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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要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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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真晃晃脑袋:“这听上去倒像是特意引你去的。”
“嗯。”
察觉江渊语气沉重,归真坐正了身子朝他身边靠靠:“你怀疑那人是你未婚妻的姘头是吗?”
一股杀气袭来,归真缩了缩脖子,可嘴却不怕死地道:“更可气的是你还打不过她那姘头?”
杀气更甚......
归真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你想让我帮你手刃情敌?”
江渊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看着归真,道:“师父,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
归真挑挑眉:“怎么说?”
“没什么。”
江渊不再看他,又往火堆里填了两把柴,低声道:“明日就到初雲了,长虹一定在王府,我要先联系上陈伯,瓮中捉鳖。”
归真听了马上啧啧摇头:“之前还花前月下青梅竹马,现在倒好了,直接变成王八了。”
“......”
江渊裹紧了衣服,闭上眼睛对自己说,看,王八蛋。
归真重新靠树坐下,心里盘算的飞快,江渊拉拢自己无非是想保命,看来那小妖精的姘头当真非同小可。
黄蜂...
归真搔搔头,江渊这个死小孩不会是小时候捅了人家的窝,现在人家拖家带口的回来要砍死他?
归真觉得复杂,索性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悉悉索索地从怀里摸出一本话本子,就着火光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写这本《聊斋志异》的人定然是常与妖作伴!都是美人...当真好福气。”
江渊欲睡未睡,听见归真嘀咕,心里越发的怀疑起归真的身份。
他是想借刀杀人没错,因此被归真戳穿之后并没有觉得有多尴尬,可是归真要他做的事却近乎飘渺....
什么叫弥留之际希望自己能拉他一把?
江渊隐隐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仓促间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一向扮猪吃虎惯了,遇上当时唯一能算作救命稻草的归真,江渊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就抱上了。
他不想宏图霸业,也不想名留青史,他只想要活过这个繁华盛世......
晨光透过树叶婆娑,洒在江渊脸上,江渊觉得有些痒,缓缓睁开眼睛,旁边的归真却不见了踪影。
江渊有些发慌,站起身到处乱转。
“嘿,找我吗?”
头顶传来归真愉快地声音,江渊的脸瞬间就黑了。
“师父在上边做什么?”
“唔。”
归真倚着树干,一条腿当啷下来来回晃荡,他看着江渊柔声笑道:“没什么,人老了就喜欢登坡上高。”
江渊信他才有鬼,径自整理好衣裳,道:“我们到初雲找家驿馆落脚,晚上我想办法去找陈伯,顺便看看长虹的帮手在不在王府附近。”
归真一跃,纵身下来,看着江渊故作老成的模样,玩心顿起:“我陪你去,万一撞见了,大家都是成双成对,谁也不低谁一等。”
江渊睨了他一眼,心道,你戏怎么这么多?
归真兴致勃勃,大有跃跃欲试的打算。
江渊心思一转,突然就笑了起来,说道“好呀。”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当穿鞋的把鞋脱了,四只脚丫子你说谁怕谁吧!
夜里,初雲。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摸摸围着镇南王府的外墙绕了一圈儿,江渊在前边带路,归真跟着断后。
归真小声道:“原来你说的想办法,是偷偷地翻墙进去。”
江渊无奈,白了归真一眼,那意思你爱翻不翻。
归真抬头看了看二十尺高的大白墙,小声笑了起来:“你砌墙的时候是不是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需要从这里翻进去?”
江渊抿唇,觉得归真说了句废话,谁家砌墙的时候会想着自己有正门不走偏要爬墙!
“里边有机关吗?”归真小声问道。
江渊颔首:“跟着我。”说着下意识地往后抓起归真的手,直接跃上了高墙。
归真的手乍被抓住,整个人瞬间就蒙了,被江渊一把扯上墙才回过神来,心道,好小子,你占我便宜!
江渊手里攥着归真,贴着里边的内墙边又绕了一圈儿才找了条小道钻进了后院,谁知路上护卫一波接着一波。
江渊牵着归真蹲在花圃后边,密切的观察着王府的岗哨。
归真低声夸奖,说:“你们家安防做的挺好。”
江渊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见这种夸奖,他用力捏了归真的指腹以示威胁。
归真低下头哼哼地憋笑,这小孩有时候当真可爱。
归真想,这么蹲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趴在江渊的耳边小声问道:“你们那个陈伯住在哪个方向?还有多远?”
江渊的耳朵被吹得热热的,他松开牵着归真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川流不息的护卫,转过头与归真对视,问:“你能过去?”
归真点点头,反问:“你怕我吗?”
江渊说:“怕什么?”
听到这话,归真有点高兴,他咧咧唇,笑道:“记住你说的话,不要怕我。”
江渊盯着归真的脸看了半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归真的笑容里带了丝恳求。
江渊想,我才是个王八蛋。
心里忽然烦躁了起来,江渊移开视线,小声应道:“往东,过了这个花园...就是陈伯的住处。”
“好。”
归真突然轻笑了一声,同样抓起江渊的手,捏了捏他的指腹道:“闭上眼睛。”
江渊最后看了归真一眼,心道了一句小气,然后顺从的闭上眼睛。
归真口中掐诀,双指朝眉心一点,竟凭空消失在原地。
江渊觉得似是有风拂面,可刚一感知,风便停了。
指腹又是一紧,江渊睁开眼睛,见归真正含笑看他。
朝四周一看已经到了陈伯的房间,而且还进了里屋,陈伯正在躺床上酣睡,四周是诡异的静谧和不断溢出的黑暗。
江渊看见归真的唇动了,他无声地对江渊说道:别忘了你说的话。
江渊松了口气,这已经比他预想的好太多了,他还以为再睁开眼睛看到的...归真就已经不再是归真...
所幸归真还是那张桃花脸,眼睛里是亮亮的熠辉,其他的,江渊愿意日后再听他慢慢说。
江渊没有松开手,扯着归真便朝陈伯床前走去,低声唤道:“陈伯...”
陈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本能去摸枕头,见床前站的是江渊,忙唤道:“王爷,您没...”
“嘘...”
江渊拦住他,摇摇头问道:“长虹呢?”
陈伯蓦然松了口气,回答:“在青梅小楼。”
归真闻言挑挑眉。
江渊又问:“同她一起来的可有什么人?”
陈伯闻言埋头想了一会才笃定的说:“长虹小姐是自己来的,随身就带了两个丫鬟。”
“喔?那两个丫鬟可有什么体貌特征?”归真忍不住插嘴。
陈伯这才注意江渊身边的人,见他容貌不凡却一头白发,不禁惊讶道:“这位先生是?”
“我师父。”江渊催促道:“丫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陈伯被拉回注意又开始埋头苦思,本欲摇摇头却突然定住,低声道:“除了其中一名丫鬟身形较之别人高大了些,再无其他不妥。”
“那便是了。”归真漫不经心的说。
江渊不知归真如何这般肯定,心中却突然踏实了些。
月光淋下斑驳,透过格窗将阴影打在江渊的头顶,只见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却冰冷刺骨,他道:“将底下的东西调出来,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