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久安》二卌

5、第 5 章

　　自这天以后，两人便每晚都睡一起了。每晚聊天谈地，扯东扯西，好不快活。
　　有天早晨于枫醒得早，看身旁的吴长治还熟睡，他索性大胆地侧着身，单手撑着头，认真地观察起吴长治来。
　　他的睡相十分乖巧，呼吸轻缓而平稳，真是个乖宝宝。他的鼻翼挺而薄，让于枫有种冲动想从手指划一下他的鼻梁。不过他还是抑制住了这个冲动的念头，凑过去轻声地叫他起床。
　　“吴长治，吴长治，该起床了。”
　　吴长治一睁眼，赫然发现于枫的大眼在跟前扑闪扑闪，耳根一阵滚烫，连忙低声答应。
　　两人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往餐厅走。
　　于妈妈见两人洗漱都一起，便打趣道：“你俩也太形影不离了吧，洗漱都要一起。”本来是句玩笑话，于妈妈没想到两人都扭扭捏捏地很不自在。
　　“这不是他腿不方便嘛”，于枫还在无力地辩解，可转眼见到桌上的早餐，兴奋地叫起来：“流沙包！”
　　吴长治惊奇地看着他，说：“你喜欢吃流沙包吗？”
　　于妈妈宠溺地看着扑向餐桌的于枫，说：“你别一个人吃完了！中午还有虾呢！”
　　听到这个消息，于枫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
　　“小年啊。”
　　等两人嘴里都塞满流沙包的时候，于枫含糊不清地告诉吴长治，“小时候，我爸去广州出差，把我也带去了，我们吃了广州酒家，那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吴长治笑着看他：“那咱俩考广州的大学。你可以去考中山大学。”
　　“那你呢？”
　　“广州那么多学校，我总能考上一所吧。”
　　于枫看他眼神黯淡，连忙说：“我们才高一，还远着呢，快吃包子。”

　　中饭时，于爸爸回来过小年，四人聊着今年这个年过的真是百年难遇，然后纷纷醒悟，哪个人敢肯定自己可以熬到一百岁。
　　吃完饭，吴长治宣布了一件事：“叔叔阿姨，于枫，我爸妈从北京回来了，他们下午就回来接我。这半个月麻烦你们了，真的是很感谢你们的照顾。”
　　于爸爸于妈妈连忙客气道，你这孩子乖巧听话，一点都不麻烦。
　　于枫倒是一声不吭，心里怄着气，想着：你竟然这时候才告诉我。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怒气真是没来由。
　　下午，于枫见到了吴妈妈一面，是个非常有气质的女人，跟于妈妈这个语文老师说起话来都十分大方得体。末了，吴妈妈还拿出一个大红包两次三番准备塞给于家，被于妈妈坚决拒绝了。
　　高一那个寒假的记忆，随着吴长治下楼背影的消失而中断，甚至连什么时候长沙恢复供电供水都没有印象了。

　　回忆被王经理的声音打断，“吃饭去。”
　　像于枫这种做死事的员工哪能上这种应酬局，他瞪大了眼，疑惑道：“我？”
　　“对”，王经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吴总硬要单独请你吃饭，可这生意都没谈成，那哪行啊。这不只有让你一起来吗？”
　　于枫没了办法，只好默认。
　　一行人站在公司门口，才发觉尴尬，包括于枫在内总共六人，可是王经理的奥迪只能坐五人。王经理看了眼于枫，说：“于枫，你打个车好吧？要□□，公司报销。我把地址发你。”
　　于枫正准备答应，没想到一直站在一侧的吴长治黑着脸走过来，对着王经理说，“我和他一起打车，你们走吧。”说罢便揽着于枫往外走。
　　王经理想不出来这哪里安排的不妥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力地叫了几句小吴总，只见两人的背影稳步消失在公司门口。他尴尬地回头看着吴长治的几个下属，忙着打了几个哈哈，说：“那咱们走吧。”
　　吴长治打的滴滴转眼就到了，两人上了车，互不说话。
　　终于，吴长治沉不住气了，说：“这么软弱可不是我认识的于枫。”
　　于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们都七年没见了，七年能发生多少事你知道吗？再说你自己的变化不也很大么。”
　　吴长治气鼓鼓地扭头看向窗外，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你。”
　　于枫差点笑了出来，这算哪门子欺负啊？但好在自己表情控制得当，保持住了这个淡漠的表情。
　　隔了一会，吴长治又转过头来看着他，故作轻松地问他，“现在找女朋友了吗？”
　　于枫看着他脸上故作微笑，眼神却满是紧张焦虑，心里笑道，这拙劣的演技。一个狡黠的念头冒了出来，没错，我要整整他。于枫笑了笑，“找了啊，春节还带回去见了我爸妈呢。”
　　吴长治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过了许久，他才怅然若失地别开目光，强行挤出一个笑，口里低声念道，“挺好的，挺好的。”
　　于枫看着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简直想捶地大笑，但他一点都不过瘾，无论如何，这戏得做下去。他连忙回问，“你呢？你这远赴英国又回中国，这么些年，肯定不少姑娘追你吧。”
　　吴长治闷闷不乐，气着说：“没有”
　　于枫玩性大发，继续追问：“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一直没女朋友？”
　　“没有”
　　“男朋友？”
　　吴长治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也没有。我一直单身。”
　　于枫假装懵懂，疑惑道：“没理由啊，小吴总，你说你长得又高又帅，家里有钱有势，怎么就一直单着呢？你要说没人追你，我还真不相信。”
　　吴长治好像鼓足了气，说：“还不是你……算了算了，现在跟你说也没用了。”
　　于枫乐此不疲，佯装一副我冤枉啊的表情：“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可没碍着你什么事。”
　　吴长治没有回复，只是和于枫对视了一眼，那眼神深情而又幽怨。于枫这会可不敢再逗他了，悄悄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