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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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顾一无拖着一堆东西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顾一无坐在座位上，准备从抽屉里摸出一本书复习了，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抓紧时间吧。
嗯抽屉
顾一无手伸进抽屉拿书，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还有一层绒绒毛。
顾一无拿出来一看，一个八爪鱼玩偶。
红烧的。
还丑兮兮的。
顾一无盯着看了一会儿。
估计是…江城给的
…这个傻子。
看书了看书了。
顾一无把玩偶塞进书包里，翻开笔记，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笑了一下。
元旦很快就过了，徐霖在返校前一天下午就已经回到了绵阳，和顾一无一起复习。
徐霖这个学期确实瘦了不少，本先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硬生生分出清晰的棱角来，回去一趟给徐妈妈心疼的要死，徐霖上了回绵中的车之后就寄来一大堆零食，全都是徐霖爱吃的。
按徐妈妈的话说，本来还想寄点顾一无爱吃的，但无奈，琢磨了许久也不知道顾一无爱吃些啥，于是把徐霖喜欢的都买了双份，让兄弟俩一起分享。
学校复习越来越紧张，到底是好学校，氛围跟在之前的小初中完全不一样。
现在早晨早起的人不少，顾一无每天起床的时候都已经有不少人在楼下准备往食堂走了。
徐霖虽然更加努力，但依他的原则，睡眠时间是一定会保证的，所以顾一无每天早上还是和江城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你吃什么?”江城看着顾一无，问。
顾一无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徐霖妈妈送的，蛮暖和。
看了看各个窗口，选了个看着舒服的，说:“水饺吧。”
“…睡觉?”食堂人有点多，声音杂，江城一下没听清，顿了顿，反应过来，“哦，水饺。”
顾一无笑着看他一眼，先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过了一会儿，江城端了一碗水饺和一碗汤圆过来。
两个人埋头吃了一会儿，顾一无不经意间抬了个头，突然就停下筷子，直直地看着前面。
艹，冯涛?
???
这孙子不在广中好好待着跑绵中来了?
冯涛本来就一直盯着顾一无，这会儿更是挑衅地看了顾一无一眼。
感觉到顾一无的不对，江城也停下筷子，往后看了一眼。
这谁啊，好丑。
江城回过头，看着顾一无，“这谁啊，你朋友?”
顾一无埋下头继续吃饺子，“一个傻逼，别理他。”
声音不大，但冯涛还是听见了，可能傻逼把智商点数点都点在听力上了吧。
噢，不对，冯涛可是英语听力全选还得零分的人。
傻逼的耳朵也不太好，大概只有在听这些事情的时候比较有用。
“顾一无，”他叫了顾一无一声，“来日方长。”
潜台词就是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呗。
顾一无神色没什么变化，还是镇定自若地吃水饺。
江城看着从饭桌旁边走过的冯涛，长腿一伸，绊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啊同学，腿太长。”
冯涛趔了一下，回头狠狠瞪了江城一眼，江城不在意地笑着挑了个眉。
顾一无轻轻低笑了一声。
“那傻逼谁啊好丑。”江城收回腿，问。
其实冯涛也不算丑，在以前初中能和顾一无争级草的人也丑不到哪里去，但是江城就是看他不顺眼。
在江城的字典里，看着不顺眼的人一律算丑。
“以前初中的…一个同学。”顾一无答，叠好纸巾擦了擦嘴。
“广元的?以前没碰见过啊。”江城收拾好餐盘，站起来往倒饭的地方走。
“不知道，”顾一无把餐盘轻轻放进框里，“我也是第一次在绵中碰见他。”
“走关系转学进来的吧。”擦了擦手，江城背着包和顾一无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他以前找过你麻烦?”
