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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天命有坑 ...

  •   江渊的母妃生前是上元皇帝最喜欢的妃子,可惜她命格太浅,生江渊的时候难产去了。
      皇帝虽知道这不是江渊的错,可心底却多少对这个儿子有了些许芥蒂,江渊一生下来就被他那位大皇姐抱出皇城抚养了,一直到他六岁需入太书院读书才被送回皇城。
      江渊自记事起长虹就在身边,她长得娇俏可爱,性格温顺,江渊对她的印象一直是极好的。
      他回皇城时,长虹追在他的马车后边哭,被仆人围着哄了许久才罢休,江渊的大皇姐见状心中敲定了主意,便给江渊许了这门亲。
      江渊的父皇对江渊的事并未有多上心,见是大女儿做媒,便草草把亲事的应了下来,也做亲上加亲。
      三年前长虹及笄,江渊被封了王,选了秦河以南的初雲做封地。
      上元都城位于北边,江渊此举无疑是断了自己王储的后路。
      初雲地少湖多,于公私都不是一块好封地,江渊却不知何故高兴的很。
      可就在他和长虹准备成亲的时候,他的大皇姐竟突然病重,药石无医,就这么去了。
      江渊请旨戴孝,这一守,就是三年。
      ......
      归真听完了故事,被鱼刺扎了嘴,他嘬嘬嘴唇问道:“你大皇姐去世的时候,你的小青梅在做什么?”
      江渊神经绷得正紧,听归真这么问,头发都竖了起来:“做什么!待嫁啊!”
      归真挑眉:“这么紧张?我就随便问问。”
      江渊也知道自己像个刺儿头一样,可是他只要想到皇姐的死可能也同长虹有关,他就有点受不了。
      正中心脉的一剑,冰冷的眼神,还有最后那凉凉一句你去死吧,都让江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自己从来都没认识过长虹。
      归真猜测,江渊这次遇险肯定和这个叫长虹的小丫头脱不开干系,可是这小孩实在难搞,他不开口,归真总不能扒着他的嘴巴让他往外吐!
      想着,归真叹了口气,反正日子还长,日后有他看着,江渊再不济也不至于又被什么东西白白欺负了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渊的这个天命天的实在是有点坑了。
      归真心里直犯嘀咕,会不会是司命仙官搞错了?
      这孩子非但没有顺风顺水吉星高照,反而幼年丧母,少年丧姐,爹不亲,兄不爱,仕途不畅,财运不济,好不容易订了个娃娃亲,还不知道媳妇儿是个什么东西!
      “紫微星不眷顾...”归真遗憾地摇摇头:“就算想争个宏图霸业都莫得了!”
      江渊发现归真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绝望,最后连归真自己都受不了,把眼睛移到了手里的鱼刺上。
      归真叹了口气:“这可真惨啊!”
      “???”

      翌日,晴空万里,风轻云淡,连平日里受尽归真威压的雀儿们,都忍不住放肆的在林子里叽叽喳喳地扑棱起来。
      “起床,起床!”归真一脚踹在江渊的屁股上,揪着他的后襟,将人拖下床。
      江渊这辈子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铺天盖地的起床气袭来,气的整个人都要炸了,刚要发作,只听归真碎碎念道:“都是要回家的人了怎么能这么不积极?你帮我扯个包袱,将我那屋桌上没看完的几本话本子都裹起来,我去打只鸽子回来,包的漂亮一点当乔迁礼物带回去,回去咱们就煮了...”
      江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归真还在继续碎碎念:“你们这边不是兴什么乔迁之喜吗?我干脆给你们家邻居也带点什么吧!怎么说我也是初来乍到,煮个兔子吧!”
      “师父!”江渊怪叫一声:“你别折腾了,咱们家没邻居,整条街都是镇南王府!”
      “哎呀!真遗憾啊...”归真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不过转念又想,没邻居就没邻居吧,反正他也不太会同人相处。“那就只带只鸽子回去好了!”
      归真松开揪着江渊领子的手,燕儿似的跑了出去。
      失了重力的江渊,咚的一声跪到地上,痛的连脚指头都蜷缩起来,忍不住暗骂一声:神他妈无妄之灾!
      待归真说收拾好了,再看江渊,背上背着归真的话本子,手上绑着根细绳子,绳儿上拴着只胖鸽子,鸽子卡了满嘴的泥。
      呵,好一个乡夫进城。
      归真一边挎了一圈麻绳扛在背上,有些忘形:“走啊走啊,待到正午太阳升上去非得热得泄了气!”
      江渊现在就泄了气!
