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落花意 ...
-
何不染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应薛季明的了,在她那天最后的印象中,只有那带有炽意般的约定,让她慌乱地逃走了,仿佛再晚一刻自己就要被燃烧殆尽一般。
自那天起,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开始四处躲着他。
当他下朝回家,她就已经和婆婆吃完饭,准备准备休息了。他起身上朝时,她还赖在床上没起。这么几天下来,还真就让何不染躲得半句话都没说过。
何不染也假装没有感受到晚上临睡前,薛季明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以及那轻微地叹息声。她只知道,她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他,以及那每想起都异常沉重的承诺。
薛季明也很纳闷,他生平这样庄重地承诺的日子少之又少,平常对他眉目传情的女子却是过江鲫鱼,何不染却一副受了什么大的惊吓,此生不想见他的样子,实在令他有些受挫。一想到同窗玩笑般调侃他新婚生活的时候,他一脸苦笑可不是装的。
他知道何不染还小,可能无法接受他妻子的意义,他也乐意等。即使无法做成一对神仙眷侣,相敬如宾他也是能认得。他既然作出了承诺,无论何不染是何态度,他都愿意去好好待她。
就算,何不染再想不理他,一对夫妻一张床上躺的人,怎么可能一句话都说不成呢。
毕竟,马上也是回家省亲的日子,他想他们总能好好谈谈。
何不染根本没想这么多,回家对她来说意味着肆意,她可以继续当她的小祖宗咯。当然,薛季明也没欺负她。但是毕竟,“金窝银窝,都不如她的狗窝“强。
薛季明送何不染回何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在何母泪眼汪汪上上下下看何不染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他看到何不染就像一只慢慢泄气的球一般摊在自家椅子上。
任旁边一众丫鬟婆子端茶送水,捏要捶腿。仿佛嫁给他这几天受了多大苦一般,看得他嘴角直抽触。然后薛季明就被自己的恩师兼岳父大人,被拐到一旁,讨论风花雪月了。
何母看到自己女儿因为舒服而眯起的眼睛,开心地捏了捏宝贝女儿的脸蛋,不错,又胖了些。默默地在心里对薛季明这个女婿有了几分好感。
那边,薛季明突然打了个寒噤,疑惑地看着外面艳阳高照天。
“囡囡,你这几天过得可还行?”何母慈祥地看着何不染,
“还行吧。”何不染往嘴里塞下一枚青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薛家小子可有欺负你?!”
“自然没有。”又塞下一个杨梅。
“那,你们新婚床事可还顺利?”何母笑嘻嘻地问。
“咳…咳…咳…”杨梅核卡嗓子眼里了。
何不染一脸生无可恋地翻着白眼,一边努力地咳杨梅核。
何母着急地顺着何不染的嗓子,何不染感觉自己嫁完人之后,自己经常容易受到惊吓,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囡囡,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哎,娘也只是担心你们夫妻何不来吗!”
何不染想到最近困扰她的那件事,苦恼地揉了揉眉头。
“娘,其实有件事,……“何不染将薛季明的承诺一五一十地跟何母说了说。
当听到那句“此生只有一妻时”,何母神情一下子恍惚了起来。她想起来,在很久之前,久到她都快忆不起来的时候,也曾有人跟她说,我此生会做到万人之上,然后只娶一人。
“娘,娘?娘!”
