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z罪》褪尽铅华

27、反转

　　“小黄，你在开玩笑吧？”小丹看看手中的匕首，又看看面前的小黄，“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小黄肯定的点点头，“小丹，别犹豫，就把我想象成你最恨的肚肚。”
　　小丹点点头，手还是不住的颤抖，一个猛冲，刀尖却在距离小黄心脏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行，我怎么能伤害我的同伴？”
　　“你不是伤害我，是帮助我。”

　　小黄和小丹争得激烈，丝毫没注意到天台的大门被推开，也没有看见Eric摘下墨镜后那只祖母绿的眼睛发出的近乎诡异的目光，也没有看见他是怎么迅速的走过来——
　　小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被猛地一推，那刀尖划破了空气直直的朝着小黄的心脏捅了进去。
　　“不！”
　　小丹向后退了几步，手还攥着刀把没有动，Eric看着表面上的一个大男人发出女人仓皇的尖叫，不禁蔑视的笑道：
　　“胆小鬼，你怕什么，仔细看看吧。”
　　小丹顺着刀刃的方向看去，没有血，小黄也愣住了，撕开自己的衬衫，看见在刀尖的末端，一团黑色的影子，似最后一道防线，护住了他的心脏。

　　“影壁…”

　　虽然只是一点点，与当日和ada抗衡的排山倒海的妖力不能相比，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妖力，也足以抵挡住小丹的匕首。

　　“Eric，你想害死小黄吗？”小丹狠狠的瞪了一眼Eric，看见他那只绿色的眸子赞叹的看着那团黑影，“这就是妖力？”
　　小黄弹掉匕首，揉了揉胸口，“没错，这还是只很小的一部分能量。”
　　“人类真是渺小的动物啊，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样高贵的生物——”
　　“你胡言乱语什么啊！妖怪怎么会是高贵的生物——”
　　“她们拥有你无可比拟的力量，人类就是这样可笑，对于那些比自己强大而高贵的少数，总是冠以怪胎或是妖怪的名称。”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wrath部分的满分选手，那个不可一世的科学狂人！你头发长了带了副墨镜都没有认出来你！”
　　Eric笑笑，“总比你这个直接变成男人的娘娘腔强。”
　　小丹脸都憋红了，小黄一言不发，突然，一团强大的黑影如一记重拳冲向Eric，巨大的冲力将他打向墙壁，戴在头上的墨镜被撞飞好远，扭曲的造型似乎是在祭奠小黄的攻击。
　　Eric抹去嘴角的血，“看看，你的力量比我大，于是我只能任人宰割。”

　　小黄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我告诉你，这力量，是我最爱的女人和我最好的兄弟用生命换来的，它会保护我的朋友，消灭我的敌人，我管你是不是我们的一员，不准你再这样欺负小丹。”
　　Eric发出了乌鸦般的笑声，听上去无比讽刺，而躲在门后的天妖，目睹着一起的发生，轻轻的叹了口气。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丹小心翼翼的帮小黄敷上热毛巾，胸膛还是留下钝器攻击的痕迹。“那个怪胎就是这副德行，当时在船上就是一副欠扁的样子，真不想让他加入葬妖。”
　　“像他那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你和天赐都愿意为了给我争取时间而舍生取义，他却肯定会站在一旁看热闹，说不定会去膜拜一下妖怪们的力量。”小黄看看一脸心事重重的小丹，“放心，为了若纤，为了天赐，我不会再让任何一个葬妖的同伴受到伤害，就算没有eric的帮忙，我们还有凯文和寒夜。”
　　“那两口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闹情绪，这不是白白给妖怪提供机会嘛！”
　　“我担心，他们之间的矛盾，有可能就是妖怪们操纵的，她们虽然不能杀生，却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像欧凯文那样老实的人会出轨，我死都不信。可惜我中午有约，要不然正好可以趁寒夜不在好好盘问一下欧凯文这都是怎么回事。”
　　“这就交给我吧，今天中午欧凯文一回家，我就去问个明白，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秘书，察言观色我还是在行的。”

　　中午时分，来到与苏绿桐约定的西餐厅，小黄却感觉自己像是上战场，心里七上八下，眼角一直在东飘西飘，捕捉着天妖的身影。
　　“喂，请人吃饭还这么不专心，你这样可是不对的哦，师兄。”
　　“哦，哦。是我不好，想吃什么你就点吧。”
　　“我都点完了，该你点了。”
　　苏绿桐瞪了他一眼，小黄讪讪的笑了，“对不起，对不起，那我点个扬州炒饭好了。”
　　“师兄，西餐厅哪里来的什么扬州炒饭啊，你要是不想请我就明说好了，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苏绿桐起身就要走，小黄忙一把拉住她，“别动！”
　　“师兄，你——”
　　苏绿桐一句话没有说完，小黄不由分说已经跨着桌子把她按翻在地，用自己的影子严严实实的罩住了她，眼睛警戒的望向船外，天妖露出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的来临——

