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逢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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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距离吃完晚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他们还没做好决定，到底要选哪首歌来登场。
第一次参加关于乐队的综艺，是国内首档，出场必须要牛气啊。
四人的见解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青天半天说不出一句，山羊和白日光想着要如何帅气，选歌只选燃炸的类型。
孟舒青不好插嘴，看他们七嘴八舌，没争出高下，众人齐齐看向荆燃。
后者吊儿郎当的斜倚沙发，脑袋靠沙发扶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转手机。
似乎听到他们停止争论，突然的安静使得他往后看了一眼，“说完了？”
荆燃摇了摇手机，“我倒有一个想法，你们听听这首曲子。”他随意点几下手机，一首纯音乐从手机缓缓流泻。
前奏是钢琴，听起来就不松快的钢琴音。
后来的琴弦反而像绝望嘶吼，想要冲破一切，重获自由。
孟舒青的心颤了一下。
直到纯音乐播放结束，荆燃坐起身，嘴里衔了一支烟。
因为开着空调，荆燃顾忌场里唯一女性，他让山羊把门窗打开。
山羊打开门窗，自己也憋不住点了一根。
荆燃吐了一口烟，“Planet，网络有名的音乐制作人。”
他又说：“这首歌的歌名很有意思，CFBDSIR2149。一个编号，我当初就是被歌名吸引，听完果真不错。”
白日抬起埋在手机音乐软件的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孟舒青的心浮浮沉沉，飘个不停。
“Planet，代号CFBDSIR2149，是一颗无家可归的行星。与其他行星不同，它没有自己的行驶轨道，不绕任何一颗恒星运行，不受任何重力影响。是真实存在的孤独行星。”①
“我听过他的作品，很会抓人心，并且挺致郁的。”一向沉默寡言的青天在这方面，还算了解。
荆燃不置可否，指间的烟在燃烧，他眼神盯着烟尾道：“对，有名的丧系制作人。”
“你想玩点儿别的？”青天瞬间察觉出他话里的意思。
“我也不是写不出曲，只是觉得Planet的曲子挺适合我想玩的新鲜东西。”
荆燃一手把玩火柴盒，听到火柴碰撞声，莫名的有节奏。
“你是……想玩重金属吗？”一直没开口的孟舒青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她。
包括荆燃。
荆燃眉尾一挑，没否认：“算也不算，在重金属和硬摇滚之间摇摆，简单来说没想好。”
孟舒青平缓的深呼吸，还是给出意见，“我认为硬摇滚更适合你们。在外人看来，硬摇滚和重金属同样喧闹，走样的吉他演奏太过突出，重金属在大众面前，接受能力远差硬摇滚。”
“枪.炮与玫瑰，著名的硬摇滚乐队，他们的歌迷很多的。”她说完，有些忐忑。
荆燃突然转了话题，“你有喜欢的乐队吗？除了喝一杯。”
“Coldplay。”
他耸耸肩，表示了解。
不过真奇怪，一直以为她是凭着一腔热血，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当他们经纪人。
现在发现，她了解的东西不少，连喜欢的乐队都和他一样。
山羊靠在窗台，闻言回头问：“那到底选哪首？”
“不知道。”荆燃往沙发一倒。
忽然想笑，如今的他变得畏畏缩缩，一首歌都要思考半天。换做年少的他，早就直接拍板了。
大家都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一次露面，是选择大部分人熟知的代表作勾起回忆杀。
或是采用大胆新曲，希望重回大众视野时是以新的面貌出现。
这是个难题。
荆燃掐灭烟，“算了，下去练练配合吧。”
他转向孟舒青：“要去么？”
孟舒青点头，“去。”
几人前往地下室，半路，荆燃把在小店买的那袋零食塞她怀里，“无聊就吃。”
显然把她当成小女生看待了。
这栋居民楼静谧，夜晚静悄悄，下楼后有条通道直通地下室。
打开地下室的门进去，再合上，沉闷却又自在。
地下室全貌在孟舒青面前展开，随地散乱的黑线，键盘、贝斯、架子鼓摆放毫无秩序。
话筒架前有一支插线话筒，黑线互相缠绕，不分彼此。
山羊热情的引导孟舒青来地下室唯一一个沙发坐下，特地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青姐你坐这。”
实在话，青姐更令她觉得别扭。不过她没好意思说。
