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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东玄宫廷惑王孙 ...
第十三章东玄宫廷惑王孙
冬天已经过去,春日里万物都在惊雷之后慢慢复苏。
秦地位于西部边陲,秦人原本为玄鸟后人,因为擅于牧马而为周王室牧马,后来由于勤王有功而被封公——如今的秦国君主嬴驷已经不再是区区一公,而已经称秦王。
后宫自有原本的秦君夫人——如今的秦王后为其主持。奈何美人迟暮,这秦宫中不断有各国借着连横之名将美人陆续送来,而原本就淡薄的君恩也就更加稀薄。
秦王后跪坐在锦垫之上,手中执一卷竹简,侧脸望向寝宫窗棂之外——那里葱葱碧绿的花园里已经冒出星星点点许多的小花骨朵,可这光天化日下的寝宫之内居然阴寒无比,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王后,茶已经煮好了。”侍女低头双手奉上一盏新茶。
秦王后悠悠转头,用自己深邃的美目凝视着那茶盏,那冒着袅袅白气的茶盏下有一双藕白色的手,纤纤十指嫩白如新剥的葱管。
秦王后“啪”一声将竹简掷在那侍女身上,侍女受惊,茶水倾翻洒了一地,还有一些溅在王后的衣袖上后迅速洇湿成一个深色的小点。
“王后饶命——”
秦王后举袖掩鼻,白了身前真倒头如蒜哀声求饶的侍女一眼,蹙眉厌恶道,“来人,拖下去,杖毙。”
瞬间就有几名身强力壮的宫中寺人入内将那侍女架走,随着那哀求的嚎叫逐渐远去,秦王后终于舒展了拧紧的眉头。
她伸出广袖中的手指细细打量:十指纤纤,因为常年的保养更加泛着光泽……眼前被自己轻易处理掉的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女……那些新来的外藩姬妾……一个接着一个,都成为秦王的襞人——少了玖姬,又来胡姬,除掉胡姬,芈八子又诞下麟儿……
想到这里,秦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玖姬!那个藩姬应该早已经湮没在贵为秦国王后的她身后之尘埃中……难道就因为她是荡儿的亲生母亲?!
不会!
秦王后心烦意乱,室内又太过阴冷,她目及窗外的一片阳光灿烂,心中只想速速摆脱拢在自己身上那股子说不出的恶寒,于是手掌按在几案之上仓促起身,翩然就往门外奔去,可她却没发现自己拖曳在地上的衣摆被原先洒落在地上的茶水所浸湿,颜色深深浅浅十分刺目。
有侍女想要上前开口,却被一旁的媵婢紧紧按住,“若是不想被杖毙就闭嘴,安安分分在一边伺候着。”
秦王后对这一切并无所知,可却听到系在自己腰间的那对玉璜猛烈相击所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她猛然止步,立于长廊上。望着不远处的那片暖洋洋的春极之地,她有些彷徨地举起手,用冰冷的十指轻轻抚在自己温热的脸庞上,眼角处光滑异常,没有一丝细纹。
“呵呵……呵呵……”
秦王后摇了摇头,轻笑起来,纵然对自己的寡恩的夫君有诸多不满,可她还是他唯一的王后——后宫的主宰。只是,这种权利已经让她有些迷失,而自己对他的爱,也已经不如当年那甜如饴糖之浓……
既然如此,那如今能让她有所期盼的也不过是这后宫中的位置和自己的荡儿——那后半生的靠山。
那她自己现在这样气急败坏的是在做什么?
自己并不是没有依托,何必要癫狂如困兽呢?
自己在闺中所学习的礼仪呢?
秦王后面带了然的微笑,甩袖转身背对那片灿烂之地,渐行渐远,她腰上系着的那对玉璜只微微摇晃,再也没有发出先前激烈到几乎将要导致玉碎的响声。
“嗒嗒嗒嗒……”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一脸焦急的贵妾媵不顾仪态地抱着公子荡翩跹而来,“王后,公子荡身体不适了,王后……”
“什么?!”秦王后猛的转身,再也不顾仪态地冲上前去,那对系在她腰上的玉璜猛烈地互相撞击,“叮叮咚咚”的响声仿佛玉碎冈仑前最后的绝唱。
“啪——”那对玉璜终于在秦王后从贵妾媵手上接过几欲昏厥的公子荡的那刻,相击而碎开,残片掉在地上,弹开老远。
“荡儿?!快去传太医令——快!”
