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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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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羽战场
地点：伏见，泰长老神社
时间：庆应四年，1月4日
时空穿梭的昏眩感还未过去，耳畔就响起来猛烈的爆炸声。加州清光未回过神就被猛地拽倒，青石板磕的他生痛。而后是什么坍塌的声音，鼻腔被火药和浮尘的味道塞满，破败的房屋上跳跃的火焰直直的刺在眼前。
“妈、的。”
是助勤的骂声。她推开被自己掩在身下的加州清光，跳起来踹了一脚还未回过神的陆奥守。
“定位在战区了！”
最先回过神的是跟随土方经历过鸟羽伏见战场的和泉守和堀川，不需要再提醒，他们拽着陆奥守和大和守迅速的躲到了掩体后面。
耳畔是一轮又一轮火|炮的炸响，一幢又一幢房屋倒塌，起火，偶尔还会引发更惊天动地的爆炸，升起直冲云霄的黑色烟柱——那是精确命中了幕府联军存放在后方的火药。
从未来过鸟羽伏见之战的三振面对这种新式战场还有点回不过神，相比起冲田曾参加过的禁门事变，这里的火|炮简直不是一个量级。
“主人，这里是泰长老神社！”
堀川喊着。和泉守听闻猛地看向某个方向。
“...土方。”
绯村脸色敛了一下，紧接着恢复。
“来到这个时间点难道之前没做过这种准备么？！”绯村在枪炮轰鸣的声音中大声喊道：“敢拖后腿回去一律切腹处理！”
熟悉的威胁，和泉守立刻回过神。他身边的陆奥守有些咂舌。
“上了战场像是换了个人啊。”
“主人能当上助勤可不是只凭着剑术好而已。”堀川道，因在战场上，神色严肃而认真：“他可是被副长寄以厚望的助勤。”
而绯村打量了一下四周，几乎立刻就从脑海中将记忆全部翻出。
这里是奉行所东侧，街道对面就是桃山。眼前依稀能看到新选组的队员，还驻守在这里表示...
“今天是四号。”
绯村抬起了头，在烟尘和枪炮中辨别了一下方向。
“我们得想办法退到桥本。”
她说着，打了个手势。新选组的四振极有默契的点了点头，陆奥守一头雾水。
“跟紧点，别被别人看到，土佐藩的。”和泉守说：“对你来说，这里可是敌营。”
大和守紧张的打量着四周。此时无暇去思考为什么时空转换装置的定位定时出现了差错，更重要的是，一旦绯村助勤被发现，她带着一队人后撤离队，那绝不是能被轻易糊弄过去的事情。
紧跟绯村身后的加州无法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就经历而言，池田屋后就退役的加州清光根本未经历过这种现代的大型战役，炮、弹的轰鸣震得人耳朵都在轰响，而眼前的死尸更多的都是被炸烂的碎肉及断肢。各种热兵器的重响间隙，时时刻刻都能听见人的呻、吟，忽远忽近的根本分不清方向。
而后他视线突然凝住了。
绯村注意到了加州停住了脚步。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了顿。
是新选组二队永仓新八手下的一个伍长。没了下半身，很明显是因为倒霉的站到了大、炮的落点上。
“运气真差。”
绯村说了一句。
然后她就走了。后面的大和守赶过来推了加州一把，加州清光看起来很想说什么，紧接着就被推着追上了绯村。
他们的运气很好，几乎没有碰到任何人就到了桥本。现在的淀小桥还是属于后方，没被纳入到战区内，远离了枪、炮的声响，他们终于在旁边的林子里停住了脚步。
但所有人都如噎在喉。上一秒似乎才刚刚在本丸里按下了时空转移装置的启动键，而这一秒能听见的热兵器的响声，如同做梦一般。
只有绯村面色如常。她计算了一下时间：“我们最多在这里待到明天，明天基本就能探知到溯行军的位置。”
此时终于有空余进行思考，堀川皱着眉头：“主人，这次时间和地点的偏移...”
大和守也回过了神：“是时政么？”
“或许吧。或许不是。”绯村不太在意的样子：“一旦有危险直接撤回本丸。”
依旧消息迟缓的陆奥守：“时政？时政怎么了？”
陆奥守来的最晚，而消息也太少。其他几振一时也未想好怎么回答他，绯村随意的回答了：“这里是在下的死地。”
“诶？”陆奥守愣了一下，然后摸摸自己的头：“那第一站就来这里，绯村你也是真奇怪啊哈哈哈哈哈。”
加州清光看不下去了：“是时政的直接指令，指定的任务。”
陆奥守的笑声断了。性格爽朗不代表他反应迟钝，实际上，作为坂本龙马的刀，他对时局的判断也是一脉相承的敏锐。
“第一战就派您来这里么...”
“过于思考担忧无益于当前局势，诸位提高警惕，随机应变。”绯村说着，靠着树干坐了下去：“轮流值守，两小时一换。第一班堀川你去。”
堀川立刻站了起来，整理了下着装。
“我不在的时候，兼桑你不要太乱来啊。”
“啊！什么嘛国广！”和泉守嚷嚷：“我可是兼顾帅气和实用的名刀！”
在和泉守孩子气的嚷嚷下堀川去巡逻了。绯村靠在树干上，看着头顶的树叶神色莫名。
大和守站起来开始搜罗附近的干草。和泉守看了两眼：“别费心了，这里不能燃火。目标太明显，会被火、炮手盯上的。”
“是给助勤垫一下身下的。”大和守抱着干草走到绯村边上：“这里太潮湿了。”
绯村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在下居然忘了。”她说：“希望届时不要打到壕沟附近去，四尺的战壕半尺的泥水，你们穿野袴的估计连路都走不动。”
大和守铺好了干草，抬头看着绯村：“...助勤对这里记得真清楚呢。”
“是吧。”绯村顿了顿，视线投向不远的淀小桥。
而在这对话期间，加州清光异常的安静着。大和守担心的看着他：“清光你还好吧？”
加州清光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
“因为石岛魁？”
绯村接了话。
加州清光：“诶？”了一声。绯村摇摇头：“那个死了的伍长，二队下面的石岛魁，不是因为他吗？”
加州清光一时有些惊讶于绯村居然记得一个伍长的名字，然后另一种情绪浮现起来，晦涩而莫名：“即使是知道名字的同伴...您也...”
无动于衷吗？
居然是和泉守先正色起来：“加州清光！”
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加州慌张的回过神：“对不起助勤，我...”
绯村看着他，半响，在加州清光的慌乱心跳声中叹了口气。
“因为时代变了啊，清光。”她摸了摸加州清光的脑袋：“新时代的战争中，人死的太快了。”
人死的太快了。
快到没时间去感慨。
在枪、炮的弹雨中，人就如同可以被轻易吹散的灰尘。几年前的禁门事变，同样是此地，新选组几乎没有战损就大获全胜。而如今的这场战役，仅两天的时间里...
“我们撤到桥本的时候，队里只剩四十多人了。”和泉守说：“撤到大阪的时候，只有二十多。”
而最开始集结时，新选组可是有着两百多人的队伍！
“嘛。”绯村语意不明的笑了笑：“所谓的世界趋势...对吧？”
陆奥守正色的看着绯村。
绯村收回了视线：“我们做好了准备...至少，副长做好了准备。”
“时间的洪流一往直前不可逆转，副长在被淹没前尽到了他所有的义务。”
“而我们。”她握紧了腰畔的佩刀，神色锐利：“也有我们可以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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