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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潜西老寨 ...

  •   樊子旭背着药篓艰难的在山里行走,山里的树长的很高,枝叶茂密透不下光,树下灌木杂草长的半人高,他只能用泽光剑开路,一不留神,白净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被杂草的刺划出来的伤口。
      终于看到下山的路了,他舒了口气,提了提沉重的药篓向山下走去,日头渐西,山下是个不大的寨子,外面围了一圈四四方方的石墙,里面是一幢幢木制的小楼,排列有序,寨子里有街有巷,像是一个小号的城池。
      “子旭哥”
      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向樊子旭打着招呼,“又给茅麻子当苦力了呀”
      他看到男孩一乐,解下药篓扔了过去,“扬子,帮哥拿一下,我这肩膀都要废了”
      扬子接过药篓翻了翻,“你今天收获不错嘛,里面有红灵芝,碧藤果,还有解毒用的麓萝”
      樊子旭呲着牙揉着酸疼的肩膀,“你哥我厉害吧,我可都快爬到山顶了”
      扬子背起药篓脚步轻快的跑在前面,樊子旭在后面跟寨民熟络的打着招呼,二人一前一后穿过热闹的寨中心来到一幢在寨子边缘的老旧木楼前,木楼前面有个大院子,围着篱笆种了各种草药,一个瘦的竹竿似的的老人正在收晒干的药材。
      樊子旭看见老人挺直身板恭敬的喊道:“师父”
      老人转过身,褶皱的脸上满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麻子,声音干涩道:“我要的药都采到了吗?”
      “茅爷爷,子旭哥采了一大筐的药呢”扬子到了老人面前乖巧的改口叫爷爷。
      茅麻子看了一眼,“红灵芝年份太短,碧藤果还没长成,药效不够,明天在上山”
      “是”樊子旭苦着脸应下,他自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么苦,到这潜西老寨一次性吃了个够。
      每日早起贪黑进深山老林找灵芝草药,晚上还要熟悉草药认穴位背药方,这才十多天手脚上都是茧子,更不用说体内时不时蹦跶的蛊虫。
      那天商队一到,樊子旭就去找了邪门的药师茅麻子,不管给多少银票,这死老头子关着门仍不肯医治,气得他在门口背了一通医德医训,骂他不配行医,在他骂的口干舌燥时茅麻子终于开门,说了一句,“臭小子记性不错”
      樊子旭回了一句“小爷我自小聪慧过目不忘”
      茅麻子答应医治昏迷的花玄朗,前提是要樊子旭吃下一条活蹦乱跳的绿虫子,樊子旭硬着头皮一口吞下,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茅麻子徒弟。
      樊子旭照常进侧屋看在木桶里泡药浴的人,花玄朗的头上和上身扎满了银针,脸颊消瘦的棱角分明,他的眉毛和睫毛上奇异的结了一层寒霜,看的他心里又紧了紧。
      这些日子他见过茅麻子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昨天还送来一个毒入肺腑的将死之人,茅麻子从他藏在床底下的宝贝黑罐子里捞出一条蜈蚣从那人嘴里塞下,才一会那人就有了呼吸,将蜈蚣吐出后竟然痊愈了。
      他是打心里佩服茅麻子医术的,可是连医术这么高明的人都说不上花玄朗为何昏迷不醒,只说是中了奇怪的寒毒,先以银针逼毒。
      樊子旭端起药碗熟练的喂药,“玄朗啊,为兄为你可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可要快点醒过来”
      “可以吃饭了”隔壁传来少女的喊声,张嫂子打算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在樊子旭出去的时候也幸亏张冉在细心照顾。
      茅麻子平日里见谁都一副臭脾气,碰上张冉倒没了脾气,他笑着应道:“来嘞”
      就着昏黄的烛光,樊子旭强忍着睡意看《四圣心源》,这是最后一本,旁边看完的的医书古籍堆成了一座小山,终于他撑着下巴的手一歪,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茅麻子点了樊子旭的睡穴,伸出干瘦的胳膊轻松的抱起徒弟把他放到床上,按了按他全身关节,他看到地上已看完的医书摸着灰白的胡子不禁露出满意的笑,想不到他这快要入土的年纪,竟然遇到这么个奇才,他茅某人这一身的医术继承有望。
