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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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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馥香洗完澡,拿起手机,想了半天不知道说啥,于是给手机充上电,自己拿了本小说去思考人生了。
到了临睡觉前,打开闹钟,又看了眼手机屏,发现对方可能同样陷入了僵局,于是,她再次试探性地打了句:“又去加班了?”
八点多,杜明堂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从自己的手臂上抬头,下意识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APP打卡新的一天,签到以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点开新闻联播,然后冲进卫生间快速用水呼啦一遍脸,而是点开微信,他感觉杨馥香一定会发朋友圈,多半是星座运势,然而杨馥香不仅仅是星座运势发了,还在昨晚关心了下他,他思考了下,也回了句:“起床了,开始工作!”
杨馥香今天需要早起到分院干活,所以五点多就爬起来了,不过那个时候杜明堂没回复,她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想到今天的工作很多,又安慰自己,再怎么样,男人可以没有,钱不能不赚啊!
老天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声,在她刚踏进分院的办公室,就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她偷偷地背过身去打开看,生怕有人看到她的秘密。
杜明堂刚洗了把脸,就看到刘兆一拎着一袋包子进了门,他伸手就抢了一个塞进嘴里,无视刘兆一愤怒的眼神,坐下继续翻面前的材料。
刘兆一看他没反应,摇摇头,一手抓着包子疯狂撕咬,一手拎着袋子往自己的工位走。
杜明堂和刘兆一还在早餐,就听到门口两道男声,一个唯唯诺诺,一个义正言辞,不用说就是老三和所长两个人在讨论问题。
邱成刚刚下车,就看到派出去的执行任务的民警,亲切地慰问:“老三,回来了!”
老三:“所长,对不住啊!跑了一个!”
邱成刚:“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儿,主要呢,咱报告弄得要严谨,可千万别让那帮人挑出什么别的毛病。”
老三:“九堡说一会儿过来弄,他老婆在家闹离婚呢!可能晚点过来,让我跟你请会儿假。”
邱成刚:“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要生二胎?”
老三:“这不之前出门一个字没跟家里说,而且抓住那个还带了枪,九堡心里也没谱,不敢说啊!结果不知道弟妹从哪儿找了个大仙,算着九堡很危险,她疯狂电话九堡。九堡那几天也没底,都没接,以为弟妹跟平时一样闹闹就过去了,昨晚凌晨回到家,发现她回娘家了,今早去,说是给丈母娘赶出来了。”
邱成刚有些无可奈何眨巴着眼,背过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派教导员过去劝劝吧!”他说罢,迈着步子打算进派出所的大门。
老三跟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邱成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老三身边:“你和英子还有可能吗?”
老三苦笑:“所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她那么要强,离婚以后带着孩子走的,我这几年基本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邱成刚的脸拉得老长,很不满意他的回答:“你这也不行,就算离了,也得找时间看看孩子去啊!”
老三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说:“这不是没时间吗?再说了,男孩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所长语重心长地说:“这案子结了,你就去看看孩子吧!这么久没见,以后更没什么感情基础。你啊,工作上心,对孩子也得上上心啊!”
陈赋役从值班室出来,揉着眼睛,寻找空气中传来包子香的位置,没想到正好撞见所长和老三,“所长,三哥!”
所长一看自己的老同学出现,立刻抓着他当心理医生:“老陈啊,你来的正好,开导开导这个木头!”
刘兆一咬着韭菜馅的包子,凑到杜明堂面前低声说:“完了,三哥免不了要交一篇心得体会,才行。”
杜明堂抬头咬了那包子一口,刘兆一立刻跳起来,将剩余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猛地咽下,指着杜明堂道:“打劫啊你!”
邱成刚听闻打劫,突然冲了进来:“谁打劫,报案了?”
刘兆一立刻站定,眼神乖顺:“所长,我们闹着玩!”
邱成刚:“闹着玩?你工作都完成了?我昨天要的材料呢?写好没?我看看!”
刘兆一惊愕地看着邱成刚:“啊,现在?”
邱成刚:“就现在!”
刘兆一被邱成刚抓进办公室,大概半小时才出来,回来就闷着头,对着键盘猛敲。
杜明堂趁着他被抓紧办公室的空儿,已经顺利将其他包子全部吃完,然后在刘兆一坐下之后,马上起身,拿上材料就朝户籍科那边走。
户籍科的师姐齐畅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第二个孩子尚在哺乳期,所以所里特别照顾,她会晚一些来,早一些走,杜明堂也是看她差不多该来了,才跑去找她查一个人的资料。
齐畅看到杜明堂进来,热情地分享她的零食,杜明堂笑着接过,“师姐,最近瘦了。”
齐畅点点头:“就属你最会说话了。有什么想查的,说吧!”
