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永嘉（基建）》七统

18、018 盘火炕修火墙

　　瞿永嘉在家休整了两天之后，便带着热乎的一百四十多两去蓬城购买过冬的物资了。据打打介绍，马头关的冬天非常冷，气温可达零下十几度，每年都有很多被冻死的人，他们想要平安的度过整个冬天，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保暖工作。

　　瞿永嘉想了想，打算先去采买衣物被子。这时候棉花虽然已经传入大泽，但还没有推广开来，只在西疆一带有所种植，当地人管棉花叫做“织贝”，由于产量很低，只有西疆一带的豪绅才会用来制作棉衣棉被。而在大泽的其余地方是很难买到棉花的，过冬的保暖衣物主要靠兽皮，其中最为昂贵的是狐裘和貂裘，只有贵族才穿得起，瞿永嘉好不容易赚来的一百多两也就能买个劣等的狐裘穿穿；其余的平民最多用得上兔皮、羊皮，再穷一点的连兽皮也穿不上，只能多裹几层麻衣，在家中取暖熬过。

　　瞿永嘉先去布庄买布，这时候很少会卖成衣成被，大部分人都是自己扯布回家缝制。瞿永嘉也打算自己扯布，回去让吴三娘帮着缝被子。布庄提供的布料选择余地并不大，大部分的布料都是褐、麻一类的，比较粗糙，颜色也很单一；剩下的便是昂贵的丝绸，一尺布就要一百文，买一匹就差不多是十两银子了。

　　瞿永嘉上手感受了一下各种布料的触感，麻布什么的实在是太粗糙了，比现代的麻袋还不如。好歹是要贴身的东西，瞿永嘉咬了咬牙花了三十两买了三匹丝绸，他来之前可是专门向吴三娘取过经的，算上蝉衣他们，一共四个人，还要再加个打打，三匹布用来被缝被子做衣服才算比较充裕。

　　布匹买好之后，瞿永嘉又去了蓬城专门饲养鸡鸭鹅的养禽场，请他们把出栏之后的鸭绒鹅绒收集给他，鸡毛就不要了，这个不保暖，最好的是鸭腹部的绒羽。没错，既然没有棉花，瞿永嘉便把主意打在了羽绒服和羽绒被上。

　　养禽场的管事觉得很纳闷，他们宰杀好的鸡鸭鹅，拔下来的毛都是直接扔了，怎么还会有人想着只要毛的呢？不过管事倒也没有深究，给钱这事就好办。最后这批出栏的鸭鹅，一共收集到了毛重约二十斤的绒毛，差不多可以做五条羽绒被，七八件羽绒背心。

　　瞿永嘉很是满意，以极低的价格拿走了这些绒毛，然后风风火火的交给吴三娘帮忙缝制了。羽绒服和羽绒被的事情差不多搞定了，瞿永嘉还想着在家里弄个火墙或者盘个火炕的什么的，又暖和还方便。

　　技术倒是不担心，他虽然不会但是可以从打打的资料库里面学嘛！如果真的能够把盘炕的技术钻研出来，那可是一件大好事！除了他自己用，说不定还能推广开来，也好让边关百姓平安过冬。

　　就这么想着，瞿永嘉又开始了废寝忘食的学习之路。没办法，时间不等人，要是等天气彻底冷下来他还没搞懂怎么盘炕，那就不妙了。瞿永嘉顶着两个黑眼圈，悲催的想着，总有一天他要被古代生活折磨成一个啥啥都会的全才！

　　好在努力总是会有回报的。瞿永嘉经过好几天的研究，终于搞懂了火墙和火炕的大致原理，以及修建要点。火炕和火墙都是利用灶炉燃烧产生的热量来达到提升温度的效果。火墙的修筑要稍微麻烦一点，需要墙体中空，内设烟道和挡板，瞿永嘉经过对比分析，结合自己的房屋实际情况，打算在每个人的卧室里只修火炕，在白天主要活动的堂屋修筑火墙。为了减少热量散失，最大程度的提高热效率和蓄热时间，瞿永嘉打算在墙体中央修筑花洞，在堂屋的火墙边增设一个连墙炉灶，平时这个灶就用来烧点热水什么的，既方便，又可以作为厨房炉灶的补充，保证多个房屋的热气供应。

　　设计思路捋顺之后，瞿永嘉又叫来了当初帮着修房子的黄老一起研究，最后敲定了烟道铺设的路径，以及防止散热的涂层。

　　计划出来之后，修筑就很快速了。瞿永嘉也没另找人，就跟苍术他们一起，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卧室火炕改造好了，堂屋的火墙也搞定。

