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我不是鸽神

2、第二章 网恋 2（颜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文没听到闹钟的声音，单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睡过头了。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吴化打给他的五六个电话，还有……来自企鹅好友范理发来的一条讯息。

　　“日出呢？”

　　顾文扫了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睁眼说瞎话：“不好意思，今天没太阳。”

　　没等他翻个身继续睡范理说：“你住极圈里吧？”

　　顾文第一眼看没啥感觉，毕竟确实是他起晚了食言在先，但下一秒顾文反应过来他们都是同城时范理这句话的性质就有点变了。

　　既然扯淡已经不管用，他也不打算再编下去，坦白地说：“睡过头了”

　　“真棒。”范理给他鼓了个掌。

　　“棒你个头。”

　　顾文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刷了个牙，又对着镜子捧起一捧水往脸上搓了几下。虽然他平时睡得也算不上早，但昨晚睡得实在太晚，他盯着镜子看了好几遍总觉得好像黑眼圈都被熬出来了点，刚起床头发也有点蓬，当然这并不影响自己整体性的帅。

　　擦完手后本来想给吴化打了个电话说明一下原因，打通了但没人接。

　　隔了五分钟左右吴化重新打了回来，顾文正在系鞋带，按了免提键说：“孙子忙啥呢？”

　　电话那头传来邓杰的声音，伴随着类似搬运重物和金属碰撞的响声。

　　邓杰扯着嗓子说：“文哥，我正打算叫你了你就打来了，蓝姐今天摆酒席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吴化也是刚知道的，那傻逼非拉我过来搬东西，手机搁我这了。”

　　蓝姐是他们高三三班的班主任，叫蓝心怡，虽然顾文自认为他自己算不上什么三好学生，平时也不怎么听课，但蓝心怡的英语课他还是会听的。

　　用邓杰的评价来说蓝心怡可以说是个真正完美贴合“温柔美丽，善良大方”这八个字的女神级优秀教师，对学生不偏袒不驳斥，上课也很有计划和调动性，好像这个人只要往那一站就会给人一种特别温和的感觉，但又并不让人觉得缺少师者的威严，就是平时再怎么刺头的学生在她的课上也不太好意思惹事。

　　而且据顾文所知蓝心怡在他们班甚至整个年级的男生里还挺受欢迎的，他身边的，邓杰不用说，倒是吴化的反应有点出人意料。吴化这人有点憨批，和女生接触时也比较腼腆，他不像邓杰总是女神女神地挂在嘴边，但邓杰毕竟对男人更感兴趣，而吴化更多地表现在了行动上。

　　顾文回想起以前蓝心怡一来男生宿舍查寝这货就变得贼勤快，逢节假日宿舍攒了几天的垃圾都没人理，只要听说蓝心怡要来吴化能把整个宿舍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床铺叠得比军训时还整齐，完了还跑过来催他们动作快点，恨不得自己动手把全宿舍的棉被都整得跟他一样豆腐块。邓杰还开玩笑说巴不得蓝姐天天来，这样宿舍值日都不用轮了。

　　除了宿舍内务，吴化的行动力还体现在对知识的饥渴和学习的热情上。吴化以前的英语成绩及格线都不到，还吐槽自己又不是歪果仁英语学那么好管啥用，自从蓝心怡教英语这家伙倒学得比谁都勤奋，连下课问问题的次数都变多了，仿佛突然之间就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期末考试硬是提高了整整二十分，这事当初还没少被邓杰拿出来当优秀范例，感叹知识就是力量。

　　但顾文从没听说过蓝心怡啥时候冒出了个对象，突然间竟然都要结婚了，他一下子给惊讶得忘了该说什么，脑回路都给断了一截，反应了半天才接回来：“不是……蓝姐啥时候有对象了？”

　　“我们高三那会就有了吧，听说是教高二的一个物理老师，上个月老家办的婚礼，回来这边补个酒席。”

　　“啊……”顾文觉得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还是有点震惊，毕竟在他印象里以蓝心怡的那种气质应该很难找到配得上她的人，而且她年龄不算大，绝对不缺追求者和仰慕者，也不知道吴化听到时是啥反应。

　　见顾文那头没了动静，邓杰扯着嗓子又说：“文哥，蓝姐说让咱们班能来的今晚都来喝酒席呢，我和吴化忙完回去先冲个澡换身衣服，你可别忘了早点来。”

　　顾文按着手机壳应了一声：“嗯。”

　　这几天放假，昨天又跑了一天的外卖，顾文今天没什么安排。拍日出的设想已经泡汤了，和邓杰通完电话后他也没想到有啥地方可以去，倒是昨晚睡太晚的后遗症感觉有点没精神，顾文不想晚上去喝喜酒时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果断决定回家补个觉。

