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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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周光耀和沈莲回了酒店，临走前给宋之洲买了份水果拼盘。
两个老人虽然没有多深的文化水平，但在看人识人上还是有一定造诣的。
看到宋之洲的第一眼，周光耀就觉得这小伙子长得一身正气。在这几天的相处时光里，他为自己和沈莲安排住宿，对自己女儿照顾得也是尽心尽力。如果说这些举动单纯是为了感谢自己女儿对宋思辰的照顾，倒也合情合理，但是这个感谢未免太过深刻。
送走周蕴的父母，宋之洲站在安静的病房里，垂眼看着楼下。门诊大门外的花坛种着四季常青的青松花坛里的蝴蝶兰经过一下午太阳的炙烤正垂头钻在绿叶下避暑。偶尔有一两辆出去和送病人就诊的救护车，红蓝交织的灯光染着医生的白大褂，不是什么好看的颜色。
水果拼盘还在病床床头的桌子上，宋之洲坐下来，右手覆在周蕴的手上，左手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轻柔的梳理着。
“你怎么还不醒。”他自说自话，声线温柔，与持枪缉拿犯人时完全两幅面孔。
空调的温度长期保持在26度，宋之洲趴在病床边，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沉睡。
周蕴仿佛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她看到她躺在沙发上，旁边是散落在地的玻璃渣子和碎瓷片。有个人踹开了她家的门，跑了进来，不管不顾对她拳打脚踢。巴掌变成一团火焰，喷向自己，紧接着便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
那人似乎觉得还不够泄气，一拳一拳，一脚一脚的打在自己身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模糊的面孔带来的熟悉感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恍惚中，她听到那人喊着自己的乳名：“小蕴，小蕴……”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这么好听，听着听着，她只想沉溺在这温柔的声线里，永远不再醒过来。
周蕴的双眼眨了眨，夜晚的病房，宋之洲关掉了大灯，只留了两盏暖光的夜灯。
缓缓睁开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线，缓和了一会，周蕴便看到趴在自己病床旁边的宋之洲。
手指上还夹着生命仪，她动了动手指，麻麻地，有点不受控制。
“宋警官……宋警官……”周蕴轻声喊着，喉咙里干干涩涩，难受得很。
“宋之洲……”
宋之洲睁开眼，便看到醒来的周蕴。一张小脸苍白的露出一个微笑，嘴唇咧开的弧度恰到好处。此时的周蕴脆弱的像一朵小花，仿佛下一秒，她又要睡过去。
“周蕴……”宋之洲突然站起身，双手搂住周蕴的肩膀，他抱着她，带着清新薄荷草的香味。
“宋警官……”周蕴说，“思辰他，没事吧？”
“没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之洲有点不自然地放开了周蕴。轻咳一声，他重新开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按响护士铃后，他起身倒了一杯水，用棉签蘸着，轻轻涂在周蕴的嘴唇上。
周蕴的嘴唇薄厚相当，上嘴唇有淡淡的唇珠。宋之洲涂水的动作停顿了下，眼神捕捉到周蕴眼里的慌张与娇羞。
幸好医生和护士及时感到，让周蕴从极速心跳中缓解过来，只怕再迟一秒，她就要因为心跳过速重新昏迷过去。
“头疼不疼？”医生问，小护士在一旁做着笔记。
“不疼了。”周蕴回答。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对宋之洲说：“没什么问题了，这两天在医院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宋之洲说。
“叔叔阿姨马上过来，你现在要睡觉吗？”站在病床边，宋之洲说。
“叔叔阿姨？”也许是脑子多日没用，周蕴一时没理解过来宋之洲的意思。
“你出事以后，我们联系了你的父母。”将插着小吸管的水杯递到周蕴面前，宋之洲一边看着她喝水一边说：“你放心，叔叔阿姨就住在旁边的豪泰酒店，我已经让人去接了。”
豪泰酒店周蕴知道，在本市是数一数二的高档酒店，里面的装潢称得上真正的金碧辉煌，听人说，光是一个吊灯就够在本市最好的小区里买一套房。
“谢谢你。”周蕴靠在病床上，刚刚清醒，说起话来的声音显得有点奇怪。
“再休息会？”宋之洲说。
“嗯。”
病床被徐徐放下，周蕴想起刚刚与宋之洲的对视，只觉得心脏跳动又开始加速。
“宋之洲。”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轻声说：“没关系的，张亮的报复对象是我，我保护思辰是应该的。”周蕴想起宋之洲先前五天四夜只睡了几个小时的事情，接着说：“我爸妈马上就来了，你回家休息吧，思辰需要你照顾。”
宋之洲摇着病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到仪器上趋于平稳的周蕴的心跳。
“我不累。”他说。