杜明堂朝身后看了眼,把门关上,然后坐到齐畅边上:“其实,我想问的是,你谈对象的时候,都怎么兼顾的?”
齐畅眨眨眼,水眸里满是惊喜:“有情况啊?”
杜明堂义正言辞地说:“不是。你看啊,早上所长和三哥说起九堡的事儿,我想着吧,这都没你处理的好,想学习一下,万一哪天做调解,再用上了。”
“想地还挺长远的。”齐畅转了个身,把手里的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我也是忍过来的好吗?家里你姐夫脾气也不小,就算是我在户籍科,比你们轻松,但他眼里,我也是不顾家的。”
杜明堂在边缘试探:“姐,谈恋爱不是就已经在磨合,结婚不是只是个形式?”
齐畅:“要是那么简单,咱这一行哪儿那么多离婚的?怎么说呢,恋爱呢,两个人还是比较自由的,因为不确定最后那个人是不是他,所以随心情来就好,结婚就不一样了,结婚要考虑他的想法,他家里的想法,然后安抚我家里父母的想法。”
杜明堂:“为什么感觉姐夫都不安抚他们?”
齐畅:“在情感关系里,觉得愧疚的那一方会妥协。但是如果长久的愧疚,就有两个极端,要么爆发一次,两个人闹翻,要么一直妥协,寻求沟通,然后两个人找到一个平衡点,就是我妥协,他同意他接受,我们继续这么生活下去。其实,你姐夫挺包容我的了,虽然每次是我开口道歉,但是真的承担父母们的挑剔,他都替我挡住了。”
杜明堂的眼神黯了几分,想着说点什么,但是总感觉问题会唐突,被齐畅察觉出什么,正酝酿着说辞,外边有人喊他名字。
老三的声音很急,而且越来越近:“明堂,出发去现场,有斗殴事件!”
杜明堂拿起自己手里抓的几页纸,慌忙和齐畅告别,向外跑去和老三汇合。
晚上十点半,杜明堂押送嫌犯去看守所,回到所里,正打算写一篇声情并茂的案情说明,明天交到检察院,打动那个黑脸检察官,看看能不能早点批捕。之所以是早点批捕,就是怕他又要求补充详细证据,不然要一直办理取保候审,也很烦躁。更烦躁的是,万一他以证据不足不同意批捕,那就是放虎归山,白跑一趟。
杜明堂坐在位置上,将身体靠向椅背,头朝上,仰望着天花板,不住地呼气,这一天天累得跟狗似的,图什么呢?
咕噜咕噜。
好像一天都没吃饭了,他摸着肚皮,嗤笑着坐起来,摆弄了几下中性笔,然后一拍桌子站起来,九堡正好从厕所出来,刚刚洗过手,一路甩着水珠从他身边走过,去自己工位上拿纸巾擦手,“怎么了,怒气满格?”
杜明堂说:“饿的,正义感已经被饥饿磨平了。”
九堡:“走啊,出去练摊。”
杜明堂指指自己桌上被弄得皱皱巴巴的笔记本,“还有空练摊啊!都几点了,得把这些个赶出来,明早赶着去见包公!”
九堡过来拍拍杜明堂的臂膀,热情地招呼:“走走走,吃完继续!我请客!陪我喝一杯。”
杜明堂有点不敢让他留下,毕竟也隐约知道他家里的事儿,“你不回去吗?”
九堡摇摇头,很坚决地说:“回去干嘛?家里又没人,还不如咱俩搭个伙,吃点东西呢!”
杜明堂劝他:“你哪儿有什么活,给我,我帮你干着,今天三个值班,我要是不懂,就去找他。”
九堡讪笑:“明堂,你不懂,有时候呢,夫妻吵架,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我们这一行,虽然整天跟人家说什么以和为贵,都是扯淡,真的能和,还用我们干嘛?世界和平!”
杜明堂犹豫了片刻,拿起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对九堡说:“我请你吧!但是说好了,就喝一杯。”
九堡和杜明堂路过值班室,九堡进去问老三要不要带点什么当宵夜,杜明堂趁机看了眼手机。
十一点,杨馥香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发表情?关心下班没有?还是发神经说下晚安?最后,她一鼓作气地提问:“我明天要去东区花园酒店开会,要是明天下午结束的早,我们约火锅吧!”
根本没想到对面的杜明堂很快回:“好。”
杨馥香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心跳砰砰的,颤抖着打了句:“说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