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途》多多的天空

4、第 4 章

　　人们徘徊在幸福之外，大多数情况并不是幸福将他们拒之门外，而是因为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毕竟幸福的大门是往外拉而不是向里推。

　　——陈礼语录

　　礼哥呀，你就是那周瑜，纵然给你一千次机会，你也斗不过诸葛亮！

　　——裴奕语录

　　陈礼赴约去了A大正校门口，小老虎在他一晚上的攻略下已经答应了看电影的请求，俩人约好在A大正校门碰面。

　　夏日重庆的白天格外悠长，六点太阳才慢吞吞地下山，他一眼就发现人群中有一个挺拔而又瘦削的少年在校门口站着，他的轮廓分明，眼睛深邃像深夜的星星，他那白皙的皮肤在夕阳的照耀下，微微发光。

　　陈礼心猿意马，说的文雅可以用古人的话语来说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愿君心似我心之类，可用通俗的白话文就是一句：我湿了。

　　陈礼走上前对小老虎笑笑说：我叫陈礼，耳朵陈，礼就是礼貌的礼。

　　小老虎明显在发呆，这才回过神，犹豫片刻，说：“你就叫我小老虎吧，这就是我的小名。”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陈礼突然回想起小时候看的《虹猫蓝兔七侠传》里面的黑小虎，怎么看他怎么可爱。

　　陈礼风度翩翩地说：“那出发吧，我来打车。”

　　俩人上了出租车，陈礼说：“师傅，观音桥。”

　　小老虎在旁边生硬地说：“其实可以坐轻轨的，出租车一来一回又是好几十。”

　　听闻这句话，陈礼都要化身母老虎，止不住想狠狠地“疼爱”小老虎了，出门都这么懂事为他人着想，就不明白那个狗日的是怎么瞎了眼，这么极品的天菜送到嘴边都不咬一口，怒其不争，又庆幸那人的不作为，才有如今这场命运的邂逅。

　　陈礼笑着说：“时间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古人都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永远要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被生活的琐事所牵扯。”

　　小老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陈礼趁热打铁继续说：“看你朋友圈挺多花花草草的，还有多肉，我就挺喜欢。”

　　小老虎害羞地笑了笑，说：“那等我养好送你一盆。”

　　陈礼嘴角微翘，下一次见面的理由被送到手中，话题一转，“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你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跳舞，唱歌，踢足球。”小老虎思索片刻。

　　靠，除了喝酒之外都是自己不擅长的，又是吹啦弹唱，蹦蹦跳跳的，就不能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吗？陈礼心里抱怨道。

　　可转念又一想，这只居住在遥远天山上魅惑动人的小雪豹穿上袷袢随着歌声缓缓起舞，影子打在篝火中，柔和的火光也印在他漂亮的侧脸上，这是怎样一副盛世美景？他甚至可以臆想出他仰头灌酒，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喉结上下滚动，随后又在一旁款款深情地唱起民族歌曲……

　　气血阳刚的年纪果然经不起挑拨，这才想想陈礼就憋地难受起来，眼神中都隐晦掖着浓烈的欲望。

　　“我其实挺喜欢唱歌，只不过天生五音不全，实在于心不忍让大家被魔音穿脑，渐渐只听歌了。”

　　“没事的啊，唱歌本来就是唱给自己听的，自己开心就好。”

　　陈礼笑而不语，摇摇头，叹了口气，骚包地说：“有些歌，注定是唱给另外一个人的。”

　　俩人不语，出租车也到了观音桥，周五晚上人来人往，霓虹灯亮的吓人，陈礼问：“来过这吗？”

　　小老虎点点头，心情有些低落地说：“来过一次，他领着来的。”

　　陈礼立即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温柔地说：“傻孩子，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没有任何原因的，你们故事没有开头，也不需要自己强行给自己一个悲剧结尾，再我看来，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沉稳安静的你比之前网络上郁郁寡欢的你更可爱。”

　　小老虎愣了愣，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头一次被外人这么温柔的叮嘱，却不觉得讨厌，内心生起一股暖意。