调好病床高度后，宋之洲重新坐到旁边。吃过药的周蕴此刻睡意又侵袭，宋之洲将被角掖好，看着睡着的，脸颊逐渐恢复红润的周蕴的睡颜，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上去。
“睡吧。”他轻柔的说。
夜的精灵开始歌唱，沉睡中的城市褪去白天的聒噪，这一晚，周蕴睡得很好。
周蕴出院的时候，何小可跑了过来。期间有学校的同事过来看望过她，只是周蕴尚在昏迷中。
“你这次吓死我了！”何小可一边帮周蕴整理着病号服一边说：“我跟主任他们来的时候，你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我真的好怕你会一觉不醒啊！”何小可口直心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立马俏皮跑到檀木桌旁，轻拍了拍桌面，嘴里念叨着：“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谢谢你，小可。”周蕴握住何小可的手，笑着感谢：“不过我现在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是有福的人。”
“如果福气是这样得来的，那我宁愿一辈子没福气。”何小可说。
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何小可突然鬼鬼祟祟地拉着周蕴坐到沙发上。
“坦白交代，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圆圆的杏眼透着狡黠的光芒。
周蕴被问的莫名其妙，皱着眉头说：“什么意思？难道我昏迷的时候有自称是我男朋友的人来过？”其实周蕴的第一想法是张亮不会出来了吧，听宋之洲说他已经被拘留了，不出意外会在里面呆好几年呢。
“你跟我装傻哦。”何小可不满意周蕴的反应，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发现周蕴不是装傻而是真傻后，说：“就那个一直照顾你的男人啊，很帅的那个！”
“宋之洲？”周蕴说：“人家是为了感谢我才过来照顾我的。”
“感谢你？我看不像。”何小可摇摇头，一副福尔摩斯附体的样子，“喜欢你还差不多！你是没看到，陈主任想握握你的手都被他拦下来了。”
“真的？”周蕴的脑子里想象到宋之洲黑着脸将陈毅的手拉开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可是陈主任为什么要握我的手？”周蕴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他应该只是想表达一下同事爱吧，领导嘛，总要做做样子。”
“那那个宋之洲是做什么的？你喜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你？”何小可八卦之魂突然燃烧，可怜方圆十米之内只有周蕴一个人。
“他，是个警察，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周蕴突然站了起来，显得有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行李。
“警察啊。”何小可意味深长地说：“我看你在他心中一定不一般，不然不会用那种眼神看陈主任。”何小可说：“你今天出院怎么没见他过来？”
“他送我爸妈去车站了。”周蕴想也没想回答道。
“哇！都见过爸妈啦！”
“你想多啦。”周蕴有点无奈地戳了下何小可的脑袋，“我爸妈过来看我肯定会撞上啊。”潜意识里，周蕴选择省略宋之洲替自己爸妈安排吃住行的事。
办完出院手续后，何小可念在周蕴大病初愈，体贴的拎着行李箱。
刚一出医院大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那辆黑色辉腾。
宋之洲今天终于不再穿他那黑白灰三种色调的衬衫，转而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裤子是黑色的西裤，头发仔细看过去，能发现小心打理过的痕迹。
何小可立刻被眼前人帅的摞不开眼。她悄悄拉着周蕴的衣摆，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喂喂喂，你真的不喜欢他吗？你不喜欢我就要下手了！”
说话间，宋之洲已经走了过来。裁剪得体的衬衫袖子被卷到手肘处，他伸出手，在何小可灵魂出窍般的神情里，接过周蕴的行李。
“你怎么来了？”周蕴问。
“送完叔叔阿姨发现还有点时间，就过来了。”宋之洲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对周蕴说：“小心。”
坐进车里，何小可才缓过神来，对驾驶座上的宋之洲说：“宋警官，麻烦送我到帝景小区。”
“你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周蕴问道。
何小可看周蕴一副不开腔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下次吧，下次一定让宋警官请客。”
周蕴显然还是没能体会何小可话里的深意，以为何小可是宋之洲继续“报恩”，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什么让他请客，是我要请你吃东西啦……”
“好，下次一定请。”话还没说完，只听驾驶座上那位淡定的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