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z罪》褪尽铅华

20、恐惧

　　“小丹，哦，不，邵总，我来就好了。”马来西亚的女孩主动解下了邵总的围裙，“虽然你是女人，但是现在在男人的身子里，做饭笨手笨脚的，寒夜老师家厨房也就这么大。”
　　小丹看看一脸笑容如三月春花的女孩，怎样也无法将她想象成妖怪。

　　两个同时上门的女孩虽然单名都叫做“香”，但是性格却相差很多。
　　文质彬彬的女子是大学老师，虽然寄住在寒夜家，但是白天都去上课，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不定，为人也极为低调沉默，几乎不会主动和别人交谈。
　　就算是说到纠缠她的妖怪，也只是寥寥两句。
　　相反，从马来西亚千里迢迢来投奔寒夜的女孩实在是“不见外”的可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屋子的主人，虽然一口一个“寒夜老师”叫的勤快，但是实际上很是没大没小，人来疯，自来熟，说起被她卖掉的香炉像是讲评书一般，活灵活现的。

　　众人只好管她们一个叫做“暗香”，一个叫做“明香”。
　　一明一暗，一虚一实，实在让人捉摸不清哪个才是香妖，哪个才是祭品。
　　趁着暗香失踪，明香被使唤出去买菜的空挡，葬妖的众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把明香的照片传给我老公了，他现在人就待在马来西亚，证实明香确实就是集市上卖香炉的女孩子。”寒夜推推眼镜。
　　“那个暗香，我也借外出采访的由头去过她们大学，她在里面教书已经十年了，有很多同事都可以作证。”小黄补充道。
　　“有没有可能两个都是人类呢？就像邵总和小丹不是都见过那个灯妖肚肚。”天赐问道，“两个人也可能都是被香妖纠缠的人类。”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天妖肯定的点点头。“因为她们妖力尚未全部解封，找不准祭品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出来谁才是祭品，命运的祭品应该当年都参加了欧洲之旅。”寒夜问小黄，“你对她们二人有印象吗？”
　　“当时的七个人，是我、贾姐、欧医生、邵总、小丹，剩下的两个，都是男人——”
　　“没错，当时只有两个女人，我还记得，剩下的两个男人有一个是混血儿，很帅。”小丹说，“年龄也与我相仿，我当时还动了搭讪的心思。”
　　“也就是说明香和暗香都不是祭品？”
　　“这不好说，有可能她们也把票给了别人。”天赐摇摇头，“今天下午我就去暗香的学校找他，至于明香，等她回来，你们问问她。”

　　“恩，下午我和邵总都得回去工作，还麻烦天妖和寒夜了。”小黄经历了若纤的事情后，整个人都成熟了很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们要小心，出了这个屋子我就不能保护你们了，凡事小心。”天妖嘱咐道，“虽然我们手上有若纤她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要小心中她们的计。”

　　天赐敲开暗香的门的时候，她正埋头于书海中，仔细一看，都是关于中世纪的书。
　　“你也对此很有研究？”
　　“我是教宗教史的。”暗香简简单单的说了句。
　　对于她，他们知道的实在是很有限。
　　“既然你这么热衷于这一段的历史，那想必参加过一年前举办的七宗罪问答大赛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参加了，并且是Pride部分的满分，受邀参加欧洲七日游。”
　　“你有把票送给别人吗？”天赐毫不怀疑这个看似内敛低调的女人骨子里有着深深的骄傲。
　　“当作奖品送给了考试第一名的学生。”
　　说这话时，暗香眉头一紧，“只不过，他已经不再人世了，当时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去一次欧洲。”
　　“请问，您的学生，是混血儿吗？”
　　“当然不是。”暗香看看天赐。“怎样，我过关了吗？”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刚走出她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寒夜的电话。
　　“我已经确定了暗香的身份，她应该就是祭品。”
　　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寒夜的声音那样的空洞遥远，“可是我也刚刚确定了，明香就是祭品。”

　　同时沉默。
　　两个祭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上，一屋子人围坐着。
　　天妖看看众人，“如今，只能等她们先动手了，这两个实在是难以辨别。”
　　“这只妖怪真是太聪明了，真不愧是堕天使的转世。”寒夜甚至有些佩服这个素未谋面的香。
　　正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明香又是第一个从里屋里跑了出来，一边跑去开门还一边说着，“寒夜老师，你们怎么都干坐着不开门啊？”
　　寒夜刚想去拦她，却被天妖拉住了。
　　“看看形势再说。”

　　门开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欢——咦?你们都是谁？”

　　寒夜抬一下头看到白色的身影，心头猛地一紧。
　　“凯文！”
　　欧凯文脱下大衣说，“这小姑娘是你的朋友？”

　　……

　　死一般的沉寂。
　　明香就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而欧凯文理应是前两天刚刚看过寒夜传给他的照片。

　　第一个站起来的还是寒夜，尽管她的手指都在发抖，走到凯文身边，紧紧抱住了她，将自己的背部坦露给明香。
　　明香依旧是那样清纯的笑着，带上了门，说，“寒夜老师，你们夫妻俩真恩爱。”

　　可是大家都明白。
　　欧凯文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她的照片，他也根本不认识这个自称是马来西亚的女孩。
　　对于妖怪来说，想控制一个电话，简直是太简单不过了。
　　明香，就是香妖。
　　明知道，却谁也没有动。
　　寒夜感觉到自己的脊背都在抖，而老公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这麽多人看着呢，欢，不要闹了。”

　　暗香也走了出来，依靠在门边，冷眼看着这一切，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微笑被天赐敏锐的观察到了。

　　接下来的一幕犹如梦幻，天赐突然冲到暗香面前用手中的水果刀狠狠插入了她的心脏，就在小丹惊慌失措的大喊的时候，暗香的伤口自己慢慢、慢慢的愈合了。
　　“是你想嫁祸给明香的，你才是妖怪！”

　　坐在离暗香最近的小黄赶紧爬了过来，紧紧抱住怀中的雨伞。
　　暗香扶着墙壁滑落了下来。
　　“救救我——”
　　“妖怪！你还在演戏！”

　　欧凯文想要往前冲，却被寒夜紧紧搂住。“不要去，不要去，凯文——”
　　“你们疯了吗？你没看她在流血——”
　　“凯文，她是妖怪！她在骗你！”

　　明香惊恐的抵住了门，“你们才是杀人狂！你们才是妖怪！”
　　说罢转身想走，却被天妖堵住了去路，“欧医生，我问你，你认识她吗？”
　　在欧凯文摇头的瞬间，天妖袍子中的一柄长剑已经穿过了明香的身子。

　　剑穿越过她的身子却没有血迹。

　　“明香才是妖怪！那暗香——”

　　这个时候，大量的血从暗香被插入水果刀的刀口喷薄而出，喷洒了小黄和天赐一身。
　　“你这个杀人凶手！”欧凯文恨恨的说。
　　寒夜抱住凯文的手垂了下来，无力，绝望。

　　…….

　　屋子外，几个白影漂浮着。
　　看着屋子里几个人围着三个草人又哭又笑。
　　一个胸口插着水果刀，一个腹部穿过长剑。
　　还有一个被寒夜紧紧抱在怀里。

　　一股只有她们看得见的粉红色的迷幻香气包围着整个屋子。

　　——香，我只是好奇，这屋子已经被那个教士保护起来了，你在何处放置的香囊。
　　——很简单，香囊，就藏在草人之中。

　　香嘴角上扬。“这只是月初之前，我送给这群可怜的愚蠢的人类，一点小小的礼物。”

　　苏绿桐俯瞰着这场闹剧，没有笑。

　　“其实打败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