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我不是鸽神

4、第四章 网恋4 （游戏）

　　第四章 网恋4

　　“你可以走了。”

　　一个短发凌厉，身形出挑的少年背对着身后装饰华丽的房间，挨着墙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嘴里漫不经心地叼着根烟，淡淡地说。

　　在他身后是一张五星酒店标配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上，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仿佛被人恶捅了一刀，脸色煞白中透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红，满脸大写的惊讶，困惑，愤恨及不甘交织在一起，表情扭曲。

　　但无论内心再怎么愤怒与不甘，他还是很快地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拿起桌上的一个信封，“砰”地一声夺门而出。

　　他关门关得很用力，声音大得有些刺耳。但直到他走了十分钟，背对房间的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低头抽着烟，态度冷漠。

　　这人上身穿着一件简单休闲的深灰色T恤，下半身搭配一条黑色工装裤，裤腿不松不紧，刚刚合适，把本就细长的腿部曲线贴衬得更加修长。嘴里轻轻一吐，半张脸模糊在烟圈里，看不清表情。

　　文科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答应陪陆尘玩这个无聊得要死的游戏的。或许就像陆尘所说的，只是为了好玩？当然不是。他文科就算再有钱也还没无聊到用钱去砸人的程度。

　　那是为了什么呢？好好塑造他一个纨绔子弟一天到晚只会吃喝嫖赌抽的恶劣形象？

　　或许吧……

　　毕竟他实在是懒得去和他那位笑容满面却阴险刻薄的继母和从小到大动不动就哭着去告委屈的智障继弟打交道。

　　反正这些主动约他见面的男孩都是自愿的，文科也看得出来这些男孩其实只是贪图自己能带给他们的好处，彼此都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着对方，各取所需，并不是真的对对方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甚至有些就是专门做的，比如今天遇见的。

　　文科并不觉得他有亏欠这些人什么。要非说有什么亏欠的话，恐怕就是让他们遇上了一个带人去开房却碰都没碰过别人一下还扔给对方一摊钞票的渣男。任谁见了，都在想这人不是性无能就是脑子有病。

　　要么就是两者兼有。

　　但说那人是专门做的，确实没有冤枉他。

　　一般人知道了真相更大的感觉应该是愤怒，恨不得跳起来狠狠揍他一顿的愤怒，要么就是失落和烦躁，感觉莫名其妙。

　　拿钱来补偿是对他们的侮辱。本来没那么气，只是想打你但是强忍住没打，但如果你这个时候给钱了，他们恐怕真的会跳起来打你，而且不把你打到残废叫爸爸不会罢休的那种。

　　可是刚刚那个男孩反应却出奇的快，文科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他很快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而且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更多的其实是不甘。走的时候对于对方的补偿，他也没有拒绝。

　　从见面到刚才男孩的一举一动文科都看在眼里，当然看得出来。

　　对于没有什么经验的人来说，其实男孩的演技很好，确实不易被人发现。文科感叹他不去做演员实在是可惜，中国影视行业又少了一名技艺高超的奥斯卡影帝候选人。

　　但对于一个在富二代圈里鬼混了五年还是有着“幸会”两年会龄的超级VIP贵宾来说，这类人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既然见多了，文科也觉得无所谓了，只是把抽剩的烟头随手扔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在“幸会”的会员群里发了个信号：“11”，后面附带几张聊天记录和明显暧昧的房间照片。

　　这是游戏截至目前他计数表上的第十一个男孩。而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不到三周的时间。

　　没过多久，一个顶着“路尘”马甲的人也在群里回了一个数字：“12”。

　　文科看完消息，顺手把手机关了往床上一扔。就这样侧靠着墙在窗前站了十来分钟，懒懒地望着窗外美轮美奂的一栋栋高楼大厦，像是在看一堆钢筋水泥的废料。

　　他和陆尘并不算熟。更谈不上是朋友。相反，文科不太喜欢甚至有些讨厌陆尘这个人。

　　而 “幸会”就是陆尘经营的一个私人俱乐部。地点选在N市城郊的一幢奢华别墅里，地理位置隐蔽。

　　据说这个名字其实还有一个更切题的名称，叫“性会”。

　　这个俱乐部在Z省的富人圈里很有名。成员基本上都是Z省有钱有势人家的纨绔子弟。

　　既然是纨绔子弟，那么这个俱乐部的主题内容也可想而知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私人俱乐部，说白了，就是个聚众行不耻之事还赚取高额入会费用的淫窝。

　　文科在加入前对“幸会”多多少少是知道些内情的。但是等到终于亲眼目睹时，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幅幅画面惊到了，脑子像陷入死机般一片空白。

　　甚至连手插在裤兜里，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都不知道是因为太过震惊还是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潜意识里的兴奋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虽然这个细微的动作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了。

　　文科不得不承认这帮疯子疯起来没下线没人性的水平实在是比他高出了不止一点，而是长长的一大截。这对于他一个一心想扮好花天酒地废物形象的伪疯子来说，所受到的打击是极其重大的。