何母被何不染的声音拉回了现实,看着眼前十分年轻的女儿,何不染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如果忽略那颊上的两抹余红,何不染的生气会更有信服力。
“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囡囡,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娘之前告诉你的话。”
“至于其它。”何母将手放到了何不染缎子一般的长发,从头顶往下抚摸像是在给一只猫顺毛。
“男人都是喜欢顺服的女人,你只需朝着对的方向舒就是了。”
应着母亲一遍一遍的“抚摸”,何不染应景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了,囡囡。你前几天玩具找不到,对否?你何表姐前几天来府,不经意间捡到了,才知是你的宝贝,就赶紧还给你了。”
“你看看,可有什么损坏?”何母将那个熟悉的玩具拿给何不染看。
何不染失而复得玩着自己的宝贝玩具,全然没有注意何母眼中的复杂。
回府,马车上。
何不染一边玩手中的玩具,一边偷偷地观察薛季明。
很好,闭目休息中。
突然,薛季明感到身上一沉,一个重物压得他胸口一疼,睁眼就看到何不染那无辜睁大的双眼,趴在他胸前满满坐正。
“刚刚这路上不平,颠得太狠了!”何不染气愤地说道。
坐得好好的薛季明一脸无语地看着何不染表演。果然那圆亮亮的黑眼珠一转,小手抬了起来,慢慢地举高,落在了薛季明的头顶。
薛季明:……
只见何不染慢慢地将小手从头顶僵硬地向下抚摸,像着再摸一只猫一样。
“你那天说的话,可还算数?“何不染有些别扭地说。
薛季明感受到自己头上这个小爪子,以及何不染别扭的神情,突然笑了出来。
看得何不染有些直了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薛季明这张脸真是有杀伤力,只见他直勾勾地看过来,一双桃花眼似有虹泉在其中,嘴角弯起的角度,让人只想醉在其中,再也不起。
“自然。”薛季明悠然答道。
“那…本小姐…自然…也答应你。”何不染也回应道,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薛季明将还在和他头发纠结的小手拿了下来,握在手心混着几缕青丝,不知怎么竟让薛季明有几分心动。
“不该叫小姐了,娘子。”薛季明定定地看着何不染说道,将何不染慢慢地搂在怀里。
何不染从薛季明怀里抬头看着他,一双格外纯真的眸子映满期待,看得薛季明呼吸乱了几分。
何府很快就到了,薛季明本来想抱何不染下来,但他一介书生,哪练过什么身体。引得何不染笑的腰都直不起来,薛季明一脸黑得将何不染囚在怀里,“擒拿”回房间中。
看得婆婆高兴地合不拢嘴,她这孙子怕是马上就能抱上了吧!
春夜,夜风暧昧地轻抚着娇花,惹得嫩花一阵轻颤,受不了般脱离了一直支撑着的绿杆,在风继续攻击性的摆弄,落花几经变幻,春风才终于放过她,落地一片残花。
屋内,红烛昏罗帐,令人脸红的急喘充斥了整个房间,冷静下来后有两个赤裸拥抱的人,他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在暗暗地喘息中,各自心怀鬼胎。
==================
同样是夜,另一边可就显得有些剑拔弩张了。
“萧哥哥,怎么了?我这么好看?好看得让你吃不下饭了吗?”秀美的女人娇俏地笑道。
“你是谁!?”萧子安像是不相信一般继续追问。
“萧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何不染啊?”女人有些受伤地看着萧子安,仿佛他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别开玩笑了!”萧子安低吼,牵动了伤口疼得脸色白得吓人。
“呵呵哈哈,萧哥哥,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呢?!你怎么能不认我呢?”女人像是不经意间扶了扶头上的妇人髻。
男人像是整理头绪般,闭上了眼。女人趣味地暗笑,上前。
“萧哥哥” 声音还未落。
“你不是不染。” 掷地有声地像暗箭一般刺向女人,只见女子秀气美丽的脸上瞬间毫无笑容,阴沉地让这本来就寒冷的地牢更冷了几分。
看着眼前人,女人说。
“哦?你且说说看,说得好,可以让你多活一会儿。”
男人像是懒得再用力气般没有说话。
只见女子优雅地走到男子身旁,一双莲花瓣绣鞋干净的与这个地牢格格不入,轻轻地放在了萧子安露在外无力修长的手上,猛地用力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萧子安疼地手臂颤抖不停,像是千斤车碾压过的痛楚。
手骨碎裂的声音,说明了眼前女子会武,且身法极高。多年的行军经验让他对眼前人作了总结。
在萧子安晕倒前,“你…不是不染…她,没你这么狠毒。”萧子安气息微弱说道。
女子面容的表情像是裂了一角般,十分狰狞地说道:“还不拉走!!”
屋角悄无声息地出现几个黑衣人,恭敬地将萧子安托了出去。
地牢内,一个女子疯狂地将地上早就凉透的饭砸向墙面,怒吼让行动的黑衣人们都汗毛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