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晨怜惜风

26、测试（五）

　　“很意外吗？”
　　“并不意外，漠诗只是不太擅长接触，并不代表她不会说话。”
　　咲淡淡地回应着月。意识世界中一幕幕的画面如玻璃般碎裂，随后化为数据流，打乱并重组，最后还原。不断重复着简单过程的枯燥游戏，在打发时间上却异常实用。
　　咲的旁边是那些组成小圈子正兴致勃勃讨论着什么的女生们，而此时此刻她们的注意力都在漠诗和一脸优哉游哉吃着薯片的耀那边，算是减少了一些可能会有的不必要麻烦。
　　从上次的问题轰炸中咲知道这几个女生是例外。不是谁都有勇气接近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而她们却能轻而易举做到。所以当她们的注意力转移时，就不需要自然而然的敬而远之。
　　时不时的惊呼声也会传到咲的耳边。咲自动略过了这些无用信息，月到是对那些话题相当感兴趣。
　　“会不会有些不太适应？”
　　咲睁开眼，将意识世界中游戏的运转速度稍稍降低了些。顺势看了一眼便平淡地回应：“她只是有点怕生，但熟悉之后话也不少。”
　　“我说的是你。”
　　“我？应该没……可能还是有点。”
　　咲惊讶于话题的指向，下意识的反驳还未完全脱口而出就被迅速中断，在意识世界传来的柔和注视下不得不败退。
　　“你知道的。漠诗最依赖的还是你，所以没必要不甘。”
　　“我知道。但我也不是机器人。”
　　代表上课的铃声接着响起，咲没有退出意识世界，而是随手拿出一颗浓缩糖抛进嘴里。下午的课程同样无聊，咲更宁愿沉浸在意识世界中度过，为了保证消耗和效率，一颗浓缩糖是必不可少的物品。
　　但上课铃声依旧没能阻止远处的某个脚步声正穿透层层阻碍成功传递到自己的耳朵里，且以略显怪异的趋势越来越近。
　　“我又来了！”
　　毫无意外，来的并不是老师，而是来下战书的晏弘。以雷打不动的每天一次刷新着惨败的记录。
　　其他人虽然没能看到惨败现场和结论数据，但凭着几天前晏弘奄奄一息躺在体育馆的惨状以及之后每天一次必定会来下战书的情形已经推断出过程和结果。
　　面对好事者和晏弘的视线，咲退出意识世界，微微抬头看向晏弘，面无表情问：“什么事？”
　　“会长找你们三个有事，而且我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晏弘盯着咲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重复着后半段几乎没有改变的单方面对话，咲却只感到头痛。
　　咲不擅长和这种简单直白的傻子交流看法。因为他们完全不懂得掩饰，比如完全无视咲一脸面无表情散发出强烈冰冷气息的对话。同时也很容易在无意间带来瞩目性，更意味着麻烦。
　　瞩目意味着每个行为都将被放大，但咲并不需要这份瞩目，于是瞩目只剩负面效应。因为保护而带来完美样貌的原因，咲一直都备受瞩目，却还是本能避免更多的注视。
　　诶等等……咲突然想到什么，环视一圈整个教室，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看到这个笑容晏弘有种莫名的既视感，不由得有些紧张，但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任何动摇，但咲视线中的数据毫不犹豫将晏弘此时此刻的紧张状态出卖。
　　咲迅速将笑容收敛，紧盯着晏弘沉默了好一会，才用饱含冰冷的语气说：“对不起，我早就说过我对你没兴趣，请你以后也不要用这个理由来找我了，谢谢。”
　　说完甚至还鞠了个躬，随即牵着因为过度惊讶而将恐惧遗忘大半的漠诗和笑嘻嘻的耀准备离开教室。
　　教室中一片寂静。晏弘瞪大双眼，这个意外的回答让他有些呆滞，一时间无法理解话语内的重点，但周围被点燃八卦之魂的好事者立即将他淹没在教室。
　　或许是因为咲那张完美到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的脸，晏弘此时才后知后觉，但为时已晚。这是一个陷阱，自己又被耍了。而那相当富有既视感的笑容，在凛身上看到的次数已经不少。
　　还没来得及埋怨自己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视线不自觉转向咲刚刚才离开的门口处。咲临走前留下的优雅笑容显然也是以凛为参考模板，深深地映入晏弘的视网膜上。以毫不留情的最后一击，将晏弘放置于近在咫尺的问题轰炸中。
　　晏弘知道咲这是故意将话题误导，但他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解释着。他能想象，第二天的学院报导绝对会疯狂，而且肯定是首页级别的大新闻。
　　想到这里，晏弘不禁欲哭无泪，但现在最直接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他还得面对整个班级如狼似虎的眼神。那些探究的目光似乎都散发着猩红的幽光，让人不寒而栗。
　　而等到老师成功将状况完全平息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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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双腿架上办公桌的一角，将全身的压力都交给靠椅，毫不在意可能会有的走光，因为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有人到来。
　　优哉游哉地咬了一口苹果，随手将手中已经没有多少果肉的果核一抛，果核划出一个并不算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在垃圾桶中。
　　“也该到了吧……”
　　凛拿出最后一个苹果不紧不慢地吃着。苹果的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凛的动作却依旧优雅从容。当手上的果核被湿巾裹着一同飞往垃圾桶时，熟悉的规律脚步声已然临近。
　　凛笑了笑，放下架在办公桌上的双腿，以正姿坐好迎接着咲三人的到来。
　　“门没锁。”
　　以凛的声音作为开端，会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首当其冲的是毫不掩饰自己满脸舒爽走在前方的咲以及四处张望好奇心几近溢出的耀，以及拉着咲衣角怯怯弱弱尽力降低存在感的漠诗，以完全不像是朋友的怪异组合出现在凛的视线中。
　　三人进门后并没有谁主动开口，凛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人的各异表现。如同僵持般，四个人周围保持着奇妙的氛围，但却并不压抑。
　　从进入会室起，耀好奇的视线便一直紧盯着凛，似乎想要从凛的脸上看出一些不同；漠诗依旧缩在咲身后，躲避着凛的目光，连半点探头的迹象都没有；咲表情相当放松，看起来似乎心情十分愉悦，顺手还将敞开的大门带上，留下轻微的吱呀声。
　　凛看着三人奇异的组合内心不禁有种莫名的错乱感浮上，但时间并不充裕的现状让凛得以迅速切入主题：“那么废话不多说，今天的任务就是解决这些。当然，不会需要你们做太多，就当做是为名正言顺的翘课所付出的一些小代价。”
　　凛指着办公桌角落上堆积的一小沓文档，相当随意地说。得益于新生人数堪堪控制在接近四位数的级别，分摊到三个人身上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太多，而且不是以凛的角度来定义的“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