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奸臣爱上我》宁小完

19、第 19 章

　　杀千刀的家伙，腌臜下流胚子，卑鄙无耻小人！萧存光趴在窗棂上，眼珠子快瞪出来。

　　如果何螭没认错，从得意阁里出来的女人叫宛娘，她隔桌站在霍陵对头，有些不安的样子，说话也少。偷窥的角度找得不好，霍陵侧坐，神色看不清楚，似乎不大高兴。

　　萧存光心里冷笑，你是嫌弃人家活儿没干好还是没能把你造的谣散得够广呢？

　　他当初还以为霍陵虽大逆不道，但好歹敢明面上跟他较劲，原来抬举他了，阴沟里的老鼠一只。

　　忽地宛娘跪下了，一步步挪到霍陵跟前，抓着他衣裳角晃，哀哀戚戚地与他求情。周遭弹唱声音太大，萧存光耳朵都堵到窗户眼儿里了，还是听不见他俩说的啥。

　　好他个霍陵，心肠冷硬啊，看着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眼睛都没捎过一下。等宛娘再哭不下去了，他才从袖里掏了出银票，要打发她走。

　　宛娘也是个狠货色，不肯走，还预备好匕首，一抽锋刃搁脖子要自绝。哎哟喂，还是对撒狗血的贼鸳鸯。

　　大好的姑娘，何必呢，一看霍陵样子就知道是个过河拆桥始乱终弃寡情薄幸的负心郎，萧存光想，要是他拿了银票立马收拾细软漏夜就跑，谁知道他会不会回过味来，杀人灭口？

　　霍陵被威胁了似乎很不高兴，一把夺了匕首摔地上，却没再对宛娘做什么。他背过身时，萧存光分明看见宛娘松一口气，对着霍陵的背影看去，目光恶毒，等他回过身来，转瞬换了楚楚可怜的神态。

　　萧存光：“……”一个虚情一个假意，你俩真天生一对。他眼珠子转溜着，狗男女撕破脸皮比戏台上谈情说爱好看多了，何况还是抓了霍陵的痛脚，他看得有滋有味，就差一把瓜子了。

　　“谁在那儿！”

　　衣袍一转，霍陵发现了他，朝偷窥的方向走过来。

　　该死。萧存光连忙用手指沾了唾沫，将纸孔糊上。脚步声越发近，要跑也跑不远，他深吸一口气，索性呆原地不动。

　　待霍陵一掌推门而出，萧存光斜签窗子边，手托了托云鬓，冲他呶嘴：“公子吓煞人了。”

　　“你在偷听？”

　　萧存光扭着腰走上前两步，也不走太近，“我们小侯爷仰慕您，让我请你去隔壁厅喝杯水酒，这可好，我走到门边，听见里面又要打又要杀的，吓人得厉害，我进又进不来，回去又让小侯爷不高兴，只得定在这儿不走了。公子您说，这叫偷听吗？”

　　说着，他余光瞥见宛娘从里面缓步出来，泪痕拭干净了，匕首抓在手里，冷冷看着自己。

　　众目睽睽的，还能让你杀我灭口不成？萧存光自个儿绊了自个一脚，正正摔在霍陵怀内，模样委屈。

　　路过的堂倌女妓，盯着他俩笑容复杂，都以为女妓黏上富家公子，正耍着手腕撩拨。却不知萧存光瞄的是对方的命门，动起手来谁占上风还不一定了。

　　萧存光想的是一般美人醉卧的景象，可他自己身形非一般小女子，砸落怀里如同庞然大物自由下落，虽然稳当当搂住了他，但霍陵也似乎遭受非同一般的震撼。

　　半晌，“……你倒高大。”

　　“胆子却小。”萧存光也不害臊，软酥酥地说，“公子吓得我走不动路了。”

　　霍陵没有放开手，黑眸扫过他全身，看得萧存光局促起来。不会被认出来了吧，他脸使劲往下埋。

　　“你说有人让你过来，他现在在哪？”

　　萧存光指向那个匾名叫“悦来”的花厅。手指还没放下，视线天旋地转，稳住时他已离地三尺，被横抱了起来。

　　霍陵抱着他往花厅走去，“但愿你没撒谎。”

　　萧存光分明感觉到一阵锐利的寒芒射来，宛娘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俩。搂着他肩膀的手收紧，森森的冷意从霍陵身上散发，那神情是萧存光从没见过的，厌恶？

　　经过宛娘身边，霍陵的步伐顿了顿，不过刹那间的对视，宛娘如同老鼠遇见猫似的心虚，情不自禁后缩。

　　察觉萧存光东张西望，霍陵：“你在看什么？”

