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者》冷夜无风

5、05

　　柱子完全没有了脾气，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众人瓜分了他的假烟，吸了一口后都说有点呛人，铁头乐滋滋地又吸了一口才说：“这是外烟，晓得吧，外烟就这味！”

　　“这么说不是你家做的假烟了？”柱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你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这么说兄弟们都抽得到吗？”铁头得意洋洋地瞟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营房里一阵大笑...

　　“顺子，吃饭了。”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扭头就看见了漂亮姐姐，她正疑惑地打量着我：“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不理我。”

　　“吃饭，吃饭。”我连忙站了起来，吃了三天的稀饭，今天总算可以开开荤了，还没走到餐桌旁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力不错，有鱼有肉，而且还是两种肉，赞！

　　我吃饭的速度怎么就没法慢下来呢...

　　两碗米饭下肚，还喝了一碗汤，菜也吃了不少，可是傻坐着让我感觉很不好，不过如果就这么拍拍屁股走开又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只好打了半碗汤慢慢喝了。

　　领带男皱着眉头看着我，样子看起来他好像很不爽，不过这里可是我家，我才不用鸟他。大婶和漂亮姐姐只是看了我一眼，又默默地吃着饭，一顿有点尴尬的午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漂亮姐姐去上班了，大婶也出去了，让我沮丧的是领带男这个小气鬼居然把我的烟带走了，口袋里没有一毛钱的日子真不好过，所以我只好四处瞎逛了起来。

　　“这应该是漂亮姐姐的...”

　　我眼巴巴地看着阳台上的白色内衣，吞了吞口水后秀云雪白的身体立马浮现在我脑海中，顿时我全身开始发热，犹豫了一会后我还是回到了客厅里：“特么楼下怎么有这么多人...”

　　阳台上的内衣肯定是没法碰了，可是衣橱里的就没有问题了！凭我在尖刀连呆了两年的经验，我在三十秒之内就找到了漂亮姐姐的内衣：“我特么到底在想什么...”

　　“我特么到底在想什么！”顺子懊恼地拍着脑袋，看来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整个尖刀连：“我真的是猪脑袋，那么大一个陷阱我都看不见！”

　　“别再拍了越拍越傻的。”子弹飞快地把话从嘴里射出来：“特么明天你得把肉贡献出来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又是整个尖刀连没有饭吃...

　　“连长，你们在哪里...大伙都还好吗...”

　　秀云不能想，内衣不能碰，所以只好想想战友们了，话又说回来，内衣就是碰了又能怎么样呢？虽然它很柔软，也很雪白，可是并没有温度，而且不会发出醉人的呢喃声...

　　晚餐的伙食很差，两个蔬菜和稀饭就把我喂饱了，无奈地摸了摸肚皮之后我犹豫着，不过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怎么可能问大婶或漂亮姐姐拿钱买烟呢...

　　秀云那里有激情，妹妹那里好歹还有活干，可是漂亮姐姐这里整天无所事事，还让我胡思乱想，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我还是得找点事情来做。

　　我能干什么呢？除了杀人以外我一无是处...

　　“你们就是杀人机器！”连长的眼睛里闪着冷峻的光芒：“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变成完美的杀人机器，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

　　“是！”齐刷刷的一个声音响彻云霄。

　　别看尖刀连才三十几号人，可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用连长的话说就是：“如果你们不能在两招之内解决敌人，那么很可能就会被敌人解决掉！”

　　要么生，要么死，这话很容易理解，毕竟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战争期间插入敌人的后方，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猎杀一切可以猎杀的目标，狭路相逢勇者胜，冲在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的死亡概率其实是一样大的。

　　第一个英勇，敌人往往会害怕，甚至不敢直视。最后一个落单，成为狙击手的完美目标，只需要一颗廉价的子弹就可以光荣地退出战场，而且还可以享受特殊服务：“清洗你们尸体的很有可能是女人。”连长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忍着不笑出来的样子：“而且很有可能是漂亮的女人！”

　　“人都挂了，再漂亮有什么用！”

　　“所以你们不能挂！”连长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有最大的机会存活？”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嘴巴放屁有什么用？立马给我滚去训练！”

　　“是！”

　　“是！”我敬了个礼之后立马趴下：“没有一百个俯卧撑我绝不起来！”

　　房间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秀云和内衣一下子就被我甩到了另一栋楼里，我的战友都在刻苦训练，我怎么可能拉大伙的后腿呢？连累到大家没饭吃实在说不过去。

　　有了事情做，日子就不无聊了，伙食差点也没关系，反正大婶和漂亮姐姐不会找我要生活费，不过第三天的下午又让我得意了一回：“妈，你回来了？”我一眼就看出塑料袋里有鱼有肉，而且大婶的手里还提着一瓶酒！

　　看来又是那个小气鬼要来...

