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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意外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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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
无论同行的如何追问,夏池咬定是风大摔的。
没人知道林洛痕的寻死之心,也没人知道夏池的拼死相搏。
但那一夜后,林洛痕不再想死了。
这世间有百媚千红,他还没有看完;这世间有情深不弃,他还没有过够;这世间还有个女子夏池,她没死他决不能先死。
那么多人在红尘劫难中挣扎,此刻还不是必死的时候。
想要照顾一生所爱,先要照顾自己。他要为自己多争得些筹码。
习文一向是他所长,日后要用心;习武并非所长,日后更要用心。
回到军营,南北双生树和萧氏夫妇各自安顿。星籽散落在世上各处,他们需打探一番,才晓得下一步往何处去。
一时半会是搞不定的……。
夏池林洛痕两人决定趁着这个空档回京,将预定的喜宴给退了。
新娘子日间为人、夜间为石;新郎官日间为鸮,夜间为人;两人都凑不到一块去,如何办喜宴?纵使万般不情愿,这个喜酒也办不成了。
驾着马车回京,他们一路无话。
夏池掌车坐着把式之位,旁边蹲着林洛痕那只鸮鸟。
自打林洛痕和咕咕合二为一,看到这只猫脸鹰,夏池也常常糊涂。此刻,它到底是咕咕,还是林洛痕呢?
她不晓得。
她不开心时,它捱得更近;此刻它是以咕咕的身份抚慰它,还是以林洛痕的身份抚慰她呢?
她也不晓得。
白日与它相处,它不能言语,夏池觉得气闷;夜间总算看见他的脸,他们却又亲近不得,夏池便更气闷。
马车后,突然有野蛮的吆喝声。一递一声地,似有人驾马在追赶她。
是沿路的山贼!他们有一群人!
夏池回头一看,大呼不好。此刻她独身一女子,孤身与这多男人相斗,不消想也知道要吃亏了!
马车很快被拦下。
领头的山贼满意大笑:“跟着这丫头有数日,无人陪同保护,还带着值钱的马车!简直妙极!给我绑回去!”
夏池拎起刀剑劈头就砍,三两下就让人扼住命门。
那绑匪得手,气焰更为嚣张:“……寨中许久不见娘子。以后便是你们的压寨夫人!”
“哈哈哈哈!”随从的喽啰猖狂大笑。
他们轻松致敌,不期一只猫脸鹰张开大翅迎头扑过来!它尖利细长的爪子瞬间张开,那领头的脸上立马被抓出深深的几道血痕,看那狰狞的样子,已是破了相。
此行准备的不算充分,许是轻敌的缘故,众劫匪执刀执斧,唯独忘了带箭。
这猫脸鹰蹲在车马前,看着有半大孩子高;可翅膀一张开,足足有了成人大。再加上那深入骨肉的利爪,随行的绑匪好几个被抓伤脸,最猖狂的那个直接被戳了眼珠。
“逐魂鸟!”“是鬼车!”“流离来了!”
眼尖的几个喽啰,看清这猫脸鹰的长相。有见识的已开始慌了!
“老大,不大妙啊!”
“这逐魂鸟嗅觉极佳,能闻到将死之人的气息。逐魂鸟一出,不消几日就是要办丧事的!”
“这报丧鸟向来昼伏夜出,如今白日竟也出来。——此事有蹊跷,大哥!”
夏池当初养咕咕,是年少贪玩,觉得它稀奇神秘,并不晓得这鸮鸟有逐魂、寻尸的癖好,等到左右相告,已经与咕咕厮混熟,弃之不忍了。
平日里带着咕咕出门,街坊路人均避着;想不到今日遇见山贼,也被人嫌晦气。
不管它此刻是不是因逐魂而来,这帮人吃了咕咕的亏,踌躇不敢上前。
夏池瞅着这机会,赶紧捏了个凝时诀。
众山贼瞬间凝固,如同被掷入琥珀中的小虫,须臾便不动了。
停滞的空间中,夏池捡起地上的刀,直接在首领和较猖狂的几个脖子上抹了几道。——敢这般轻薄羞辱她,不宰了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林洛痕除了化身猛禽伤人,此刻帮她的不多。而凝时诀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夏池再生气也不敢多耽搁,杀完人之后骂骂捏捏,驾马车风驰电掣离开这短命的山道。
喽啰们醒来的时刻,身边多出几具尸首。——那几个插嘴的料事如神,堪比神算子:逐魂鸟一出,必有丧事。眼下真有丧事要做了……。
夏池在日落前,赶到了客栈。
许久不用凝时诀,夏池生疏又新鲜,突然发觉自己几乎快忘了。眼看这日落在即,石化就在一瞬间,一时淘气便又捏了个凝时诀:每日可捏两个呢,不捏白不捏!
今日让那山贼吓得不轻,玩一下,权当解压安抚自个。
她这时间选得极为凑巧。
正值昼夜交替之际,逐魂鸟啪啪翅膀,刚变成林洛痕;而自己的肉身还未来得及化成石像。
在这一瞬间,她遇见了林洛痕。
她最初遇见的铜螺少主!一身长衫、黑瞳白目、唇红齿白、说着人语,全须全尾的林洛痕!
不是鸮鸟、没有翅膀!
——她还是遇见他了。
这一瞬间的邂逅,犹如迷雾幻梦。夏池和林洛痕都恍惚了。
小别胜新婚。好几个月不见,对彼此的思念犹如洪水开闸,一泄千里。
此刻日光已消失,却未来得及掌灯。
黑暗中他们有诸多的思念,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去倾诉。许多的话涌到嘴边,却发现说什么都是浪费。
……那么,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春宵苦短。两人抓住来之不易的时光,宽衣解带,吻对方的每一寸肌肤。
此刻,客栈均已凝固。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一连三天,在昼夜交替的时刻,他们亲密无间地渡过那短暂又珍贵的一炷香的光景。
等到第四日,他们终于有心情说话了。
“喜宴就在半月后,再不去退就来不及了。”夏池手肘支着下巴,心里不舍得却无可奈何:如今每日有一两炷香可见,但这光景想办喜酒仍是行不通。
“终有一日,我风风光光、好生生地娶你进门。”林洛痕细细吻过她的身体,耐心抚慰。
取消婚宴时,夏池特意选了晚上。
绣喜服、绣盖头,她盼了许久的婚宴要取消,这时刻对她太残忍,还是让林洛痕出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