孟舒青抱着那袋零食，不知所措。还是小心抬脚，绕过那些黑线，来到沙发坐下。
白日背起贝斯，调了几声音，这才抬头道：“那座位可是荆燃专属，青姐你赚了。”
孟舒青下意识看荆燃，再看身下的沙发。
棕色的真皮沙发，边沿还有几个被烟头烫出的破洞。
孟舒青挽起耳边碎发，愉悦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渐渐长大。
荆燃最后一个进来，他给头发绑了小辫，前两天拆了脏辫之后一直没空去做个发型，干脆扎起来。
他去拿角落的高脚凳，能旋转调整高度的那种，他到话筒架前坐下。
青天给他话筒插线，他试了试音，“差不多了。”
这句话就像个暗号，其他人完美接收，荆燃想了想，摆了个暂停手势，起来去拿电吉他背上，插电源。
电吉他背身后，荆燃左边膝盖点地，右边呈直角，仿佛骑士蹲在公主身前，虔诚无比。
不过他只是用手机连蓝牙，找了一首乐队配合难度高的歌曲。
他回到话筒前。
前奏一响，等待时荆燃手贴合在裤腿，看起来无节奏的点着。
孟舒青一直看着他。
看他轻靠话筒，嘴唇张合，流利的英语歌词，纯正且磁性。
荆燃沉浸歌里，低沉嗓音缓缓诉说，歌曲过半，乐器声响。
他手指弹起身前的电吉他，一段悠长的乐器过渡，随着越来越激昂的配合，蕴涵无限生机与希望。
她似乎看到自己拨开人群，穿越人海，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带着所有的未知与满怀的欣喜。
是Fix you，Coldplay的Fix you。
乐队在合唱，荆燃的电吉他solo在一声琴声里，戛然而止。
最后一句歌词和敲下的最后一个琴键，一起结束。
孟舒青抬双手，合掌，用力的拍了拍。
山羊不自觉和白日交换眼神，臭屁荆燃再次重出江湖。
不管以前和现在，荆燃在有妹子和没妹子的情况下，都很不一样，他的底牌就是酷玩乐队的歌。
他们私下有个不成文说法，酷玩简直泡妞利器，全是泡妞之歌。
酷玩的歌有不同意义，但是每个妹子都无法抵抗。当然了，要是有不喜欢的就当他们没说。
他们没揭荆燃老底，深藏功与名。
荆燃懒得理他们眉来眼去的意味，指了指两人，“山羊敲错了几个节拍，白日有个拍子没跟上啊。”
他哂笑：“怎么一个星期就退化了？”
山羊：“……”靠，什么耳朵啊。
练习结束，荆燃怕太晚打扰孟舒青回去，他伸懒腰，看她还抱那袋零食坐那块儿，一时不知说她什么。
“开车了？”他问。
孟舒青摇头，“今天坐的地铁，没开车。”
山羊刚去外面抽烟回来，进来一身烟味，喊着饿了去吃夜宵。
他一眼瞅中孟舒青怀里的零食，“青姐，分享点呗？”
孟舒青毫不犹豫的递出自己怀里的零食，“你吃吧。”
荆燃去墙角的插电板那拿手机，他拔掉充电线，十点半了。
他卷吧卷吧数据线塞口袋，“家住哪儿？”
这话一听就是问孟舒青的。
孟舒青报出家里地址，荆燃哦了一声，看看躁动不安的山羊，他转头问：“夜宵吃不吃？”
孟舒青不加思索：“吃。”
五人收拾好，开着青天的大众，一起出门了。
青天开车，三个大男人挤在后座，孟舒青坐副驾，安全带系得好好的。
荆燃坐姿整个摊着，跷二郎腿，懒散靠着车门和座椅，他坐在孟舒青后面。
他右手抵着唇，左手单手玩手机。
山羊偷偷靠近想偷瞄，荆燃一把推开他的头，不耐烦道：“削你信不信。”
山羊撇着嘴，嘴硬道：“切，和小姐姐聊天而已，谁稀罕看啊。”
荆燃嗤他，“傻逼。”
孟舒青头上的遮阳板放着，她透过遮阳板的镜子，不动声色向后看。
荆燃正巧抬眼，两人眼神撞到一处，她慌乱收回目光。
后者不经意勾勾唇，揿灭手机屏幕，视线转到窗外不断倒退的树灯。
景色渐渐从荒凉人烟变成热闹街市，霓虹灯璀璨，三三两两路人走着，充满人烟味。
青天随意找地方停车，几人下车，山羊搭着白日的肩，硬是把他们带到烧烤摊去了。
几人寻了店外的空桌椅，没什么讲究，爱坐哪坐哪。
孟舒青又和荆燃坐在一块儿。
“青姐，吃啥随便点！我荆哥请客！”
荆燃难得没反驳他，默认了。
青天倒是受不了，山羊话痨，讲话速度很快，总是青姐青姐，两个词连一块，他都不知道山羊叫的谁。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青天难得提一次意见。
山羊不懂，“为啥啊？”
青天表达自己的想法之后，看向孟舒青。
她对着菜单发呆，倒是有听到他们的对话，默默点头认同。
山羊发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的称呼，不仅当事人不喜欢，兄弟还有意见。
他推了推依旧在玩手机的荆燃，人没理，凑过去一看，在玩德州扑.克。
山羊顺势搂上荆燃的肩，“荆哥，你说，我到底该叫什么？”
荆燃手机里直接一手梭.哈，随口道：“叫爸爸。”
众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逢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