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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入魔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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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越在醒来时,发现自己从小到大随身佩带的身份令牌不见了。
刚开始,他以为是谁私下拿走了,找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线索,直到某一日,沐川泽照常来给他把脉时,他随口提了一句。
“那应该是在他身上吧,”沐川泽顺口道。
“他?谁?”花眠越问。
沐川泽抬眸,“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花眠越疑惑,他的记忆除了其中一个月有些恍惚,其他都很清晰,难道是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可一个月的时间,能发生什么?
沐川泽心里叹气,花伯父这药,居然还真奏效了,那个人的事,包括那个人,花眠越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其实是不想说的,可见花眠越如今这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倒还不如从前那般逍遥自在,一个人连喜恶都没有了,那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般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放在重要的人身上。”
重要的人?
花眠越此时盯着祁诀,眉头紧锁。
长得是挺好看的,气度更像是大家贵族子弟,只不过。
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何谈重要。
听到他的问题,祁诀站起来,把令牌递给他,“既是你的东西,那就物归原主。”
他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碰到花眠越,怪不得之前系统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
花眠越低头看着祁诀手中的令牌,却并不接过来,“是我给你的?”
“嗯。”
“什么时候?”
祁诀看着他,“我也不太记得了。”
他一直都看不太清楚,花眠越又总是经手他的衣物,什么时候放的还真有点不太清楚。
“那我怎知是不是我给你的?”
祁诀皱眉。
“你莫不是以为是我私自拿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祁诀转身,把令牌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朝外面走去。
却被花眠越伸手拦住了。
如今的移情庄主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个小偷轻易离开?”
若是沐川泽在场的话,肯定要大吃一惊,只可惜,几乎所有人对花眠越身上所中的药都不甚清楚。
而唯一清楚的祁诀,却并没有在意。
于是,两个人都被关了起来,只不过,只是关在屋子里,连手脚都没有绑起来,不知是何意。
“这是什么意思?都不怕我们跑了?”旁边一直缩着的少年嘀咕了一句,说着打开窗户,伸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又很快缩了回来,“妈呀,有点高。”
这要跳下去,虽不至于死,但也会受伤,于逃跑不利,看来得从长计议。
他心里计算着回过头,见旁边这人已经坐在桌子旁,正在慢悠悠地喝茶水。
“哥,你就不跑吗?”
祁诀放下茶杯,问道,“你知道住在这楼里的游清吗?”
系统这时开口,“我知道我知道~宿主,我还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哦,毕竟配角不能查探,但主角的位置还是能找得到的~”
“游清?”魏然挠了挠头,“我就是刚刚被抓过来的,又不是这里的,怎么会知道住在这里的人。”
“倒是哥,你那偷的令牌,是什么东西啊,看着挺贵重的啊?”他坐了过来,好奇道。
“不清楚,”花眠越何时放的,他都有些不太清楚,又怎么会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你还偷?”魏然惊讶,“厉害了,看来哥你比我有本事啊,不知道什么东西都敢下手。”
“那不是偷的。”
“哎呀哥你别解释了,不是偷的,那人怎么会把你关起来。”
“唉,本来还以为我能脱离苦海,没想到又回来了,不过,旁边有个同行做伴,感觉也不错,”魏然自言自语道。
……
与此同时,楼上的一间房间里,与这整个楚倌相比,这房间意外的简洁大方,少了几分旖旎暧昧之意。
一个人正坐在床上运功调息,他一身浅衫,面容俊逸,眉头紧锁,突然间,脸色猛地一白,却是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你没事吧?”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听到声响,转头问道。
楚轻舟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摇了摇头,“无事。”
“嗯,”花眠越的视线又移到了手中的令牌上,神色沉思着。
“这几日多谢你帮我,”楚轻舟开口道,没想到在他众叛亲离之后,帮助他的居然是这位素来风流浪荡的移情庄主,但是,奇怪的是,这位庄主如今瞧着怎么也不似从前那般风流了,甚至冷得很,与素来的名声看着也不符。
他摇了摇头,就算不符,那也是别人的事,人家肯帮你就已经算不错了。
“无事,”花眠越放下令牌,“你身上的伤治好并不是问题,只是,那个毒,药王谷也没有现有的解药,需要一些时日调配。”
而且,他在去问沐川泽的时候,还被沐川泽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半天,问是谁中的?
