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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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是林茜多虑了，第二天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想想也是，就算生意再怎么好，凉面摊也只有那么大的规模，这就注定了分不走那些酒楼饭馆多少客人，更何况再怎么说也是个路边摊，你能想象那些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和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挤在一起，吃的满头大汗的场面吗？
古代人最重视身份地位，这种情况当然是不可能出现的，顶多就是让家里的下人买一点带回去尝尝鲜罢了，其他的聚会或者谈生意之类的，还是会选择大型酒楼那些能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地方。
这也意味着，县城中稍微上档次一些的酒楼都暂时都不会把林家的凉面摊放在眼里。
至于那些小型饭馆，做生意的哪个不是人精，眼睛毒的很，自然知道这个凉面摊最多也就能坚持几个月罢了，等天气凉一些，人们就更会愿意吃些热乎的饭菜，而不是这些吃下去让人越发冷的凉食。
况且谁都不傻，就算凉面摊对自家生意造成了威胁，但威胁到的可不止自己一家，就看谁最耐不住，愿意当那个出头鸟了。
想必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动手，林茜暗暗琢磨着。
第三天的时候，摊子上倒是迎来了一个熟人。
“秦慕？”林茜正招呼着客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愣了一下，直到其他客人的催促声响起，才赶紧道：“你怎么来了？吃点什么？”
“我听人说这里新开了一个卖凉面的摊子，味道不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秦慕带着一贯的笑容，接过林茜手里摇摇欲坠的两个碗，问她：“哪个桌的？”
碗都让人接过去了，林茜也不矫情，给秦慕指了一个位置，便见他端着碗过去了。
“这不是秦大夫的公子吗？怎么在这儿？”
有人认出了秦慕。
“诶，还真是啊。”
又有人跟着惊呼道。
看得出来秦家在县城还是很有地位的，就比如眼下，那两个本来等着秦慕把凉面端过去的汉子一听周围人的议论，忙不迭的站了起来，然后双手去接秦慕手里的碗，还不忘道：“不用麻烦秦公子，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随后就有人开始试图和秦慕套近乎，遮阳伞能遮住的范围本就有限，呼啦啦一群人都往一处走，挤的那叫一个密不透风，看的林茜颇有些胆战心惊，生怕出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秦慕却是游刃有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几句话轻轻松松的将人都打发了。
林茜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慕，不由在心里暗暗感慨，古人都这么早慧吗，她在秦慕这个年龄段的时候，还只知道四处疯玩呢。
林茜本以为秦慕就是来看看，没想到这人像是看上了瘾，执意不肯回去，要留下来帮忙。
虽然知道他是一番好心，但秦慕一大家公子，留下来给她家端盘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更何况就算林茜他们无所谓，那些认得秦慕的客人可没法心安理得的等着秦慕的服务。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林君同和王氏都把秦慕当村里的孩子看，虽然知道秦家在县城里颇有产业，但毕竟没亲眼看到，也就没什么概念。
倒是今天，一看这许多人都对秦慕毕恭毕敬的模样，林君同和王氏不免有些畏缩起来，见秦慕不愿回去，竟也不敢开口劝。
林茜知道秦慕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一点都不像个八岁的孩子，见他神色认真，也就不劝了，想了想最后把收钱的活交给了他。
还别说，这么一来效果还真是杠杠的，先前林茜收钱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痛痛快快的给了。
可总有那么些人，吃的时候啥事没有，等吃完了，问题就来了，不是这里咸了，就是那里淡了，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处合他的胃口。
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让林茜主动降价罢了。
但降价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口子千万不能开，于是林茜虽然内心十分想锤爆这些人的狗头，却不得不堆着笑解释，让她十分心累。
可眼下呢，先前客人都是坐在桌子那里等着林茜去收钱，这下倒好，一看收钱的人换成了秦慕，就变成了秦慕站在哪里，客人就主动走过去结账，别说讲价了，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多塞几锭银子给秦慕，看的林茜那叫一个嘴角抽搐。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林茜有些怀疑，她选的位置是从港口通向县城的黄金地段，通常从这里经过的都是南来北往的商人，秦家算起来也是商人，而且还不是那种富可敌国的商人，为什么这些人会对秦慕如此恭敬？