　　陈礼笑了笑，说：“走吧，这边上电梯，五楼的电影院。”

　　俩人看的一部古代电影，别说阵容还挺大，一线大腕都好几个，可剧情实在难尽人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陈礼正常若有若无地把视野飘向一侧，贪婪地注视黑暗中小老虎柔和的侧脸。

　　曲终人散，俩人出了电影院，陈礼掏出手机，未接电话12个，全是裴奕打来的，陈礼回拨过去。

　　“喂，裴奕？”

　　“嗯，礼哥，是我。”

　　“你怎么了，电话轰炸啊，出什么事了吗？”陈礼驻步问道，小老虎也礼貌地站在一旁等着他。

　　“没有，明天早上不用早训，我就偷偷溜回家啦，看你不在家，就打电话问问。”

　　“我跟朋友在外面看电影，晚点回来。”

　　“女朋友？哇，我才没在几天你就被别人拱了？”裴奕语气惊讶。

　　“……行了，行了，回来再说，先挂了。”陈礼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心中郁闷无比。

　　感情怎么来的？相处来的。想拿下一个人的心就得润物无声，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底埋下伏笔，然后静静等待开花结果。主席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唯有如此才能得到幸福！

　　但是人们徘徊在幸福之外，大多数情况并不是幸福将他们拒之门外，而是因为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毕竟幸福的大门是往外拉而不是向里推。

　　陈礼规划的好，现在才9点，去唱个歌，吃点夜宵，拖到男舍锁门，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小老虎拉进自己房里，也不求一步到位，但可以通过相处，刷刷自己的存在感，为未来的开花结果施施肥，浇浇水。

　　可裴奕一溜回去，陈礼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他总不可能当着裴奕的面说着自己的骚情话，只怕裴奕嘴里又蹦出什么幺蛾子。

　　他揉揉眉，对小老虎说：“渴了吗，去喝点东西？”

　　小老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陈礼笑着说：“那我渴了，你陪我去喝一点？”

　　然后蹬鼻子上脸，握住小老虎的手腕，整个人心里“疙瘩”一下，恨不得仰天长啸，但面色依旧乐呵呵的，征求小老虎的意见，暧昧的问问：“嗯？”

　　小老虎点点头说：“好吧。”

　　陈礼握着小老虎的手腕，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心想这才第一次见面，不能操之过急，他做这个动作只是试探小老虎态度的一个小动作，从小老虎的反应来看，小老虎并不排斥他，只要不排斥就有机可乘了，如果小老虎表示出对他没意思，他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去惹人嫌。

　　毕竟，吃了八年的亏，摔了那么多次坑，总得爬出来对吧。

　　俩人一起去街旁的奶茶店，陈礼点了一杯红茶和热牛奶，红茶是他的，热牛奶就肯定是小老虎的了。

　　“不然，走路回去？反正没什么事，正好省省车费。”陈礼说。

　　小老虎点点头。

　　一路上陈礼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小老虎也逐步放下心防，微笑起来。

　　“小老虎，你家在新疆哪里？”

　　“乌鲁木齐市，家里是做牛奶生意的。”小老虎解释道。

　　“那挺不错，我一直想去天山呢，不然你给我介绍介绍你的家乡？”陈礼投其所好地说，因为他想每个少数民族或许心中都曾经渴望被人所抹去蒙尘，翻开那本民族的教科书。

　　果不其然，小老虎听闻，喜上眉梢，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新疆来，上至文化宗教，下至习俗饮食。

　　陈礼耐心的听他诉说，偶尔说几句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毕竟他要给小老虎一种温和稳重且不失幽默的知心大哥哥形象。

　　俩人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了最初的起点，A大正校门，陈礼望着小老虎，轻轻前倾，用手温柔地把小老虎的衬衫衣领整理好，说：“就送你到这吧，以后有时间再约。”

　　小老虎“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校门，陈礼站在破旧昏暗的路灯下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默念：回头，回头，回头。