　　“看来公子不懂怜香惜玉。”

　　霍陵笑了，笑容里有意味不明的鄙夷，“我对她十分尊敬，不敢怜惜。”

　　“公子讲到哪里去了，你抱得我难受极了，硌着骨头。”与其说抱，不如说霍陵将他架在臂膀上，钳制了手脚，使他动弹不得。“公子不会还没抱过女人吧？”

　　霍陵嘴角微牵，“你呢，摔得驾轻就熟，被很多男人抱过？”

　　萧存光鼻子一哼。“公子以为我是冰清玉洁的良家女？我是挂了牌的妓馆娘子，给得起真金白银的想抱就抱。不像公子命好，生来就锦衣玉食，我吃喝用度都要靠自己挣来。”他的厚脸皮千锤百炼，单凭两句话就想羞辱他，做梦。

　　“哦。”霍陵说，“那娘子生意一定不错。”

　　萧存光疑惑地看着他，夸我美夸得这么婉转？腰间骤然生疼，霍陵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肉，“伙食如此好。”

　　“……”霍陵你个变态。

　　萧存光咬牙忍下这口气。他才不胖，在官家子弟里他也是潇洒倜傥的美男子，那是骨架，骨架好么！

　　到门边了。霍陵迟迟没有进去，他垂眸，对萧存光说，“这是你的最后机会，坦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公子疑心这么重，却要来寻欢。奴家手无寸铁，要杀要剐又有什么办法呢？”萧存光瞥向他的腰间剑。

　　霍陵不再应和他的骚话，他心里猜想眼前的女子被收买来打听自己的秘密，如果她知道的不多，或是脑子愚蠢的货色，他可以说服自己留她一条活路。听她应对间那种不知死活的小聪明劲儿，让他有一点不舍得杀她却不得不杀。

　　正要踢门，怀中女子倏忽跃起身，双手圈过他的臂膀，“小心！”

　　霍陵脸色微变，后退一步等候门内的突袭。怀里的人却咯咯笑，浓白的铅粉挡不住眼眉粲然，他一愣，察觉自己被耍了。

　　“里面引弓待发，门一开立马把来人射成箭猪，公子要小心啊。哦，我忘了，是另外一个房间。”换了个身份，耍起霍陵来更得心应手了。

　　“那这个房间呢，有什么？”

　　萧存光：“奴家不知道。”不过就是几个喝成烂泥的王孙公子，他想看看霍陵怂起来是怎个模样。

　　然而，他感觉腰带勒紧，身体不由自主离地越发高了，当他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被扔进花厅时，忽然想起攻城所用的投石车，城墙砸了个稀巴烂，还怕看不见偷袭的吗？哦，原来他就是那块石头。瞎想很短暂，他回过神来，雕花木门已经被压在身下。

　　一声巨响。门内觥筹交错的宾客，听见砸门声惊慌失措，要跳窗逃跑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们发现来人只有一个，只好站定了举着酒杯面面相觑。

　　萧存光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冲目瞪口呆的长孙真欠身，说：“小侯爷，你要宴请的宾客奴家给你请到了。霍公子思疑奴家接近是为了不可告人的勾当，几乎取我性命。您要为奴家解释。”

　　长孙真脸色苍白地点头，“是。我请娘子邀霍都护来……嗯，谈谈音律。”

　　言俊脸色憋得通红。

　　萧存光转身，对霍陵说：“如公子所见，房内没有刺客没有暗杀，奴家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事毕既了，奴家就不作陪了。”说完，朝言俊的方向打了个眼色，希望他看得懂，不要追上来。

　　妈耶！萧存光此时已顾不得心里臭骂霍陵的卑鄙行径，恨不得脚踩瓜皮一路窜回去，再不跑他真的会给一剑灭了，穿成这样死在堂子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大周百姓该如何编排他，难怪做了十年国君连颗蛋都生不下来，想当妓女的皇帝才是最骚的。

　　不能死，决不能死！

　　就在他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兼保留一点风韵奔下喜楼时，他的手被人牢牢抓住，想再走一步也是不能了。

　　言俊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他心道不好，转过头，果然看见霍陵，他那神情复杂的一张脸。

　　“公……”

　　他还没想好那什么理由再骗一次，就听见霍陵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萧存光：“……”我叫霍必死，李必死。

　　见他不答，霍陵：“此番过意不去。我想这两日到访宅上，向娘子谢罪。”

　　萧存光看着他的神色，心想你脸上可是一点抱歉之色都没有。

　　不答应看来是走不了了。“好说。只是公子的特殊爱好，”他看向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门扉，“要加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