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我不是鸽神

1、第 1 章 网恋1（群聊体现寂寞）

　　顾文不记得当初是怎么进来这个企鹅群了。反正邓杰那孙子就是这么跟他忽悠的，说什么这年头帅哥都喜欢网上冲浪，让他站在新时代的浪尖上考虑考虑处个对象，还说这群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里面大多是同城的“圈里人”，也有一部分不混圈的，有人拉他当管理员这才把顾文拉进来的。

　　处不处对象他还没想那么久远，这种事随缘吧，但邓杰这么做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把他归在了“饥渴求脱单，表面不相干”的一类人里头，这么一想又突然觉得有点不爽。

　　虽然这两年他出入同.性.酒吧的次数是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人看作饥渴了吧？而且他对混圈其实并不感兴趣，这点邓杰是知道的。

　　按邓杰的说法，顾文确实是对男人感兴趣，家里又有矿，最重要的是长得很上镜，混圈的话一定很受“欢迎”。但顾文怕麻烦，去酒吧只是想找个相对能让自己感觉自在点的环境，不用有那么多的顾忌，至于混这种太随意就能跑到床上去的圈，他没那个兴趣，更没那个闲心。但他也并不鄙夷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的人，毕竟邓杰就是。

　　剩下唯一对他有吸引力的因素大概就是颜值了。作为一个视觉动物，顾文不否认自己看脸肤浅。毕竟喜欢看帅哥也没什么错，他喜欢欣赏长得帅的人，更喜欢欣赏帅得有锋芒的人。因为这一点他还被邓杰说过眼光太高，把自愿上钩的鱼全赶跑了，简直是块注孤生的好料，真有一天能碰上合适的就是奇迹了。

　　顾文没赞同也没反对，然后这个群就安安静静在自己列表里躺了两周，消息接收不提醒。

　　刚开始顾文也挺好奇的瞅了几眼，但在看了十来条发现实在没什么意思后就爱理不理了。就像他并不是真的对邓杰说的找个人相处没有一点想法过，这个年龄阶段所有有关性别的念头都跟打了催化剂一样强烈得很，只是他认为这些程度的兴趣还不足以让自己被对方吸引。换句话说就是怎么看都看不上眼，他也不是没和人试过，但总觉得少了点感觉。

　　邓杰的这个群人数不多，一百来人，但是活跃。或者说是过于活跃了。十分钟不到消息已经九九加，逼话儿多。而且还没什么营养。从顾文入群三天的观察看来，这帮人根据聊天内容大致可以分成三种人，一类是热衷于秀腹肌胸肌肱二头肌，楼房开房健身房的“走秀派”；一类是喜欢欣赏拍摄并四处分享人体艺术行为照的“行艺派”，还有一类就是满嘴跑火车聊天聊骚聊人生的“话唠派”。
　　剩下的一小撮儿人大概只能归类为自嗨派了，混在里头充个数似的几乎没说过话，比如他自己。

　　顾文每天要上课，大多数时候也只在消息蹦到第一栏时扫几眼，偶尔心血来潮也会给某张行为艺术照点个赞。但和那些一天到晚长期活跃的人相比他这点动作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他都好奇这帮人是不是太闲了，吃饱了没事干，仿佛二十四小时都在线，吃喝拉撒睡全靠打字来输出。也不知道是真的那么牛批，还是无聊到只能在网上刷存在感。

　　认识范理可以说是个意外。

　　要不是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玩手机，他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个安安静静躲在角落里自娱玩耍的小朋友。

　　而且小朋友还嘲笑他。

　　刚开始他只是觉得对方发的表情包很傻逼，随口怼了几句。

　　于是范理回了他一句听着就让人觉得不怎么爽的“呵呵”，顺带一个依旧傻逼的表情包说：“我不想跟小号多加交流。”

　　顾文实在不懂聊天还得看账号等级是什么操作，只是觉得好笑，假装凶凶他：“小号怎么了？看不起小号啊？小号也是号。”

　　范理隔了一分钟回他：“但是也别拿等级这么低的好吗？”

　　顾文来了劲儿，虽然开小号时自己确实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那并不是因为用小号造成的。网络的最大特色之一本身就是给人提供一个虚拟可藏匿的世界，他始终坚信用小号并不是什么可鄙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吗？”

　　范理问：“一个月亮的都没有？”

　　顾文想了一下说：“可能再过一个月就有了。”

　　范理想都没想直接说：“那你加油”

　　“……”顾文不知道说什么了。

　　闲得无聊怼几句也没放心上，只是顾文不知道咋想的，可能是出于好奇这人账号等级有多高，或者是实在无聊一时兴起的什么念想，导致他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对方的资料卡……

　　范理给自己起的网名叫“xdedm”，顾文只记住了一个开头字母，账号等级两个太阳三个月亮。但顾文往下多看了一眼，看到年龄那行时给愣住了。

　　如果不是故意报假的话，这位傻逼表情包爱好者还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小朋友？

　　这让顾文觉得挺不可思议。

　　虽然他比十七岁小朋友也大不了几岁，但在他们这种特殊群体到处充斥着成人世界的各种少儿不宜，粗俗与滥交的群里头，竟然还有未成年小朋友的存在，他不知道该说这位小朋友好奇心太重还是胆子太大，更何况群公告上明明白白写着拒收未成年。

　　快速地洗了个澡，顾文头上还沾着水汽，一边拎着毛巾擦头发，一边重新点开企鹅聊天软件，扫了眼时间给邓杰发过去一条消息：“你那群里头怎么还有未成年？”

