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雷泽怒神霸九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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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雷泽怒神霸九霄
在那高处的阑干处，玖蒛也正望着他，她充满柔情的视线穿越了茫茫水幕和树枝草蔓，直接洒落在他身上，叫鸟偏麟走不出那张视线所集结的网兜。鸟偏麟眉间淡淡拧成了个“川”字，几个纵身后，就到了她跟前，挽起她缩在袖子里的手道，“怎么大雨还出来，连手都湿了还缩在里面。”
玖蒛低垂着眼睑，睫毛簌簌抖动，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淡漠的冲鸟偏麟笑了笑，“我以为你走了。”
“玖蒛。”鸟偏麟不由自主地轻唤出声，随后的将她抱在了怀里，笑着亲了亲玖蒛额头。
玖蒛便呆在那里，瞅见一旁羞赧红了整张脸的钟离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可当玖蒛满心希望的凝视跟前的鸟偏麟，却见到他眼中的尽是黯然和迷茫，心中“咯噔”一下，于是挣脱开他的怀抱就拉起一旁还未有动静的钟离春，小步奔跑着离去。
钟离春跌跌撞撞的跟在玖蒛身后，在被玖蒛拉得小跑了一会儿之后，恍然一惊，警惕道，“景鸢姑娘……那仙人他……他方才叫你什么？”
原本紧紧的抓住钟离春手指的玖蒛回过头温柔看了看钟离春，只是勉强地扯了一抹笑容，随后沉默了。她只是展开钟离春的手心，用手指画了两个字。钟离春手心痒痒，却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只是瞪着她微嗔道，“你写的哪国字？我看不懂。”
玖蒛似乎连自己的眸子都弯起来了，墨黑中闪耀着动人心魄的盈盈水光，轻启绛唇道，“以后就懂了。”她才说罢就放开紧抓钟离春的手，独自一人往前行去，徒留给钟离春一个逶迤的背影。
宫檐下雨水瓢泼洒落而下，经过她们行走的悠长阑干，掉下去，最后跌落进水里，荡起大小阵阵涟漪，没有伊始的张狂肆虐，只有一种无尽的愁绪。
钟离春守在玖蒛身后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跟去，又望眼欲穿般往身后看去，但见一身白衣的鸟偏麟赶了上来，却发现他在经过的瞬间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和煦有礼，可就是有些微微失神——不过总算让钟离春松了口气。
“快跑——”
忽然，鸟偏麟在玖蒛身后大声叫了起来，玖蒛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觉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巨响，随后就被一股重力冲开去了，直接落在了满是泥泞的路天草地上。冰冷的雨水落在了她的身上，为一身素衣的玖蒛染上了沙泥和污秽，雨水一滴又一滴地迅速沁入到她布衣包裹下的肌肤上。 “轰隆隆——”
又是一阵响雷声划破了这阴霾的天穹，伴随着耳边愈来愈强的疾风呼啸，玖蒛微微抬起了头——这大雨似乎下得更急了，打在地上激扬起泥水，迷了她的眼眸。朦朦胧胧间，玖蒛似乎见到鸟偏麟飞身扑到自己身上。
伴随着身子被他重重的压倒，玖蒛感受到了一种联通了她与鸟偏麟的麻痹疼痛之感，流淌窜遍了整个躯体。而那股直冲鼻端的是焦臭的气味，好似之前在大殿里被雷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你怎么扑过来了？被天雷劈中可是很疼的呢……”玖蒛有些不相信地问着——尽管玖蒛迷迷糊糊，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费劲牵住了鸟偏麟的手——两人的十指紧扣叫玖蒛感受到鸟偏麟的手分明就是滚烫而有劲的。
天空中黑云密布，雪宫台周遭的纛旗虽被打湿，可在如此强劲的狂风暴雨中仍旧猎猎作响。