　　确切来说，也算不上是“家”。虽然顾文大多数时候都在学校住宿舍，但在校外他也有个住处，想申请外宿随时都可以。只是觉得一个人有时太冷清没那个必要，但想要一个人安静待着的时候这里倒是个好去处。

　　这是他二舅的房子，不过他二舅去年去瑞典了，没个三五年也不会回来，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闲着也是闲着，还容易沾灰尘招贼，知道顾文要在市内上大学后问他需不需要外宿，住进来可以顺便帮忙照看一下，也省得请不认识的人进来打扫。顾文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他确实不太喜欢回顾家，正好也缺个不用回去的理由，所以就答应了。

　　冰箱里没放有菜，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顾文叫了个外卖，点的排骨米饭味道还不错，至少比他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电话打不通顾文改换成给吴化发信号，发完翻出课本和资料书看了一会儿，看了有四十多分钟后书被合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环境问题，他总觉得在宿舍好像比在这更能进入学习的状态，周围摆设太过宽敞惬意了反而没那么看得进。顾文索性收起书摸出手机开始刷消息栏，刷到范理那栏时手指顿了下。

　　说实话他一直挺好奇这人到底几岁，他和范理说话的次数并不多，就之前的聊天记录来看也辨别不出什么，现在回过头想想问个年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奇就问：“你几岁？”

　　“17”

　　“未成年？”顾文没想到范理承认得那么干脆。

　　“嗯，有问题吗？”

　　“有点问题。”

　　顾文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和范理对话说着说着就会有种想要互怼的氛围，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隐晦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就是会莫名其妙地会往那个方向去，而且怼的过程中总想傻笑，跟中了魔似的。

　　当然这种性质的互怼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彼此也并不反感，更接近于为了放松和好玩的一种调侃性的娱乐。比如现在这走势，他就觉得他们俩的互怼开关又要被打开了。

　　范理回了他个问号： “？”

　　“公告上好像说过不收未成年吧？”顾文半个身子在椅子上靠着。

　　“嗯。”

　　“嗯？”

　　“未成年怎么了？看不起未成年啊？可能再过一个月就成年了。”

　　“……”这个句式结构看着总觉得有点熟悉，顾文说：“我是不是也应该说一句‘那你加油’？”

　　“哈哈，随你。”

　　顾文琢磨了下没说出口，换了个话题：“怎么想进这种群？”

　　范理回答得很平淡：“找同好。”

　　顾文觉得自己嘴角一定是又往上跑了：“那找到了吗？”

　　“没有。”范理实话实说。

　　顾文：“为什么？”

　　范理：“可能是我未成年？”

　　顾文靠在椅子上笑：“会不会是你长得丑？”

　　范理被他气笑了。

　　虽然他身边除了邢烨确实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好的朋友，班里的同学对这位高冷得可以当冰箱制冷的年级学霸也是又敬又怕，但是从其他班跑来围观这位传说中的市南三中史上第一学霸兼第二校草的人并不少。

　　每次下课时间理科从教室里走到走廊外，总能看见一群女生堵在饮水机旁朝他这边看，起初他还以为自己挡住了别人的视线，于是换了很多个地方。结果发现貌似并不是路的问题，事实上是他走到哪她们就看到哪。

　　除了这个让范理更不习惯的应该是总能听到的小声的笑。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还是能听得到。伴随着一撮人聚在一块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的谈论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实说范理不太想感受这种感觉，和上台演讲被人盯着看不同，这种情况更像被关在动物园里被人围观一样，光是那种带有窥视和评论意味的目光和言语，就会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索性下课都不打算出去了，只是在座位旁勉强活动活动手脚。

　　高二范理拿下竞赛奖被学校安排在国旗下发表下获奖感言时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拍了张照片放到了市南三中的校园贴吧里，少年在阳光下认真演讲的脸庞略显青涩，但五官出落得十分抢眼，范理身上的那股气势几乎完全掩盖了他那份本就不太明显的青涩，被阳光衬得柔和了许多的眉眼里透着股令人动容的坚定。帖子才发出去两天点击量就破了万，不只是市南三中，连N市其他十几所学校的学生也纷纷跑来观楼。

　　然而范理并不经常上网，一般上线也只是登下企鹅号和微信，或者看看新闻热点。所以直到整个学期结束时才知道这件事。

　　第一次被人质疑长的太丑，他倒是一时半会没想到该怎么怼回去：“呵，怪我认识的人都太帅咯？”

　　顾文腆着脸说：“谢谢夸奖。”

　　范理说：“我不认识你。”

　　顾文：“那现在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