心如碎裂,鲜血迸出,也许这就是亲人在危难之中的感受吧!
公子荡的痛楚并非来自他自身体内,而是由远方的某种波动所引起的涟漪穿越那层峦叠嶂的山峦传递到了他的身上——那种痛苦中还带着某些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在如梦似幻的虚无之境,公子荡化成了一条蜿蜒游曳的褐色长蛇,他漫无目的的游转着,却在朦朦胧胧的水雾中见到远方的瀛洲上,在一株巨大如伞的鸽子树下有一个女子的纤纤背影——碧发曳地,赤衣长袍,却是难掩的落寞悲戚。
“你是何人?”公子荡抬起自己细小的蛇头,张口问道。
可他忘记了自己并不能说话,他只是张口吐出了红红的信子,发出了嘶嘶之声。
“我不想做蛇!”
他心里感到一阵惊恐,害怕自己这副样子,于是颓然低丧着头,软绵绵靠在身前那片黝黑的土地上。
“我儿莫怕,你还没长大,等你长大了,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那女子早在不知何时,靠近到了公子荡身畔,她轻轻抱着他的头,用冰冷的手一拍一拍,安慰道,“你不是蛇,你是女娲后人,你是凤姓虺氏豫州虺族最后的雄虺!”
“虺?”公子荡晃着自己的虺首,不明白怎么能和这古怪模样的女人心灵相通,不用语言,只需要心语就能听到对方。他第一次对除自己母后外的女子产生那种血亲般的情感,“你是谁?怎么这种样子……像妖怪。”
“我……我是玖璎,豫州虺族族长的幺女。”
“什么是豫州虺族?为什么说我是最后的雄虺?我是秦王的嫡子——荡!”
“你是女娲后人,凤姓虺氏的豫州一族……一定要找到豫州虺族最后的雌虺,恢复虺族的纯正血统,让虺族继续延续下去……”那女子神色一黯,牵起丹唇,碧瞳中不断溢出红泪,一滴一滴,滑过她骨削的脸庞,溅落在公子荡身上。
公子荡身上那处被赤泪溅到之处宛如被强弩射穿,剧痛之后,又是无穷无尽的窒息……
温婉柔弱的玖璎蹙眉,潸然望着眼前不断翻腾虺身的公子荡,赤泪不能抑制的坠下。
不要哭,不要哭啊!
族姊,璎族姊……玖蒛想你,不要走,不要离开玖璎啊!
井底的黑色淤泥已经将玖蒛的大半个身体连同她身旁的那只黑色漆盒一起包裹起来,似乎要将他们一起化入淤泥中,连同一体。
黑漆匣子被极具腐蚀力的黑泥侵蚀坏了一个针眼般的口子,就在那个瞬间一道苍白的眩光“唰”地窜了出来,将井水搅浑到汹涌不堪。
随着司城子罕的精魂脱离黑漆匣子的约束,玖蒛的意识也开始清醒,她将手奋力插入水井的井壁中,使劲抬头离开了淤泥之地。
时已午夜,玖蒛的目光透过浑浊的井水,模模糊糊间望到井口处除了那轮明晃晃的圆月,其余只是黑漆漆一片。
“合体吧!”司城子罕从古井口又飘荡到玖蒛面前,他比玖蒛之前见到的样子更加透明,显然是遭受了巨大的遭难。
“嗯。”玖蒛苦涩一笑,想不到还是要合体,自己原先想逃避开这注定的不归路。
“歃血盟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毁此誓,万劫不复。”
这才是歃血精魂之誓约的真正厉害之处,从此以后,玖蒛将拥有司城子罕的灵力,而司城子罕除非回到自己原先的那副身体中,不然将永远同玖蒛在一起——两人将互相影响,生生世世,即使轮回也不会再分开。
手指相抵的那一个瞬间,玖蒛因为手指受伤而疼得咧开了嘴。
她额头上的紫晶宝石发出炫目的七彩之光,团团将玖蒛笼罩起来,就如东南扬州桑蚕做起的莹白蚕茧一般——直到玖蒛拥有了司城子罕的全部灵力,她额头那颗紫晶宝石才渐渐收敛起光芒。
玖蒛果然轻轻就能脱离粘滞腥臭的漆黑淤泥,浮起身子,离开这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古井。