鸟偏麟伏在玖蒛肩头，整个人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方才的天雷虽未将他劈死可却叫他受伤极重。饶是他鸟偏麟心底焦急异常，他还是勉强的撑起身子，不愿将更多的讯息通过自己的肢体表露出来。
可当鸟偏麟听见疾风吹过这周遭老树的时候，那些碧绿油翠的树叶沙沙作响和在铺天盖地的嘈杂雨水声中竟然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劲，不由得扯起已经暗哑的嗓子说道，“你快躲进主殿，怕是那雷泽的雷神寻到这里来了。”
玖蒛接着鸟偏麟撑起身子的瞬间，勉强跪坐了起身，风雨交加中，她的发丝都颤巍巍贴在额头和身上，低低一叹“鸟偏麟，莫非这就是天雷之劫？”
鸟偏麟微微颤抖着身体，狂风卷着雨珠打湿了他白色的衣裳沾上了黑白不辨的斑斑点点，他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似乎怅然无限，“不会的，与你无关。只要跟我回旸谷，就没事。”此刻鸟偏麟并不想命丧于此，可这地方突然生出的变故，叫他联想到了那个自己算到的不祥之兆。
可未等他话音落去，玖蒛便见到天际的浓重黑云中探出一个男子的乌黑面颊，而后他便欢畅地跳跃起来。在他大手拍在肚子上那一刻，一道寒芒袭来，鸟偏麟见状不妙便心急火燎地揽过玖蒛纤腰，踩着一朵随意召唤而来的祥云离开。
身后响起一阵巨响，那原本的草地已经被雷电劈开一个巨大的凹团。
同在祥云上的玖蒛分明听得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儿的尖利怪叫，那怪叫声与雪宫台下湖沼的“咕噜咕噜”声一起，叫玖蒛听了说不出的难受。她望了望同样虚弱的鸟偏麟，那张原本绝美的脸如今惨白煞人，却坚毅的仿若刀刻一般——那神情和姿态，决绝万分，却让玖蒛看得几欲潸然。
他站在云头，想要往东而去，可他们两人根本躲不开这片雨云，而身后的“咕噜咕噜”声也越来越近了。玖蒛担忧鸟偏麟，心有牵挂，可一道闪电劈来，直震得她一个踉跄。
“小心了——”鸟偏麟将她紧紧抵在怀中，低头仔细端详着她，可双眸里面见不到任何的神采，只如无波的古井水一般——他明白，今日的遭遇，同那日观天象所见的太虚凶相定然脱不了干系。许是，他与玖蒛流年不利，抑或是对他负鲲娟的报应？大劫大劫，该来的还是要来。
玖蒛本想再问，可却在鸟偏麟如墨般浓黑的眸子里面见到了某个残缺迷幻的残影，一个不是自己的残像。
她的眼皮猛地抬起来，似痛非痛的眸子里面映出鸟偏麟那迷惑困顿的脸，忍不住凑过头去贴着他的胸膛道，“是因为我你才如此彷徨？鲲娟的离去，让你还如此介怀，那我又算是什么？你我二人婚约是桩由青帝做主的大事，这是你告诉我的……”
玖蒛才说完这个话，身上又是猛地一紧，鸟偏麟似要将玖蒛揉进怀中，却顿了半晌才道，“我鸟偏麟言出必诺，鲲娟……鲲娟之事已经过去，你还想我怎样？玖蒛……”
玖蒛听他此言极为勉强，心中说不出的烦闷气恼——这言语间的蛛丝马迹，她也听的出来几分。虽然那明明是鸟偏麟向她表明立场的话，可那一瞬间玖蒛却觉得胸内一股气血翻腾涌动，愤懑却又惆怅，于是乎就真的流下红泪……
“好个后世小妖，倒也敢杀了我孙女无肠？原来是有旸谷的畜生在背后撑腰！哼哼……可你们这两只小畜生真当我们这些女丑之后好欺负吗？”那老儿的声音尖啸如利刃，似乎连听在耳中也要被割出几道血口子。
回头望去，玖蒛惊呼出声，那老儿明明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玄黑大蟹，他此刻正挥舞双钳急速横行而来。待玖蒛定睛细看，他手上分明还握着兀自不断挣扎的钟离春。
玖蒛此刻已经体力全无，只能哀求似的看着鸟偏麟。那眼神就如同是当年鸟偏麟凭空出现在她眼前拯救她于青怪恶爪前时一样——没有因为情爱而生的不忿。
她只是看着他，因知道只有他才能救她，遂眼中再无他人。
“不行！”沉默许久的鸟偏麟，忽然开腔。
他们身后急赶而至的白色泡沫正“咕噜咕噜”不断翻腾着。
本是初夏的时节，可在这暴雨的冲刷下，玖蒛只觉得雨水冰冷的让人不由颤抖，想到钟离春曾经救过自己，无奈的低头默语，“对不起。”她的眼眶湿润的着，不经意间有几滴红泪掉了下来，染在了鸟偏麟的手上。
“逃不掉了……”