顾一无从包里拿出小词典开始背，“也不算。不过他小学初中一直跟我一个学校。”
末了又补充一句，“哦，现在高中也是了。”
“那你不得挺烦的，”江城看着他背单词，“我讨厌的人要是一直缠着，我得烦死。”
很快就走到教室门口了，顾一无站在饮水机前面，“我不讨厌他。”
“但是他恨我，应该的。”
早自习，江城听着周围嘈杂的背书声，脑子里还是顾一无最后的那句话。
“他恨我，应该的。”
这什么复杂关系。
江城想了半天也想不懂，抓了抓脑袋，乱翻了几页语文书，看不进去。
再晃晃自己的小脑袋，江城仿佛听见了水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一无没想到，冯涛会出现在绵中。
走关系还能这样搞的
真的神奇。
太神奇了。
一学期都快结束了，突然把人送进来。
着实有点措手不及。
晚自习下了，今天地上有点湿，顾一无没去夜跑，和徐霖一起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霖子，”顾一无说，“跟你说个事。”
“嗯”
“冯涛…”顾一无顿了顿，“来绵中了。”
“”徐霖的大脑一下处理不过来这个信息，卡壳了，说不出话来。
“冯涛，来绵中了。”顾一无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又重复了一遍。
“卧槽，”徐霖骂出了人生中第二句脏话，“不是吧?”
“真的。”顾一无慢慢走着，说。
“…那你…什么想法”徐霖稍微收了下内心的震惊，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把那件事…到处说”
“不知道，”顾一无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上期末考了，他也是能耐，这个时间点转过来。”徐霖小声说，进了宿舍楼。
“别想了，他也不能搞太大事，这里毕竟不是广元了。还有一周期末考了，好好复习，不是还说要和我考一个班么。”顾一无摸了摸徐霖软乎乎的头发，说。
“噢。”徐霖应了一声，推开寝室门走了进去，没再说话。
洗漱完，徐霖难得没看书，趴在外面冷冰冰的栏杆上看着天，今晚月亮还挺圆的。
他其实有些担心顾一无，毕竟冯涛…知道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关于小欢老师，也关于那段顾一无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
冯涛小学的时候还和他们一个班的，和顾一无的关系不算好，但很喜欢小欢老师，自从那场地震得知小欢老师死因后，和顾一无的关系就更不好了。
不好到什么程度呢，不好到甚至于在一次年级大会上直接抢过讲话老师的话筒，对着整个学校的师生，当众质问顾一无是不是害死了小欢老师。
徐霖现在还记得顾一无当时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肩膀，以及紧握的拳头。
如果说顾一无本来是个小太阳，那么小欢老师的死对他的打击把他拉到了地球的位置，而冯涛则是让他真正成为了冥王星。
也就是从那时起，顾一无开始真正变了一个人吧。
变得冷漠，淡然，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二十二】
顾一无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那段他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去。
顾爸黑色的背影，抽人用的皮带，以及，地震时抱着他跑的小欢老师。
顾一无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眼睛上，另一只手抱着那只江城送给他的八爪鱼，眼睛被压着的感觉让他稍微能有些安心的感觉。
窒息的感觉没有太缓解，顾一无还是觉得难受。
那天的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把他死死地困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顾一无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的脸。
眼睛里爬了点血丝，还行，效果跟打了一通宵的游戏差不多，就是何丽萍看到要说了。
用冷水洗了把脸，刷了牙，顾一无把围巾戴上就出了寝室门。
北风呼呼地吹啊。
冷啊。
顾一无往后退了两步，又回了寝室，摸出搽脸霜胡乱抹了两下，再次出了寝室门。
还是冷啊。
顾一无缩了缩围巾，今天的围巾是草绿色的，配着墨绿的羊羔毛翻领棉服和卡其色的靴子，看上去有一点可爱，当然，大部分是帅的。
开玩笑，社会我顾哥，人帅话不多。
到楼下的时候，江城还没来，于是顾一无绕着花园走了一圈，最后坐在公共长椅上等江城。
长椅经常有人坐，是干净的，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了，来来往往过着，偶尔有几个小姑娘好奇地盯着顾一无看两眼。
顾一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琢磨着下次得让江城起早点，避开人多的时候。
毕竟顾一无是位走楼梯都要和前后左右的人各拉开一米距离的爷。
江城老远就看见一个绿色的人影坐在椅子上。
不用猜就知道是我们帅气的顾一无同学。
顾一无头低着，像是在盯着地面发呆。
江城轻手轻脚地从背后环了过去，用手蒙着顾一无眼睛。
江城的手不太热，但顾一无的脸这会儿已经快要被这个老北风吹僵了，所以还是感觉热热的。
“猜猜我是谁?”