　　苏绿桐搂住小黄的脖子，在他的面颊亲了一口，温润的声音痒痒的回响在他耳边，说，“喂，你爱上我了吗？”
　　小黄用力推开她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了她如罂粟花一般怒放着，那令人深陷其中的欲念，层层叠叠笼罩着他透不过气——

　　你是爱我的，不要否认。

　　如此魔咒，牢牢套住，无以防范。

　　“欧大医生，恭喜你手术圆满成功，”
　　手术后欧凯文正在仔细搓着自己占满人类组织和鲜血的双手，身后突然一声飘来，让他一抖。
　　她站在身后，鬼魅的眼睛深深吸引着他。

　　没错，自从那次相遇后，他就总是在面对寒夜的质问时脑中会出现那个灵动的影子。而后，在这一天的手术室看着她站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更是遏制住了全部的疑问和愕然。手术过程中他们天衣无缝的完美配合，如同上帝的左手和右手，将手术变成了艺术，那些曾让他作呕的大脑组织变成了他们共同作战的战场，四目交汇，总是无限风流。

　　而他，对她，甚至仅仅是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那天真是抱歉了，把你错当成小护士，医院来了个顶级的麻醉师这件事我听了不少，却想不到是你。”
　　“我是喜欢穿着小护士的衣服，不是为了勾引大医生你，而是因为我同时也在催眠疗法研究室工作，装扮成小护士，有助于降低病人的心理防备而已。”
　　“那真是巧了，早年我还曾经想要学习催眠呢，但是实在看不透人类的思维，所以只能拿着手术刀打开来看看。”
　　香在欧凯文的幽默挑逗下十分配合的笑了，笑的那样嫣然。
　　这样的笑容，在终日惶惶不可终日的妻子脸上，已经消失了那么久。

　　“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
　　“哦？从什么时候开始？”欧凯文笑了，香第一次觉得，人类的微笑可以真的轻易就挑拨起人无限的欲念，她轻盈走来，周身散发着他看不到的微光。
　　欧凯文不知为何感觉到周身开始燥热，微微的香气薰得他陶醉。
　　“我——”
　　香轻轻搂住欧凯文的腰，粉色的气体将她们团团围住，“你是爱我的，不要否认。”

　　那一刻，眼底流露出狡黠，香几乎能看着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来吧，我的祭品，我们一起揭开封印，让世界疯狂。
　　你和我，我们可以是最和谐最完美的一对。

　　可是却是欧凯文露出了最后的笑容。“香，你爱上我了对不对，可是我不爱你，我只爱我的妻子。”
　　粉色的气体如同泡沫破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攀爬，那是嫉妒吗，不，那是她被粉碎的骄傲。
　　本以为他是她的玩物，殊不知，是自己早早就陷入了这个感情的陷阱。

　　也许是和水月无伤大雅的赌注开始，看到欧凯文环住妻子腰的一瞬她就荡漾了那见不得光芒的一瞬间的渴望。
　　渴望这样的爱恋，与，温存。
　　可以不必在一个人高高在上，骄傲，而高处不胜寒。

　　把草人幻化成欧凯文的样子，设计了一幕让欧凯文看见寒夜杀人的闹剧，她的心理又是如何？也许是一直在希冀着，这个男人能看清人类脆弱而虚假的本质，能够配得上他的优雅他的缜密的，只有最骄傲的最不可一世的自己。

　　她本是想用温柔的陷阱捕捉这个她最珍视的猎物，殊不知，在落空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在欧凯文近乎残忍的说出那一句“我不爱你”，才发现所有的妖力所有的智斗都抵不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我不爱你，四个字，利刃穿心。
　　那一刻香流露出了她此生绝没有过的人类的情感，挫败。
　　那曾经的骄傲被击的粉碎。

　　就是这一刻，欧凯文像是操纵着手术刀般优雅的在空中划出弧线，那嘴型拼凑的形状，正是那葬妖的古老的咒语——

　　是我低估了你，还是我高估了自己。
　　亦或是我高估了人类的感情，而低估了自己的情感。
　　原来是我爱上你了吗？欧凯文？
　　承认这个事实的一瞬间，她，也就输了。

　　就是这个瞬间，城市的那一角，天妖走过西餐厅，看着苏绿桐抱住了小黄，说：
　　你是爱我的，不要否认。

　　那时苏绿桐不知，小黄也不知，天妖的诡异笑容为何。
　　只因为，在他和欧凯文的精心布局下，正有一股幽香，被囚禁在永恒的封印中。

　　爱情，经不起骄傲，因为每个被爱锁住的人，早就没有了尊严。
　　就正如那最开始的故事中，所有人都忘了，堕落的Lucifer。
　　原本是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