前方的去路已经被堵死，那遥远在天际的乌面男子已然跃到他们面前，人颊龙身——那肚子上长有龙鳞的皮极为刺目的裸露在他们二人面前。他仰天长啸，身边爆出无数山电火花，“杀我兄长，食其肚皮之胶，你这旸谷的羽族小鸟也太猖狂了！”
“何止，他们旸谷的畜生向来如此！九百万年前杀我主女丑，如今又在此地毒杀我孙女无肠，当真无耻之尤！”须臾间，那玄黑大蟹也横行而到，堵死了鸟偏麟与玖蒛的后腿之路。一阵雨雾中的冥冥黑雾腾起，少顷，那玄黑色大蟹就化成人形。他紧紧扼住钟离春的咽喉，眯眼斜睨玖蒛，忿忿道，“便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毒虺害了我孙女无肠？！”
玖蒛见如今已成骑虎之势，左右不过鱼死网破，也就不再顾及。她挣开鸟偏麟的怀抱，冷笑三声怒道，“你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老妖精，随意抓了凡人来做什么？莫不是认为就以此人便可逼我们就范？”
那玄黑大蟹见玖蒛已然跳出来，又挑眉瞧了一眼玖蒛身后那个在冷风里被大雨吹打得一脸惨白的鸟偏麟，撇了下嘴角。
风雨呼啸声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凄厉的声音。
玖蒛脸色苍白，心下一慌，她回头望了眼那来自雷泽的雷神，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戾气，而后拼命的燃起手中幽幽冥火向雷神冲去。
鸟偏麟稳若磐石般站定于云端，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微眯，紧紧盯在玖蒛身上，没有说话。
如今形势危急，玖蒛与鸟偏麟同时被雷泽的雷神和女丑的大蟹所围攻。这种濒死的感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现了，自从那日飞溅被杀，他成为青帝的坐骑之后，就再没有体会过这样极致的压迫感，这样的极致的萧杀——那股静谧藏匿于他血管里的战斗之血似乎就要被撩拨地沸腾起来！
突然，玖蒛一改方向，将手上的一个火球用尽力气向身后的玄黑大蟹掷去。
只见一道绿光闪过，那枚幽绿的冥焰势如破竹般袭向大蟹。大蟹猝不及防间，手上已经被可比真火的冥焰死死地缠住了，于是大嚎一声，急忙松开扼住钟离春的手，把她狠狠摔在地上。钟离春捂着脖颈，仓惶逃开，遁形于林囿之内。
见玖蒛急中生智救下钟离春后，鸟偏麟显得愈发沉默，墨瞳中冷冷透出一些杀气和血光。玖蒛的抵死顽抗，一下子将他带到从前跟随在狐王飞溅身边的日子，让他早已麻木多时的经络都复苏了起来——那些在妖族间驰骋杀戮的记忆被重新唤醒，也仿佛唤醒了他桀骜嗜血的暴戾本性。
玖蒛投出一枚火球之后，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奔向雷神。
那雷神凝睇细看玖蒛，似乎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哈哈大笑，也不御气抵挡，仅整暇以待玖蒛投入自己手中。
漫天狂雨肆虐，大风呼啸，在这样恶劣的雨幕中，目光通常是迷茫的。鸟偏麟只看见眼前迷蒙缥缈白茫茫的一片，担忧玖蒛安慰难免心焦如焚。
这次雷泽雷神暴怒，不远万里从雷泽追去云梦泽，又从云梦泽赶到这临淄……都是因为而先前鲲娟为助他回复上古精元斩杀沼精——来自雷泽的小雷神。
鸟偏麟虽然有愧，可他不想惘然断命，脸上浮起了一抹无奈的笑，随后收敛心神，深吸一气后，一个斜身便窜了过去。
一步，两步，身影就静静地挡在了玖蒛之前。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知何时起，手中多了一柄长剑。
自上古初期，大荒便遗留下来了两把上古宝剑——重剑无锋，无锋出，天地动；剑走偏锋，偏锋出，风云变。
鸟偏麟手中所执的便是他第一任主人——妖王飞溅的武器，“偏锋”长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雷泽怒神霸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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