闻言,楚轻舟苦笑了一声,“已经劳烦庄主够多了,多谢。”
那哪是毒,分明是魔教教主在他身上下的药,每隔十日,便会被欲望灼身,不交合简直让人痛不欲生,之前他每次都是靠着自残,才勉强保持清醒,所以他身上的伤才会始终好不全,好了又伤,伤了又好,令人身心俱疲。
深夜寂静。
三更过后。
祁诀突然被系统给叫醒了。
“宿主!宿主!好机会好机会!”
“什么好机会?”
“带走主角的好机会呀!你不是要他的心吗,现在时机就到了。”
“什么意思?”祁诀起身。
“哎呀,宿主你去了就知道了,”系统催促道,“我给你引路~”
祁诀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手放在门上面,内力一震,那外面的锁便落地了,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床上装睡的魏然立即睁开眼,“我去,这位哥还是个高手啊,好机会好机会,赶紧跑。”
这已是后半夜,整个楼里安安静静,祁诀走在楼里,脚步很轻,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整个就像鬼魅一样,足见其内力高深。
他顺着系统的指引,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间门前,眼睛有多看不清,耳朵就有多好使,更何况他现在的武功不仅全部恢复了,更是突飞猛进了不少,若非是祁诀突然想起还有任务,只怕都险些沉迷在练武之中了。
所以他能轻易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喘息声。
欲求不满的味道。
格外得浓烈。
祁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果然主角,是与他人不一样的吗,他这般想着,便推开了门。
这时,在旁边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沉睡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主角此时的模样很是狼狈,伏在床上,脸色通红,身上的衣衫早已凌乱,死死地咬着牙,压抑着不让自己喘息起来。
祁诀也看不清,只感觉床上有人,便走了过去。
他一身白衣,素淡得很,在这一片黑暗中又毫不掩饰,格外得显眼。
床上那人恍惚中好像看到一个人在朝自己走过来,他下意识后退,“不……别过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那几天在魔教里的经历,令人痛苦不堪,他曾多次想死,但他还没有报仇雪恨,还没有把那个灭他全家又收他为徒的那个人杀了,他还不能死。
祁诀意识到这人便是主角时,便停下了脚步。
“师兄。”
极为熟悉的声音。
阿诀?楚轻舟下意识睁大眼,复又摇摇头,错觉,肯定是错觉,阿诀已经死了,阿诀……怎会在这里……
肯定又是他的错觉……
他有些痛苦,为什么每当在这种时候,他都会想起阿诀,为什么……难道说,他真的如同白月洛所说的,根本就是喜欢阿诀?根本就是对人家心存不轨?
“什么师门情,楚轻舟,你是在骗小孩子吗?”彼时那红衣少女嘴角恶意地扯了扯,“会有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念着自己师弟的名字吗?你分明就是喜欢他,楚轻舟,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看到你,就让人恶心。”
“教主夫人?他?”
“对啊,魔教的人都叫他教主夫人,真让人觉得意外,枉我们还以为他身为这次武林大会的榜首,是个值得追随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个这么恶心的人。”
“杀了他,身为正道居然勾结魔教,简直是正道人的耻辱。”
“楚轻舟,你身为落云门掌教弟子,却欺师灭祖,故意中伤师父,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为正道所不容,日后正道人见你一次必杀你一次。”
祁诀皱眉,一把抓住楚轻舟正刺向自己身体的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刚准备开口。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冷冽的寒意,是花眠越。
他此时正盯着祁诀的手,见那手下有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也不敢轻举易动,只开口道,“你是谁派来的?”
但下一秒,那双桃花眼却是猛地睁大。
因为祁诀手一动,便夺走了楚轻舟手里的匕首,随意扔到了一旁,接着捏着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楚轻舟恍惚中好似又看到了祁诀,他以为又是江芜,便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祁诀见人一点也不老实,便按着他的肩膀,整个人覆身压了上去。
这人体内能够吸收的特别多,祁诀一时差点有点忍不住,复又想起需要控制度,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身下这人的神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清晰地看到眼前的情形。
是阿诀……
真的是他,不是那个魔教教主……
楚轻舟莫名有点想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人。
原来他并没有死……
太好了。
旁边的花眠越神情僵硬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楚轻舟都已经清醒过来了,他现在应该走开不是吗。
但是为何,眼前这一幕,这般刺眼。
刺眼到他甚至想立即冲过去,把那两个人分开,彻底地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