澄明冷月之下,她浑身湿透,立于这幢三进的宅子院内,狠狠望着那扇通往主房的长廊。玖蒛的手指甲因为直接狠狠插入井壁而外翻,淌下了碧色的虺血,和着井水污泥一起滴在古井前面的草地上,那草地顿时冒起无数新草,碧绿油亮。
“就在里面,有两个,一个是和你一样的死人魂魄,另外一个便是螃蟹精,你想要夺回来么?”玖蒛喃喃问询与自己合二为一后,存在于紫晶宝石内的司城子罕。
“去!”司城子罕早已怒不可遏,仅仅一日,他便已见到自己昔日的臣下对那个冒牌货奉若神明,而他自己这个真正的主君却被那冒牌货困在锁魂匣内。他的骄傲叫他不能忍受,只想要速速取回自己的身躯,再向齐王借兵攻回卫国,取回自己好不容易夺取的君位。
“正合我意!如今这里只剩一个死人魂魄,另外一个螃蟹精没在,正是大好时机。”这是玖蒛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体上下都充盈着灵力,她感受到自己指端传来的阵阵剧痛,“十指连心,是说这种痛?这就是锥心之痛?”
四下无人,没有人回答,只有微风许许而过。
“凡人肉身,不堪一击。”她知道不需要等到自己成年,自己就得到了灵力——虽然只是一个缺散精魂的微末灵力,却也让她足以应付这些。玖蒛脸上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随即身子一抖,吹出一口精气——那湿漉漉紧贴在她身上的深衣和她翻卷指甲的十指都已经恢复原貌。
可未等她迈开莲步,就听得有人在院外大喝,“何方妖孽,胆敢前来稷下学宫妄图偷天换日,还不速速出来受死!”
玖蒛心中蓦地一惊,可还未等她发作就瞥见有数条人影从长廊深处闪出,“何人在宅外胡言乱语,出言诽谤?”
“老夫白天就觉得不对劲,观察良久之后如今能确定那妖物就在这宅子内,你等莫要被妖物迷惑心神,你们的主上既被妖魔附体了,待老夫进来帮尔等降妖除魔!”外面那人大喊之后,就跃上墙头,银色月光之下,他孤身负剑而立,有种凛然之气。
玖蒛闪身躲避在枯树的阴影之下,冷眼旁观这西墨高手来做马前卒替自己开路。
“西墨就是这般对待我这东墨之人的么?”戴涓披着斗篷,散开满头的发丝由拿着风灯的仆人引路来到前院,他神情不屑,眼神中更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
“东墨何来你这等附身人体的死魂高徒?老夫今日若不揭开你这一身的死躯便枉投钜子门下。”
玖蒛暗笑,这次这个西墨倒是真真要帮自己一把了。
“何人胆敢来次胡闹?!”话音未落,便有簇簇炬火从大门处涌入。
玖蒛探出脑袋一看,只见在熊熊一片火光之下,靖郭君田婴半拥着一名媚态百现的娇丽女子——就是那个之前要取自己性命的那个螃蟹精。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刻玖蒛新愁旧怨集解在一起,心中只期翼那西墨能一并解决了这个妖精。
“靖郭君,您瞧这匹夫莫非是故意来扫荡我们东墨师兄妹的?奴家好怕啊。”玄无肠一脸的惨然,似乎是吓得茫然失措,紧紧靠在靖郭君肩头,眼中莹莹晶泪,凄然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人张荆见过靖郭君,这宅子里面号称东墨的男子就是个被死魂附体的活死人,而……而……”那西墨张荆抬眼瞅了瞅靖郭君,欲言又止复又垂首。
“你说戴涓是活死人?!”靖郭君眼中厉芒大胜,脸上浮起淡淡寒霜,不悦之声冷冷响起,“哼,张荆你但说无妨,本相也想听听西墨之士的高见!”
那张荆名不能瞧见靖郭君颜色,只慨然道,“而靖郭君怀中的女子也正是能惑人心神的妖孽,理应速速绝杀!”