难不成秦家背后有什么大靠山？
虽然很好奇，不过林茜还没八卦到去向人打听的地步，更何况这会儿都要忙的脚不沾地了，她也没这个心情。
等太阳升到正中央的时候，准备好的吃食就卖的差不多了，还在排队的人一听林茜说没了，都抱怨着散了。
这几日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即便林茜早就准备了大号的遮阳伞，闷热的天气却仍是让人汗流浃背。
林茜和秦慕在一起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道他身上没有大家少爷的娇气，更不喜欢随身带手帕什么的，便拿了一张干净的棉巾递给他，示意他擦擦汗。
秦慕也不矫情，直接接过来，他也是满脸的汗，只是那会儿忙着收钱，根本顾不得擦，更何况他什么都没带，总不能用袖子擦吧。
林君同夫妻毕竟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这下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感受到了自家和秦家的巨大差距，面对秦慕的时候就不免有些拘谨起来。
眼看着这一忙就忙到了午饭时间，秦慕好歹帮了忙，肯定不能就这么让人回去，虽然多剩了几份凉面，可也不知秦慕能不能吃的惯，林君同不自觉的将本就洗干净了的瓷碗又洗了几遍，就这还不肯罢手。
林茜和林博远都看出自家爹爹这是紧张了，于是兄妹两对视一眼，林博远直接走到林君同身边，道：“爹，你休息一会儿，碗给我吧。”
林君同愣愣的停了手，林博远直接把瓷碗拿过来，王氏想去接，被林博远拒绝了，让她先忙其他的，这里交给他就好。
毕竟虽然客人都走了，可桌子碗筷这些都是要收拾的。
林博远不是个笨的，林家除了林爷爷，也没有男人不进厨房的毛病，因此这几天下来，林博远也知道凉面是怎么弄得，更何况作料是现成的，只需要拌一下就好了。
林茜则是拿了张专门用来擦桌子的布巾，先擦干净了一张桌子，然后对秦慕道：“你先坐一下。”
说着，林茜又转身去倒水——担心喝凉水不卫生，因此林茜每天一大早都会烧好一大锅的水装到罐子里带上，虽然麻烦了点，可毕竟健康最重要，古代的医疗条件实在太差了，药钱又贵的要命，由不得林茜不小心，生怕把这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赔了进去。
罐子实在有些笨重，林君同赶紧搭了把手，这才倒了几碗水出来，秦慕毕竟是客人，第一碗自然是给他的，林茜把水端过去，道：“喏，忙了这么久，喝口水吧。”
“谢谢。”秦慕保持着一贯的礼貌，接过来喝了一口，便放到了桌子上，看着不是很渴的样子。
林茜默默叹气，这有钱就是好啊，秦慕收钱只用站在那，就有人主动送钱来，哪像她平时，跑来跑去的，这大热天的简直是种折磨。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秦慕看了一眼还在拌凉面的林博远，道：“嘉陵学院的老师对学业方面的要求很严格，阿远的底子薄，开学前的这几个月最好还是不要浪费。”
秦慕一直比较早熟，想的也比较全面，所以林茜和他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很刻意的掩饰自己，一些不怎么需要保密的事也不怎么瞒着他。
当然，秦慕也很有分寸，不该问的从不多问。
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林茜就知道秦慕是在暗示他，赚钱虽然重要，但林博远的学业也不能荒废，基础要打牢。
于是林茜摸了摸下巴，表情就有些苦恼起来，这些方面她不是没考虑到，她倒是也想招两个人，一来他们不用忙的脚不沾地，累死个人，二来人选可以优选考虑林茜小姑和石一涵，这两位都是她比较信得过的，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钱大家赚嘛。
只是他们家没背景，万一人过来了，结果凉面摊被针对，开不下去了，或者出了其他问题，到时候没两天摊子就关门大吉，岂不是很尴尬？
这些也就算了，主要还是林博远的事极为麻烦，要知道就算招了人，但她收钱的活儿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人替代，虽然私下里她已经在教林君同和王氏加减乘除法，可夫妻俩没有底子，也不是学习的料，属于学了就忘的那种，想让他们能达到独自收钱的地步，短时间内显然没有这个可能。
她脱不开身，就算把林博远单独解放出来也没用，林博远即便再早慧，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林茜一贯喜欢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前些日子教的东西并不多，就是怕林博远学了就忘。
眼下就算让林博远自己复习，也花不了太多时间，她总不能一有时间就把自己知道的内容一股脑儿的灌输给林博远吧，人的记忆力毕竟有限，如果不能彻底融会贯通，光是死记硬背也没用啊。
“我这不是腾不开手么。”林茜叹了口气。
秦慕眼神动了动，有心想说什么，但顿了顿，他终究没有开口。
依着他对林茜的了解，他知道这姑娘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实际上心里门儿清，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限度，有些话他现在就算说出来，林茜也不可能同意，干脆没有开口。
但这并不意味这他放弃了，此路不通，总还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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