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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入魔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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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诀松开楚轻舟时,这人半天没有动静,沉默得异常,便问,“师兄,你没事吧?”
难道是他刚才做得太过分了?
楚轻舟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带着微微的难堪,“师弟,你,能不能先出去?”
刚刚一个吻,他居然就……
这该让他如何启齿,在阿诀面前。
祁诀了然,“那我先出去了。”
他走出房间,合上了门,旁边站着不知何时出来的移情庄主,一身深色贵重服饰,腰间佩着通体莹白的玉佩,整个人比之从前愈发地贵气逼人,让人无法忽略,此时他正看着祁诀,眸色沉凝。
“我应该认识你。”
“嗯。”
“但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他面上有一丝茫然,复又问道,“我为何把令牌交给你?”
祁诀不语,他转身就要走。
花眠越见状,一把抓住他,又问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见人依旧不愿开口。
他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想杀了你。”
“可是,我居然会舍不得。”
“我不想杀你。”
“只要看到你想起你,就会头疼。”
“不能看到你,却又想看到你。”
“你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祁诀挣开他的手,神色冷淡。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花公子不要想太多。”
这人的神情太冷情了。
冷情到花眠越只觉心中猛地一疼,刀扎般疼痛,他缓缓地松开了手,哑声道,“好,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如果楚轻舟跟我走,”祁诀此次来只为楚轻舟,自然不会离他太远。
“不可能,”且不说他现在与人有约,要暂护楚轻舟周全,光是楚轻舟现在的状况,出去了,多半会被正道发现,正道如今追杀他的风声正紧,一旦发现了,不杀了人是不肯罢休的。
“他不会跟你走的,这里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轻舟只要不傻,就会知道该怎么选择。
所以祁诀还是留了下来。
次日清晨,半夜出逃的少年被抓到了他面前。
“乖乖的,”那位楼主对魏然微微一笑,笑意里充满了威胁,见他面露畏惧,缩了缩脖子,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然后看向一旁的祁诀。
庄主好像对这个人的态度很是不一样,他心思转了转,一句话也没说,便出去了。
见人出去了,魏然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灌了几口,这才解了渴,接着又蹭到祁诀的身边,“哥……”
“怎么?又被抓回来了?”祁诀随口问道。
“别提了,”魏然丧着一张俊俏的脸,“之前也只有打手,谁知道暗处居然也有人,武功特别高,我连人影都没看到,就被敲晕了,嘶……”他说着揉了揉到现在还觉得酸疼的脖子,“这不过就是个楚倌,怎么看上去势力这么大的样子。”
因为人家的背后主子在这,身边没几个暗卫护着是不可能的事。
祁诀摇了摇头,这小子也算是倒霉,要是在平时,一个普普通通的楚倌怎么会有高手守着。
成了庄主就是不一样,祁诀在心里略略感慨,这几个暗卫里,有一个甚至连他都有点摸不清套路,可见其武功高强。
楚轻舟每日忙着养伤,但是每次看到他时,反应都不太对劲,就比如他现在不过是想给他输送内力助他疗伤。
手刚碰到他,就被人下意识躲开了。
祁诀有些无语,自己好像还没对楚轻舟做什么吧,不过就是一个吻,他也不用计较这么久吧。
楚轻舟眸里闪过一丝慌乱,不敢去看他,“师弟,要不,你先出去吧。”
在表面上,他甚至连阿诀这两个字都不敢说出口了,生怕自己会露出异样。
这好像是主角第二次说这句话了,祁诀思索了一下,觉得主角现在可能是真的不太想见他,虽然不知道什么缘由。
于是他就出去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楚轻舟紧握着拳,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苦涩,他也不想对阿诀这般冷淡,毕竟阿诀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顶着外面这么大的风声,过来找他,他还,对人家这样,可是。
可是他根本无法忍受得住,只要看到祁诀这张脸,他就会想起那些事,那些他看着这张脸在下面承受的时候,那些意乱情迷,他怕他会突然忍不住,忍不住在阿诀面前也显露这种不堪。
祁诀现在是真的闲得没事做了。
这楚倌难得来,所以他就下楼转了转,发现这楼里的男子其实并不少,而且各种年龄的都有,一时有些惊异。
这时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语气略带惊讶,“这位是,新来的?”