“你……老匹夫……胡说!”玄无肠似乎气急攻心,开始啜泣,她随手想要推开靖郭君,却被搂得更紧。她埋头在靖郭君怀中,颤抖着双肩,一双精亮点眸子却透过脑后的乌发,朝着戴涓弯起如半月。
靖郭君眯起眼睛盯着那垂首的张荆,笑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绝杀呢?”
“用青铜剑直刺妖孽的心口,而后用开满九十九朵桃花的桃枝钉死那妖孽的四肢以及双目,在烈日下暴晒一日以后,于日薄西山之时点百家火焚烧。这样便能将妖孽斩草除根——不论是碧眼毒虺还是赤喙的苍文,其他妖物更是!”
玖蒛听到这时,不免皱起眉头,心中只想今日莫说这螃蟹精不借着靖郭君的手将你置于死地,即便是我也要将你击毙——空有一身的本领却不会为人处世,可笑,可笑。既然看到这里,玖蒛也知道他们二妖今夜若是联手自己胜券并不大,于是索性留下那傻愣愣的西墨张荆在那里待死,自己从土墙中穿过。
“你想杀了他?”司城子罕笑道,“不过今日若不是他的出现,只怕我们两个在行事的时候会被那螃蟹精撞正到——后果……”
“有的是机会……”玖蒛抬头,遥望苍穹之上那轮明月,但见原本澄明的月亮被蒙上了层淡淡血雾。
“那是什么?!”司城子罕惊呼起来,他瞧见天上飞过一只展开双翅的巨兽,那巨兽浑身白如皓雪,上面还坐着长发飘扬身着靛青衣衫的女子。
玖蒛只觉得额头紫晶宝石一阵紧缩,不可置信的望向天际的那一幕——九黎神兽雪鹰正展翅翱翔在那轮硕大的血月之下,上面端坐的女子正是虎鲛鲲娟。
一开始玖蒛相信,她与鸟偏麟的际遇是万年前青帝的安排,可是,自鲲娟出现以来,她开始无力的渐渐看清——鸟偏麟与鲲娟才是属于命运的钦定。
她怔怔地看着鸟偏麟和鲲娟飞快划过天际身影,仿佛掉入了冰窟,全身一阵一阵地冰冷。心中倍感失落,似乎有些后悔,当时若是同鸟偏麟一同去旸谷……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小雌虺?!”
任凭司城子罕如何呼唤,玖蒛就是一言不发,心里只想着: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追回不来了。
她失神地垂下螓首,步履不复轻盈而是跌跌撞撞地疾走在长街路上,长裙下摆掠地,不时地出沙沙的响声。
茫茫天际中的鲲娟坐于鸟偏麟背脊,青丝肆意张扬,散发出阵阵幽香,闻上去甜腻得很。鸟偏麟突然一个转身,直直往下飞去。
“怎么了?”扑面而来的强烈冷风灌入鲲娟的袍子里,将她的身子吹的鼓鼓的,可她的心却是史无前例的空落落。
“我觉得玖蒛就在附近!”
鲲娟的心有些不可名状的惊恐,心道自己的一意孤行终究是将自己逼迫到了这一步,虽无可奈何,却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轻轻偎依在鸟偏麟背上,她凑近了鸟偏麟的耳边低声道,“终于要见到你的未婚娘子了……只是,你未免也太猴急了,怎么都看不出你万年前的淡定自若。”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圆润似珠,滚落在所听之人的心上,让鸟偏麟的清净多时的心不由乱跳起来。
鸟偏麟觉察出自己的浮念,不由得一怔,片刻之后才犹豫着道,“此次见面之后,我想带她回旸谷……你我就此别过。”
鲲娟倏得将自己紧抓鸟偏麟被羽的双手抓得更紧了些,迎面而来的逆流冷风将她眼眶中还来不及掉下的天青色泪水带到了他们二人身后好远的地方。她不言不语,就这样抓着鸟偏麟,一丝一毫的不放手,鸟偏麟也感到背上一股疼痛,可他没有吭声,只是冷颜,一心就想要先找到玖蒛。
今天论家双更了哦~~
又更新了旧文,也更新了周鼎~~
瓦咔咔·~
给评,给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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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东玄宫廷惑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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