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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入魔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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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花眠越是受了什么刺激,接下来始终跟在祁诀左右,不管是诊治,吃饭,抑或是回房歇息,一步不离。
直到祁诀来到安排给他的房间。
“你又迷路了?”
还是他记错了房间?
这药王谷里的路形有些复杂,祁诀之前也没来过,只在白天走过一趟,所以此时也有点不确定。
花眠越环顾了一下四周,眸光闪了闪,理直气壮道,“是阿诀你走错了房间。”
“嗯。”
祁诀转身往外走。
见状,花眠越一把拉住他,语气无奈,“我开玩笑的。”
“你记忆这么好,又怎会记错,”花眠越低声道,说着,靠近祁诀,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阿诀,让阿泽医治你好不好……”
他总有些担心,季冷那个疯子,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没事。”
祁诀的反应格外地冷静,冷静到让人有种即将接受医治的人并非是他的错觉。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
夜幕降临许久。
屋里此时并未点灯,门敞开着,点点星光洒落进来,落在那一小片地面上。
凭借着习武之人良好的视力,花眠越能够清晰地看到祁诀的脸,往日里让他忍不住心动沉迷的这张脸,现下却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太冷静了,自始自终,一点都没有作为患者的正常反应,无喜无悲,冷静让人觉得即将接受医治的人并非是他,冷静到,他好似对医治结果根本没有任何期望,没有希望,也就无关于失望,所以对最后是谁医治他,也就无所谓。
“阿诀,你是不是,不想治好你的眼睛?”
花眠越的声音很低,语气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说着,目光仔细地观察着祁诀的反应。
没有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
“治好了也用处不大。”
祁诀实话实说。
没有一分悲伤难过,一分惊惧愤怒。
“那……你的命呢?”花眠越的声线甚至有几分不稳。
“阿泽说你的身体根本没办法避毒。”
“嗯。”
况且,他也从未说过能够避毒。
多一点少一点,无关紧要。
眼前这人理所当然的态度反倒让花眠越气笑了。
拖着个半死不生的身体,连毒林都敢走?!
“祁诀,是不是在你眼里,什么都无所谓?”
“眼瞎了无所谓?”
“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
花眠越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的眼角泛红,那双昳丽的桃花眼就像是受了欺负似的,甚至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委屈和不甘。
明明都已经这般凶险了,稍不留神,就会死了……这个人居然还这样。
这诺大江湖,他见过太多不怕死的人,却一点也不希望祁诀是那样的人,他明明还那么年少,甚至还未及冠。
一种让人不喜欢的味道。
祁诀下意识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语气清淡,“既然这样,你就当不认识我。”
花眠越呼吸一滞,“阿诀你什么意思?”
“我是死是活就与你无关。”
“……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祁诀摇了摇头,“多谢你送我来药王谷,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呵……”花眠越语气压抑,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哑声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祁诀,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你把我当作了什么?”
祁诀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痛苦的声音,“……呵呵……可笑我,在你身边这么久……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这声音出现的太奇怪,又太突兀,以至于祁诀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这上面,而没有回应面前这人的问话。
沉默,一般都表示了不想回答。
花少庄主眸里一闪而过的难过失落,他突然觉得有点冷,哪怕敷衍他一句,这个人也不肯,想到这,他自暴自弃般的凑了过去,狠狠地咬上了那唇色极淡的薄唇。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也没有半分犹豫,尖锐的牙锋刺破了唇角,血腥味瞬时溢了出来,花眠越却不管不顾,自顾吮吸啃咬,他闭着眼,并不看向祁诀,手下却紧紧地抱着他。
那低垂的长睫急促地颤动着,他不敢看祁诀冷淡的神情,索性便阖上了眼。
闭上眼的世界里漆黑一片,哪怕他武功再高,也什么都看不到,一切的一切,只能凭借感觉,而感觉,又过于虚无缥缈,这种处境,极易让人迷茫,焦虑,甚至会发狂。
阿诀究竟是怎样度过地这一天又一天?
他一想到这,内心愈发得激烈难过,动作也就越粗暴,近乎是撕破了这人的衣衫,微凉的空气瞬时染上了裸露在外的肌肤。
房门“砰”地一声,被一道劲风关上。
祁诀回过神时,身前这人已经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质地上乘的白玉摔落在地,发出细碎好听的声响。
花眠越咬完了之后,又开始细细地舔舐,将溢出来的血珠一点一点地吞掉,直到再也没有血珠,那温热的气息又开始朝着脖颈慢慢地移下去,一寸都不放过。
房间里此时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衣衫摩擦声,还有一道急促的呼吸声,祁诀近乎是冷情地看着这位移情少庄主热切,却又生涩的挑逗取悦手段。
却没办法感受他的心思。
失落难过?甚至还有几分惶惶不安。
不过是认识了些许时日罢了。
祁诀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触及之处便是光滑线条流畅的肌肤,带着高于正常人体温的热度,而他的手又过于冰凉,于是便感觉到这人身体微微一颤,便连动作也止住了。
于是祁诀便收回了手,然后被花眠越一把抓住了。
“做吧。”
……
许是察觉到祁诀的想法,花眠越的唇角微微一弯,把他推倒在床上……
……
回应他的是一阵刺痛,疼得几乎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大量的冷汗瞬时从额上冒了出来,他微微低头,那汗珠便从额角滑到飞扬的眉峰,再自眼尾向下,到那细密的垂睫上,轻轻一颤,落了下来。
祁诀一怔,“你哭了?”