　　就在小老虎要消失在视野之际，小老虎踌躇不前，回首望了望，瞧见了陈礼站在路灯下朝他招手，表情不定。

　　小老虎笑了笑，也朝他招手，然后笑着跑了起来。

　　陈礼站了好一会儿，才迈起步伐哼着小曲向家中走去。

　　一推开门，裴奕就冲上来给他一个熊抱，委屈巴巴地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干眼泪陪你睡。”

　　陈礼哭笑不得，说：“弟啊，你回家早点通知，我肯定在家陪你。”

　　裴奕撒手不放，委屈地说：“我可不管，你重色亲友，我陪你这么多天，转眼就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靠，说的好像他渣男似的。

　　“等你军训完，请你吃饭。”

　　裴奕双眼转来转去，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说：“我挑地方？”

　　“你挑。”

　　“好吧。”裴奕松开双手，陈礼才有机会打量这臭小子，近十天不见，裴奕黑了一点，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其他仍是老样子，才洗过澡，身上散发出舒肤佳的香皂味。

　　裴奕坐在沙发上搂着抱枕，坐立不安地扭开扭曲，眼巴巴地说：“礼哥，我军训你都没去看过我呢，我同学都有姐姐带着零食去看他。”

　　陈礼无言以对，他自认为和裴奕的关系并没到那个层次，擅自前去插入对方的学校生活。

　　“行吧，等你们军训闭幕式，我去瞅瞅。”陈礼说。

　　裴奕脸上立刻露出笑容，继续说：“礼哥啊，今儿和哪个美女出去幽会呢？”

　　“不是女生，陪朋友出去看了场电影。”

　　“看的什么？”那语气活生生像丈夫晚归，盘问他的妻子。

　　陈礼似笑非笑，说：“怎么，还没上位就开始惦记哥的行踪？”

　　裴奕点点头，“是啊，礼哥，爱我别走，我们一起用双手创造幸福。”

　　陈礼给了他一个白眼，“我看你满嘴扯淡，对女生别这样，你的一句无心之话，她们都记着的呢。”

　　“嘿，礼哥你说什么呢？我可还是处男，什么羞羞的事才没干过呢。”

　　“是，是，那你就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处男时光吧。”

　　裴奕抱住抱枕，若有所思，一脸痛心地说：“既然礼哥你对我付房租的方式选择肉偿，那弱小的我也无力反抗，只好闭上眼享受了。”

　　靠！

　　陈礼抓起一旁的抱枕，用抱枕打了打裴奕，说：“那今儿你就先把利息交了吧？”

　　裴奕一个大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口，一副死守贞操的模样，说：“我还只是个孩子，你忍心下手吗？”

　　陈礼冷笑，“那我就来检查检查你是不是孩子。”

　　陈礼也只是嘴上说说，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正去碰裴奕的巨龙，作势要来一个“猴子偷桃”。

　　裴奕一只手捂住下身，另外只手把陈礼手抓住直接拽过来，陈礼本就只是故作姿态，使得那点力气也就拎得起个手提包，被裴奕猝不及防一拉，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

　　“……礼哥，我没想到防住了下身，但你的目标居然是我的完美无瑕的小脸，这招偷天换日，暗度陈仓，小的佩服。”裴奕红着脸，眼珠转着摸了摸被陈礼不小心亲到的脸颊。

　　“？？？？？”陈礼给气笑了，还来不及反驳就被裴奕翻身压在身下，洋洋得意得说：“礼哥呀，你就是那周瑜，纵然给你一千次机会，你也斗不过诸葛亮！”

　　“但周瑜得了倾世美人儿小乔，诸葛亮呢……”陈礼悠悠道来。

　　裴奕想都不想，口出狂言，“那我直接把周瑜抢过来，他整个人都是我的。”

　　靠，这小子老不按常理出牌！

　　陈礼把裴奕从身上推下，“别闹了，我洗澡去了。”

　　进了卫生间，陈礼洗得心惊胆战，生怕这熊孩子在半途又冲进来，根据直觉，陈礼觉得裴奕干的出这种勾当。

　　结果等陈礼洗完澡出卫生间，房子里岑静的可怕，裴奕的卧室亮着灯，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探出头，发现裴奕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陈礼把灯给他关上，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把门轻轻关上，自言自语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