　　在俱乐部里待了两年，文科心里很清楚，“幸会”里的这帮人，包括陆尘，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把人当玩具摆弄，用过了就扔弄脏了就踩怎么折磨怎么尽兴的疯子。虽然不会把人弄死，但是弄残的事却是司空见惯的。

　　之前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和这群人前外表光鲜背地道德沦丧人格扭曲的变态混在一起，努力把自己装成和他们一样变态的人，还要隔三差五地走进那个无比折磨自己视觉和听觉一次次挑战自己定力和刷新他三观的人间炼狱。

　　时间久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能不被这些人这些事这些环境干扰？

　　即使有时候一个人熬得感觉都要疯了，是不是还能保持他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本性，保证决不受影响，肯定得无比决绝和坚定？

　　显然他没能做到。

　　他确实变了。

　　虽然多见识早看清些事情让自己变成熟点是件好事。但是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沉默冷淡，不想说话也不再爱笑，眼里尖锐逼人的戾气越来越重，好像心里压了一块铅，看什么都觉得无趣和压抑。

　　变得越来越烦闷和容易暴躁，越来越不容易开心起来。

　　这些明明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他计划里的下一个目标。

　　只是这个目标脾气有点不好，对人还忽冷忽热的。不高兴的时候说他欠.操，高兴的时候又叫他陪.睡。

　　理科在他的计划之中，也在他的计划之外。这是文科没想到的。

　　当他发现他对理科和对其他男孩的感觉不太一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所察觉自己对理科的想法了。

　　但这股想法还不是特别强烈，也不是那么迫不及待，非一人不可。

　　他确实对理科有感觉，但只是好感而已。

　　可单单是一丝细微的好感，也足以让他彻夜难眠，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自己的计划。毕竟连文科自己也难以置信，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人，怎么会让他产生这种匪夷所思的好感。

　　所以当陆尘突然冒出来插一脚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生气。

　　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也很智障，概括一下就是只要通过网络或其他各种可以隐瞒自己身份的方式去搭讪陌生的男人，然后把人约出来引导其自愿上床，在一个月内完成人数最多的人就算胜出。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三个字：撩、骚、干！

　　说实话，在“幸会”里什么样的“货”文科没见过，至于为什么要搞这么一个游戏，他心想或许是VIP套房的那帮疯子玩腻了，觉得□□玩的不过瘾，想找点新鲜刺激的新意，转向玩弄感情。真是无聊得不能再无聊。

　　陆尘不是第一次出来和他抢人头了。抢人头在他们还没结束的游戏里不算犯规。

　　但是以文科的性格，向来是不会开口挽留人的。这也是为什么陆尘会比他领先一人的原因。

　　多的那个人头是路尘从他手上抢走的。

　　其实这个游戏的参与者还挺多，不止他和陆尘，而是面向整个“幸会”。因为赢了这个游戏的最大好处，不是游戏本身的奖品，而是陆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陆氏集团不用说，是X省最大的房地产商，在其他省市和国外一些项目也有许多投资，公司总资产逾百亿。即使是百分之三的股份，也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陆尘拿自己百分之三的股份来下这个可笑得让人怀疑他脑子进水的赌注，实在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所以这一点无论是放在哪里，恐怕都不会有人不动容。

　　不过或许是诱惑看起来太过巨大，少不了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幸会”里有专门的人会在每个会员发的每个数字后去核实，凡是被发现游戏过程中存在欺骗行为违反游戏规则的人都会被立刻取消游戏资格并在“幸会”里被永久除名。

　　如果有证据确凿的举报者成功举报，那么被举报的游戏参与者除了被取消竞争资格和被除名外，其在游戏中积攒的实际人数也会全部归到举报者名下。

　　文科也是抓住了这帮人没啥耐性改不了钻营取巧的心理，才能在短短两周内把他的数字从0变成了11。

　　不然谁会在短短两周里和十一个人出去约过？几乎一天一个，真把自己当炮神了？文科虽然对自己的精力无比自信，但是任凭一个人精力再怎么旺盛，恐怕这样干上两周也吃不消。

　　理科：“早。”

　　昨晚睡得太晚，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某位睡神才迷迷糊糊地被手机的闹钟铃吵醒。很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来。

　　文科眯着眼，抓起手机习惯性想关了闹钟继续睡。

　　结果关了闹钟，就看到理科给他发的那个“早”。

　　时间显示为早上六点五十五。

　　“……”

　　文科心里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咆哮三连问：这还是个人吗？！怎么能忍受一天只睡三个多小时就起床了？！不会违反生物学新陈代谢能量储存垃圾清理的自然规律的吗？！

　　“早……” 文科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回了对方一个相同的“早”。尽管现在已经日上三竿艳阳高照了，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值得拥有的。

　　“……”

　　理科心说，早你个鬼啊！

　　大中午都快下午了还回一个“早”，你他妈起的还真是挺早的。

　　文科又说： “你怎么起那么早？”

　　理科：“是你起的太晚了好吗？”

　　文科看了眼时间，竟然快13点了。想了想貌似自己平时确实没起那么晚，完全感觉不出来理科这句话里的嘲讽：“……好像是有点，多谢提醒。”

　　理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