这般容色他以前不可能没见过,除非是新来的,瞧着这眉,这眼,还有这身段,哪怕是穿着一身素淡的白衣,在这一众美人之中都极为显眼。
祁诀正欲避开,这时旁边一人拉着他,身子顺势软软地靠在他身上,语调娇柔,“王老爷,这次您可看走眼了,这位公子,可并非我们楼里的人,而是,人家的恩客呦。”
那一身富贵的王老爷再看了看祁诀,见人家直接搂着怀里的人上楼了,不觉有些失望,这要是这楼里的人就好了。
“公子~你叫什么呀?”怀里这人颇为不老实,一路上手都在祁诀身上游离着,挑逗着。
“我姓祁。”
“祁公子呀,”醉色见祁诀似乎并不抗拒他的动作,整个人直接歪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耳边呵气道,“醉色的房间就在那边,祁公子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这仿佛是在邀约,祁诀挑起他的下巴,只觉触感柔腻,唇角含笑,“倒也不无不可。”
“你在做什么?”身后一道冰冷的声线突然响起。
祁诀心里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哪里都有花眠越,转身,“花庄主,我要做什么难道不够明显吗?”
这般明显的事还需要问?
花眠越的视线落在了两人紧贴的身躯上,只觉刺眼异常,“我让你留在这里是让你睡这里的人吗?”
旁边的醉色闻言撇了撇嘴,余光见站在一旁的楼主对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离开,心下一愣,虽然很不情愿,但犹豫了一下,却也乖乖地下去了。
这人一走,祁诀的兴致便没了,神色冷淡了下来。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花眠越紧皱眉头,漂亮的眉眼覆了一层阴影,此时见人又要走,便冷声道,“我让你走了?”
祁诀挑眉。
果真是性情大变,以前可并没有这般霸道。
“你就这么缺男人?这么饥不择食?”
一旁的清风楼楼主脸色微微变,庄主这话可真不客气,而且,他怎么闻到了这么大的醋味?
“是不是只要是个人你都不挑,都会跟人家上床?”
花眠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下意识只知道,一定要留住他,不管用什么手段。
所以当祁诀过来握住他的手时,他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眼神愣愣地看着他。
而楼主直接一脸空白,因为他看到了什么?
他们冷血无情的庄主不仅乖乖地被那人牵着走,甚至被按在墙上吻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反抗。
夭寿啊,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哦不,楚倌啊。
虽然是楚倌,可这也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啊。
接吻倒没什么,他只怕会出现接下来的事。
因为他刚刚好像听到了这人轻声说了一句。
“你说,我就在这把你上了怎么样?”
花眠越根本没听清祁诀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当祁诀靠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内心里有多渴望这个人。
渴望他的接触,渴望他的吻,甚至渴望他的目光。
看向我吧,谁都不要看,谁也不要在意,哪怕看不清也无所谓,只要你看向我,把我放在你的眼里。
不要总这么冷淡,不要……当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祁诀低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人素来漂亮的桃花眼好像有点红,像是被欺负了一般,“不乐意?”
他说着就收回手,不乐意就算了。
见他要收手,花眠越忙抓住他的手,眸色认真,“不管你说什么,都可以。”
此时正站在楼梯口看风的楼主一听,脸色一僵,庄主,你倒是听一听之后再回答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答应了什么事?!!
闻言,祁诀轻笑了一声,这人肯定什么都没听到,居然也敢应。
“去你房间?”
楼主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见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个清醒的人,只不过,庄主居然是被抱的那个人……好想跟上去看看,谁在上面…呸,这不很明显吗,不对,万一呢,万一他们庄主只是表现得弱气呢。
祁诀刚一把人放下,便被人拉下脑袋,封住了唇。
花眠越仿佛极爱吻他,环着他的脖颈,只顾舔着他的唇,就连身上的衣物何时被脱掉的也不知道。
祁诀压着他,把人抵在床头。
……
“兄台……这大白天的,阳光很刺眼吗?”
“我、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这里是怎么伤得?”
“阿诀,我、我要不要出去?”
“你摸摸,等你睁开眼的时候,肯定能一眼就认出我。”
“阿诀,你是不是,不想治好你的眼睛?”
“祁诀,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你把我当作了什么?”
“那你要医治你的眼睛。”
“好好地活着。”
“我想看着你。”
“好,那一个月之后,你跟我走。”
……
花眠越伸出手,抚摸着祁诀的眼尾,那里微微上挑,曾经他想着,若是阿诀睁开眼来,定是十分的好看。
如今阿诀睁开眼了,果真好看,让他只瞧一眼,便只想醉死在这一片雾气之中,再也不愿醒来。
“我想起来了,”他轻喃道。
“嗯。”
那药性本就不稳,想起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