      他憋得满脸通红也没敢多说一句,生怕伤了他师父的自尊。
      好友程颂跟他说过,这没见过世面的人啊,都面儿薄,别人多说两句都可能转身去投了湖。
      归真转了一圈才选了处山脚停下,回身对江渊说:“就这吧,这儿垫脚多,你上去容易些。”说罢摸了一根绳子,甩手便将绳头丢出甚高,绳子在棵歪脖树上缠了几圈。
      归真也不试,随手将绳子递给江渊:“你先爬。”
      江渊看看那直愣愣的山岩,不知道是不是归真瞎了,这明摆着是整个山谷里边最陡的一边!
      再看看那树上随便绕的几圈,江渊侧头瞄了归真一眼,然后将绳子接过系在了腰上,脚上发力一跃上了峭壁。
      归真赞赏地点点头:“好小子,好小子!”
      手上掐了句口诀将树上的绳子箍紧,自己则随随便便地在腰上绑上另一根绳子,却是连把绳头儿丢上树都懒了,啷当着跟个尾巴似的左一扭右一晃的往上跳。
      江渊见状嘴里呸了一声,他就知道这个老混蛋根本用不到绳子,搓绳子摆明就是在整他!
      归真被发现了偏偏也不嫌臊,还问道:“怎么样啊江渊?自己搓的绳子用起来是不是比较顺手?”
      江渊不说话,翻身一跳蹦到歪脖树上,自己解了归真系的绳子轮了两圈往更高的凸起甩去。
      归真一点都没有欺负小孩儿负罪感,往上一跳又继续追上去问:“你解它做什么,解了你身上的绳子,抓着我这根,我带你上去。”说着对着江渊扭了屁股。
      江渊睨了他一眼:“不敢劳烦师父,师父说的对,自己搓的用着比较顺手。”
      归真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头又追了一步:“我拉你上去比较快,还能早点吃午饭。”
      “......”
      江渊不讲话自顾爬着自己的山,归真约莫着小孩是真的生气了,可他到底没哄过人,十六七岁的少年情绪又是多变,归真犯了难。
      “欠的我呦!”
      直到进了边城,江渊都没跟归真说一个字儿。
      归真倒也不无聊,这边城他熟的很,那一屋子话本都是出自这城里,城叫泸州城,属上元,界临南疆。
      江渊进了城直奔驿馆,归真跟在后边,闲了便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粟米,一粒一粒的投喂江渊肩上的鸽子,有时鸽子恼了狠狠地朝归真一扑,又被绳子拽回去,江渊便给他一记白眼。
      归真在白眼里讪讪的收了手,等一会儿还是照投不误,乐此不疲。
      到了驿馆,江渊找来了掌柜,客客气气地问道:“半月前上元出使南疆的那队人马可是宿在这里?”
      驿馆是官驿,掌柜的明显见过世面,谨慎地打量了江渊和归真半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归真静静地立在江渊身后看他与掌柜说话,江渊谈吐不似在山谷中那般随意,拘谨了不少,动作也是规规矩矩,见掌柜问话便故作憨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那队伍里的参将是我表哥,家嫂快要生了,四处找他不得,听说他随镇南王出使,便追了过来。”
      掌柜虽不尽信他的话,语气却好了许多:“小兄弟来得晚了些,那些人在此地住了小半月,前两日刚刚离去,听说不去南疆了,要回初雲去。”
      掌柜说完便低下头开始拨算盘,江渊也没再多言,扯了归真的袖子就往外走,归真老老实实地跟着,待出了门问道:“往哪走?”
      江渊站在大街上沉吟了片刻:“先回初雲,再去大都。”
      “唔,那便走吧。”
      归真抬脚就走,江渊叫住他:“走?你知道这里离初雲有多远吗?”
      “二三十里?”
      归真对这些距离向来是没什么概念,往日他只要做些术法便可日行千里,如今带着江渊,不敢使术法不说,连掐口诀都得偷着摸着。
      “是二百七十里!”
      江渊叹了口气,“咱们先去买两匹快马,再准备些干粮,我失踪的消息想必已经在去大都的路上了,反正赶不及,不如先回初雲安抚人心,之后再去大都向父皇请罪。”
      归真有些明白为什么江渊不想出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事真是能把人愁的肝肠寸断啊......
      “做人难啊!”归真有感而发。
      江渊望着初雲的方向怔怔出神:长虹她如今应该在去初雲的路上了吧,毕竟她的未婚夫可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江渊没料到的是,长虹没有他想的那般沉得住气,三日前,人就已经到了初雲,此时正在镇南王府上坐等他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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