花眠越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些气力,此时听到祁诀的话,笑,声线犹自沙哑着,“是啊,你心疼了?”
祁诀皱眉,“起来。”
血的味道很重,而这个人疼的连身体都僵住了,他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阿诀。”
“什么?”
“我现在、一直在闭着眼睛。”
“你?”
“突然觉得,”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连声音都这般好听。”
他说着撑起身。
……
“没事的,闭上眼睛,我谁都可以不认识,”他喃喃道,有些失神。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你睁开眼睛。”
“之前说的话都可以作废。”
“……真的?”
“嗯。”
“那你要医治你的眼睛。”
“嗯。”
“好好地活着。”
“嗯。”
……
次日。
沐川泽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祁诀的唇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花眠越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和我师兄这两个孤寡老人的?”
明明知道今日就开始医治了,还做得这么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似的。
花眠越摸了摸鼻子,还没开口,正在查看病患身体的季冷头也不抬地回道,“孤寡老人就你一个,我那一堆花花草草还等着我呢。”
“……”我这是造得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师兄。
沐川泽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花眠越就往外走,“师兄要施针了,旁人最好不要在场。”
等到了门外,他挑了挑眉,“他的事是暂时不用管了,至于你,难道不用药吗?”
花眠越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可能是动作过大,扯到了伤口,出色的脸庞微微有几分扭曲,看得沐川泽对他扔了个白眼。
“你这里有那种药?”花少庄主表示质疑。
“我说花少庄主,拜托你看看你现在在哪里,全江湖都可以说没药,唯独这里不可以,”沐川泽微笑道。
“嗯,给我来百八十斤。”
“……你吃啊?”
“你也说了你这又不缺药。”
“啧啧,小心纵欲,伤身呐,”沐川泽戏肆道。
“废话这么多,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多日不见,你这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小生惭愧,惭愧。”
“我也不跟你废话,我问你,依你师兄的医术,把握有多大?”
“那自然是比我大,”沐川泽见花眠越仍然皱着眉头,宽慰道,“你且放宽心吧,要是出事了,你把我师兄拆了我都不会拦你。”
花眠越白了他一眼,“我拆他能救回人吗?”
“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好奇,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月,”沐川泽唇角含笑,“你身边历来美人不少,怎会栽在他身上?”
花眠越垂眸,“这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沐川泽问,“你向来是花叶不沾身,此次,难不成是因为,”说着他眨了眨眼,“献身了?”
“……”花眠越神情一滞,“你这恶劣性子为何都没有人发现?”
沐川泽神情不变,“有你珠玉在前,又怎会有人发现?”
“……”
“不过我是不是太过洁身自好了,”沐川泽貌似苦恼道,“姑娘们居然都不投怀送抱了。”
“活该。”
沐川泽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花眠越,提醒道,“眠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因何成为好友的?”
花眠越神情一僵,咬牙,“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虽然身份尽不相同,却难得喜好相同,口味也相似,所以才会成为好友。
只是花眠越素来散漫,不在意他人看法,家中也纵着他,所以在世人眼里,其行事做法过于浪荡不羁,而沐川泽身为医圣弟子,整日忙于救死扶伤,兼之样貌出众,医术高明,倒得了个温雅圣心的称赞。
但只有身为好友的花眠越知道,这人人前一副温润平和的模样,私下里最是恶劣,整人整得不动声色,最喜看戏,偏生那些被整的人怀疑谁都怀疑不到他身上来。
这份恶劣只有在几个好友面前不加掩饰。
“哦?你都把人送到我这儿了,我不好好研究研究,岂不枉费了你这一番心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花眠越皱眉。
“之前以为你是被人种了情种。”
“我有那么蠢吗?”花眠越没好气道。
“现下看来,没想到你是真的蠢,”沐川泽支着下巴慢悠悠道,“你那朋友一身是迷,也未曾向你透露半分,而且世事不放在心上,一看便不是重情之人,你居然敢把心搭在他身上,不是蠢是什么?”
花眠越猛地站了起来。
“我劝你最好收手,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把你放在心上。”
沐川泽只一眼便看透的事,他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
总会有不同的。
他垂眸心道。
他向来不是那种舍不得放不下之人,只是,这次不一样。
哪怕放在手里扎得鲜血淋漓,他也舍不得放手了。
……妈耶,宿主在未接任务的情况下,居然把支线任务给完成了……
系统看了看突然亮起的一栏,心里默默地呐喊。
这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宿主?
可是宿主之前明明确确地说了,不接其他任务,虽然它还是暗戳戳地把支线任务给打开了……当时只是想,反正不接,就看两眼而已……
但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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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的奖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