　　“顺子，晚上别吃那么快。”漂亮姐姐的眼睛也很漂亮，水汪汪的让我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而且她的声音也很好听：“陪小陈喝两杯，算是给姐一个面子好不好？”

　　“好。”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有酒喝干嘛不好，虽然我的酒量不咋地，只要不贪杯就可以了。

　　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打算最多喝二两的我最后喝了四两以上，因为领带男实在让我不爽：“等你姐嫁给我了就跟着我混！”他使劲拍着我的肩膀，口气比连长还大：“我会让你姐转正，当然也会罩着你了！”

　　“那就谢谢了。”

　　口是心非的感觉实在不好，领带男说话让我讨厌先不提，可特么还对我的漂亮姐姐动手动脚，综合昨天晚上母女俩的对话我才明白，如果姐姐不嫁给他就没法转正...

　　“那我就再敬姐夫一杯！”

　　特么没把你放倒我怎么跟我的兄弟们交待？连长会踢死我，战友们会骂死我！欺负到我漂亮姐姐的屁股上，还有没有把我当人看了？

　　漂亮姐姐又一次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大婶的脸色也不好看，眼里还充满了担忧，或许她跟我一样对这个领带男很反感，只是她们没办法，也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最终领带男被人抬回去了。

　　“姐，对这种人不用客气。”我的身板站得比标枪还笔直，虽然今晚喝了过量的酒，可是我的头一点都不晕，而且能够保持着一动不动：“欺负到你头上了，我再不发威岂不是成死人了！”

　　连长说过，只有死人才没有脾气：“我特么就是在你们头上撒尿，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咬我吗？别忘了你们是死人！”

　　“报告，我们不是死人！”

　　“那就证明给我看！”

　　“把木头扛起来！大伙一起加油！”强壮有力的呐喊声响彻云霄，就连路过的鸟儿都被吓了一跳。

　　大婶的神色很复杂，漂亮姐姐低下了头。躺在床上后我努力思索着，我这口气是出了，可是她们又该怎么办呢...

　　“连长，我到底该怎么办...”

　　没人回答我，黑暗中我静静地思索着，虽然她们并不是我的谁，可是我吃了她们的饭，只是我实在没法帮漂亮姐姐转正。

　　“小慧，顺子说的也没错...”

　　看来睡不着的并不止是我，隔壁房间里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我是尖刀连的士兵，再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用连长的话说就是：“哪怕你们踩到了一片树叶，发出的声响就能为你们带来一颗，甚至是一大串的子弹，因为你们的对手已经听到你们了！”

　　“连长，那该怎么办？”

　　“笨，这还要问连长，我们先听到他们呗！”

　　“妈，我再想想吧...”姐姐的声音好像很无奈，也很茫然：“你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是啊，已经很晚了，我也该休息了...就是不知道秀云有没有找我，就是不知道妹妹的稻子割完了没有，我竟然没帮着把那点剩下的地都收割完就离开了...

　　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带起了一片沙沙声，这是战地上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亲切，而且我的兄弟们都和我围成一圈，相互嘻哈打闹着，连长板着脸，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

　　阳光有点刺眼，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射在我的脸上，我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惊讶地发现房子都不见了，一坐起来就看见了一座小山包，离我的窗口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如果树林里有狙击手...

　　“连长，是我大意了...”我懊恼地挠了挠头皮，惊讶地发现头发又变长了，这一刻我悲哀地发现，不用说狙击手了，人家半夜里把我抬到另一个地方我都没有察觉...

　　房间很小，床板也很硬，而且连草席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不是我的，窗户上也没有窗帘，但是有一种很奇怪的哒哒声从门外传进来，不是机枪，也不是冲锋枪，连手枪都谈不上。

　　打开房门我迅速地判断出了自己的位置，二楼，中间有天井，楼梯在右边，又一个“哒”从楼下传来，直线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五米！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正在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