幼稚。
顾一无把江城的手拿下来，扯着江城就往食堂走。
江城叹口气，然后快步跟上，“你怎么没有一点童趣啊。”
顾一无看了他一眼，江城感觉他在用眼神说，傻逼。
唉。
“你考清北班么?”江城咬着包子问顾一无。
“考。”顾一无喝了口黑米粥，今天的早饭比较清淡。
当然，黑米粥还是甜的，甜的腻人的那种。
“那我也考。”江城又喝了口热牛奶。
顾一无看着他，觉得牛奶配包子是个奇怪的组合，“你为什么不吃面包?”
“...”江城又咬了口包子，“牛奶一定要配面包在吃吗?”
顾一无很认真地点了个头。
“那我是不是还得买包奥利奥?”江城无奈地说，然后转身去买了个两个小面包，给了顾一无一个。
“这是咸的。”顾一无看了眼面包上刷了辣酱的火腿肠。
江城又去给他换了个豆沙的。
“甜吃多了不好，”江城说，“也不知道你吃这么多甜食怎么还这么瘦。”
“我帅呗。”顾一无接过面包，咬了一口。
嗯，挺甜的，豆沙果然最好吃。
江城看着他满足的脸，轻轻笑了一下，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因为是全市统考，所以期末考试题并不难，毕竟还要照顾一下那些非绵中学生嘛。
真正难的是后面的清北班选拔考试。
这个考试呢，没有进年级前五百的人，是没有参加的资格的。
绵中三千多人，能够靠近前五百，已经算是十分厉害的了。
而清北班选拔考试，则是在这五百人中又选出五十人，组成清北班。
可想而知有多难。
最后一堂物理结束之后，顾一无走出考场，徐霖刚好也从隔壁考场走出来，不过这次江城没再和顾一无一个考室了。
顾一无向徐霖招了招手，徐霖走过来。
“考得怎么样?”顾一无问。
徐霖皱了皱眉，“不太好，物理两个多选半蒙半猜，最后一道大题没有思路，没写出来。”
“没事，前面你都发挥得不错，物理没太大问题就行，两个多选一道大题，也没太多分，放宽心。”
其实大题分挺多的，十二分，两道选择加起来也有六分了，加起来就是十八分了，四舍五入一下，接近二十了。
不过这次考试本身题就难，做不出来就大家都做不出来，也没什么。
但是，偏偏就有那么几个变态，随便动动脑子分析分析就能写出来。
比如顾一无，比如…江城。
“城哥，”有人叫了江城一声，是秦晗，“考得怎么样?”
“物理满分没问题。”江城把杯子装进书包里，回他。
“城哥牛逼，我最后一道大题写都写不来，完全没头绪。”秦晗苦着脸，说。
“你把题再仔细读一下，用个部分动量守恒，就能做出来了。”江城收拾好东西，往教室门口走。
“…动量守恒是啥?学了吗?”秦晗迷茫了，快步跟上江城。
看吧，总有那么几个变态，老师讲过的东西，他会；老师没讲过的，他还会；老师会的，他会；老师不会的，他还会。
这就是变态和正常人的区别吧。
考完清北班选拔考试，徐霖一下解脱不少，学校里紧张的氛围也终于松缓了些，小情侣也陆陆续续又出现了。
说的就是白毅和他女朋友梁枍。
梁枍是个挺乖的小姑娘，成绩好，长得也挺好看，就在隔壁班。
不过清北班考试没考好，估计是考不上了，这不，这会儿正跟白毅生离死别呢。
“要是我没考上怎么办啊，”梁枍问。
“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呗，还能怎么办。”白毅回答。
梁枍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一旁的江城默默地锤了他一下。
大哥你这个情商，当初装修心灵窗户的时候少给人家师傅钱了吧。
白毅摸了摸自己的头，连忙补救:“考的上的!肯定能考上!”
感觉梁枍的脸色还是没有回复原状，白毅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大不了，我也不去了呗，说不定我也没考上呢。”
梁枍的脸色这才由阴转晴。
唉，哄女人真麻烦。
还是找个男朋友比较好，有事打一架就好了，打完气消了继续耍朋友。
江城叹了口气，感叹了一下别人的爱情，“先回了，你俩慢慢聊，我就不当星星了。”
“城哥拜拜。”两人同时笑着跟江城说了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