　　等修好的那一天，众人都很期待，把厨房的灶炉烧得旺旺的，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冬青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也太神奇了吧！明明已经入冬，怎地屋子里还暖呼呼的，像是春天一样！”

　　瞿永嘉也没想到火墙火炕的效果这么好。为了测试一下保温时长，瞿永嘉还专门计了时，发现如果将所有的灶炉烧旺，使用耐烧的大柴，保温时长可达六个小时，六个小时之后温度便会慢慢降下来，七个小时还有余热，也就是说如果要保证全天供暖，一日需要烧三到四次。这个频率瞿永嘉已经非常满意了，只要将柴火准备充足，整个冬天都不用再畏惧寒冷了！

　　“黄老，你现在是住在徙民屋里的吧，我想了想，徙民屋里不好弄火墙，但是可以盘火炕。明日我把方大人请来，问他看能不能把徙民屋改造一下，修个火炕，灶孔就直接挖在火炕上，也好叫马头关的百姓平安过冬。”

　　黄老一听顿时泪水盈眶。这小瞿公子可真是大好人啊！这么珍贵的一门手艺要是放在别处那一定是守得死死的绝不会外传，而小瞿公子不仅叫他参与，还说要帮他们修火炕！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有这份真心更显得弥足珍贵！

　　晚上的时候，瞿永嘉让冬青去把灶炉烧得旺旺的，躺上床之后，非常的热乎，再配上吴三娘已经缝好的鸭绒被，柔软又温暖，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个日子忙着钻研火墙火炕，已经很久没睡个饱觉了，瞿永嘉感受着身下熨帖的暖意，搂着小抱枕打打美美地睡了个好觉。以至于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可以去请方见青过来谈事了。

　　方见青一进瞿永嘉的二层小楼房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同：“小瞿啊，你这屋里怎么这么暖和？也没见你烧火盆啊。”

　　瞿永嘉神秘一笑：“方大人，你不妨伸手摸摸你旁边的墙壁。”

　　方见青依言照做，顿时感受到墙体的热度，更加不解了：“这墙为何会发热？这屋子里暖和莫不是因为这面会发热的墙面所致。”

　　瞿永嘉适时地科普起了火墙的作用，还热情地邀请方见青去了二楼卧室感受火炕。等转完一圈之后，方见青脸上的激动之色已经压抑不住了：“小瞿啊，你这火炕火墙必须得修，咱们马头关所有徙民屋都得修！只是这修筑的技术只有你们懂，所以此事就劳烦小友多费心了！”

　　方见青这个地方官虽不是什么清廉的好官，甚至有些贪财，但本质上也并非奸佞之辈，如此造福百姓，还有利于政绩的大好事有人帮他免费干了，他怎么可能不同意。当即就召集了关内所有居民代表说明改造火炕一事。

　　代表们都很蒙蔽，不过一听火炕可以取暖，又有人帮忙修，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由于这会儿关内的青壮劳力都跑去修长城赚赚外快了，所以方见青只能从剩下的老幼妇孺中挑选了些力气大的，成立了一个专门盘炕的娘子军小组，由瞿永嘉他们先培训，等培训过关之后，再去帮着改造关内的所有徙民屋。

　　瞿永嘉原本以为这些选出来的人做起来会有些吃力，毕竟盘炕既需要技术也需要力气，结果一培训发现他真是想多了，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娘子军们个个都是好手！其中萍花更是学得又快又好，手上力气又大，瞿永嘉就让她当了组长，帮着监管其余的人。

　　有了这批盘炕娘子军的帮助，不到半月的时间，马头关内的所有徙民屋都将火炕改造完毕。等亲自睡上暖呼呼的火炕之后，众人才真正体会到了火炕的妙处，便开始自发地拿了鸡蛋什么的跑来送给瞿永嘉。毕竟改造火炕，瞿永嘉可没有收取任何费用。

　　瞿永嘉倒也没有推辞，虽说考虑到关内百姓都很穷，便没有收钱，但他也不是什么圣人，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收点小东西什么的完全担当得起，如果一味推辞，人家反而不会珍惜。

　　等关内的火炕修好之后，瞿永嘉还特意给秦祐写了一封信，信里悉数交代了火炕火墙的事情。他之前住过边军的营帐，他们的条件也很艰苦，如果可以帮着改善一下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写好的信瞿永嘉连带着之前剩下的一条鸭绒被一起交给了谢松，委托他带给秦祐。好在秦祐没什么官架子，不然以谢松的身份还挺难转交的。

　　于是两日后的长城，秦祐收到了瞿永嘉的来信，和一条厚实的爱心鸭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