　　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传达到就行。

　　邓杰不知道在干嘛，隔了会儿才回消息：“未成年？哪个？之前验证的时候没发现啊”

　　顾文又退回去看了一下说：“xdedm”

　　邓杰大概是没看懂，回了他俩问号。

　　顾文重新发了一遍：“马甲，‘xdedm”

　　这回邓杰看明白了：“我看看”

　　顾文应了声：“嗯。”

　　邓杰看了有两分钟，回过头说：“那人好像是群主的什么亲戚，成不成年也不太好踢了。”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他找你聊了？”

　　“没，”顾文想说建个群怎么还拖家带口的，但他更奇怪邓杰又是怎么知道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问：“你咋知道他是群主亲戚？”

　　邓杰八卦的技能又有了施展的舞台：“这人不是我验证的，我问了下其他几个管理员，他们说的。”

　　“……”顾文没再问下去，转身去洗了个澡。既然邓杰都说了未成年小朋友不归他们管，他本来也不是个爱管别人闲事的人，这事脑子里一晃就过去了。

　　洗完在床上找衣服时掀了把被子，衣服没找着，手机倒是被甩掉地上了，顾文去衣橱随便找了件T恤套上，弯腰捡起来时盯着屏幕检查了好几遍才确认没留下啥刮擦的太大痕迹，就是感觉水分蒸发后手指有点冷，但按在手机壳上又觉得热。

　　有时候身体的反应就是那么奇妙，当你忙活了一天感觉很累的时候，只要稍微松一口气就能感受到从整个身体传来的倦意和压抑，但等熬过了这段时间，洗完澡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又觉得有点无聊。顾文点开手机开始听歌，打算等头发干了就上床睡觉，中途手机响了一下，吴化给他发了条消息。

　　“文哥，明早来咱们这拍日出吗？”

　　顾文本来躺在沙发上听歌，不知道咋点的歌一连听了好几首纯音乐，感觉差那么一点就要睡着了，脑袋昏乎乎的，被他这没头没尾冒出来的一句话给问住了，眯着眼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吴化说：“天气预报说明天出太阳”

　　顾文这才想起来放假前他答应过帮吴化拍一组老街的日出照，只是前阵子不是刮风就是下雨，一直没等着合适的天气。

　　拍日出这种东西不光得看天气，还得看机遇。并不是只要出了个太阳就一定能拍出效果的。特别是要把日出和一个特定的环境结合起来的时候，每天升起的太阳就会有大有小，时间上有前有后，有方向角度的变幻，也有明暗强弱的差异，把这些通通考虑进去的话很难去计算拍出满意效果的时机，毕竟大多数人数学并没有学得那么好，也不太会有人为了拍照片专门去锻炼一下自己的脑运算能力，所以说要想在特定时间特定环境下拍出好的作品除了必要的技巧外，往往还需要一个不可或缺的机遇。而这个机遇通常不是人能决定的。

　　在这一点上顾文倒是很随意，他是把摄影当作一门爱好来发展，没有太强的执念，如果碰巧赶上了自然最好，但没赶上也没有什么可失落的。

　　顾文翻了个身让自己清醒了大半，揉了揉眼说：“天气预报你也信？”

　　吴化本来蛮乐的，被泼了盆凉水后也始终斗志昂扬：“就算不信天气预报，今晚上星星那么亮，明天绝对得出太阳！”

　　顾文遇到话太长说起来费劲又没啥意义的事习惯性选择放弃解释，比如现在，他没和吴化在明天到底出不出太阳的问题上停留太久，只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有些困了，清醒状态下的困意比意识模糊时更加清晰明确。

　　伸手在头发上抓了一把，干得差不多了，和吴化又多扯了几句就说要下了，但设完闹钟后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傻逼似的又跑到群聊里发了一条消息，他本来想发的是他们高三的那个班级群，但手不知道咋的抖了一下，一不小心点到了邓杰的那个群里头。

　　“谁想看日出？”

　　“我。”等顾文反应过来发错了地方，还没来得及撤回已经有人回了他。

　　顾文扫了一眼回他的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凌晨两点多还真有人不睡觉守着手机看消息，而且还回了他消息。这人他看头像并不认识，但看到“xdedm”的网名时就反应过来了，就是某个几小时前还鄙视他用小号的未成年关系户。

　　顾文忍不住私回了一句：“别的小朋友都睡觉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范理说：“因为我不是小朋友。”

　　顾文：“那你是什么？小弟弟？”

　　范理：“弟弟你该睡了”

　　“我比你大好吗？”顾文有点想笑。

　　范理打了几个字，从字条框上冒出来的一排表情包里挑了一个：“摸楼上狗头/”

　　顾文愣了一下，然后有样学样地也选了一个同款的表情包：“滚/”

　　范理没继续，没人再和他聊的时候那股从大脑深处蔓延的睡意又变得无比强烈起来。

　　就在顾文以为这段不咸不淡的对话已经没了后文，正准备往床上一躺两眼一闭啥也不再想时手机铃又响了起来，估计自己有点强迫症，最后还是忍不住点开看了一眼，范理发来的：“记得日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顾文总觉得范理的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但他还没来得及察觉怎么个别扭法，席卷而来的睡意催促着他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嗯。”凭意志打完这一字一标点，顾文终于熬不住地昏睡过去，头沉得不想动，连被子都忘了扯，半夜被风吹冷了才迷迷糊糊把被子连踢带抓地摊开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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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重写前四话，没被重写的暂时不要看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