间,女孩纤细柔软的骨骼。半晌,他低头笑了笑,情绪渐渐明朗起来:“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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