      天刚亮,樊子旭就被肚子里的蛊虫折腾醒了,他揉了揉又痒又麻的肚子,想起昨晚忘记喂它了,到院子里摘了几颗沾着露珠的虫果吃下,虫子吃饱了他倒觉得饿了,生起灶头下了两碗鸡蛋葱花面,坐在门槛上哧溜的吸了一口,“师父,起来吃面了”
      茅麻子眯着眼睛在院子里打了套慢拳,完毕神采奕奕的坐在门槛上吃面,冷不丁夹走樊子旭碗里的一大块鸡蛋,满足道:“为师打的那套拳法你可学着点,这天除了我没人会”
      这感情是您老人家自创的吧,想着樊子旭连忙捞掉仅剩的几片蛋花,喝完面汤熟练的用衣袖抹嘴,抹到一半楞了一下,他向来讲究惯了,何时竟变得这么粗鲁了。
      “师父,玄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茅麻子吧咂了下嘴,道:“说不准呐!他要不是自身内力纯厚早就不行了,银针逼毒太慢,要是有练化毒内功的人渡毒就好了”
      樊子旭道:“能上哪找这样的人”
      茅麻子道:“难呀,这世上不知还有没有练这等奇门内功的人”
      江小厘未痊愈的腿伤在马上摩擦的隐隐作痛,青桃比他早三日回宫,白修容神色凝重的分解了香料的毒性成分,宫中解药少了几种,只能先配出缓解片刻的解药,他赶在青桃前面抢了药就出宫,去锦川要半个月路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跑远路。
      “小厘,你怎么刚回来就又出去了?”荣沧扛着锄头,茹儿看到江小厘也跑了过来。
      江小厘拉住马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荣沧回头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茹儿甜甜的问道:“小厘哥哥,你去哪儿呀!远吗?”
      江小厘笑了笑,让马慢慢前行,“我去锦川,有点远,回来给茹儿带好吃好玩的”
      “哥哥再见”茹儿在后面挥手道。
      樊子旭今天钻了一片满是荆棘的山林,头发散乱衣服上粘满刺球,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现在的样子很是邋遢,他此时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舒服的衣服。
      只见茅麻子的院子外面躺着一个比他邋遢十倍的男子,穿着破洞的布鞋,头发脏乱的像狗窝,破烂的衣裳大敞着,露出不知多久没洗澡的黝黑皮肤,樊子旭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口,心想这人胸肌倒是挺大的。
      樊子旭问道:“你这人怎么躺在这儿,要乞讨也不看看这屋子多破”
      男子捋开遮住半张脸的头发,露出狭长的眼睛,爽朗的笑道:“小郎中好,我来找茅药师治病”
      茅麻子在院子里喊道:“不给他看,这臭乞丐没钱”
      樊子旭摸了摸头道:“这你也看到了,这老头子势力的很,要不你攒点银子再来”
      男子点头道:“那我明日再来”
      第二日樊子旭正要出门,男子站在门外,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道:“在下有银子了”
      樊子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昨天连半个子都没有,他哪搞来的钱,茅麻子捂着鼻子从男子手中拿走银子,“你这人太臭了,洗干净了再来”
      樊子旭傍晚回来时一群大婶小姑娘围在院门口,他走近一看,这还是那个邋遢的臭乞丐吗?
      只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不合身的蓝色粗麻布衣,松松垮垮穿着露出诱人的锁骨,身高腿长衣袖只到他小臂,裤子短的露出小腿,浓眉入鬓,眼窝略陷双目狭长,鼻梁高挺,脸上的棱角如线条般流畅。
      樊子旭汗颜,自己这个子貌似只到人家肩膀。
      “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茅麻子没好气的出来嚷嚷道,“你进来吧,剑留下”
      男子犹豫了一下,解下背上布条包裹的剑递给樊子旭,“劳烦小郎中帮我保管”
      樊子旭接过剑,剑身很沉,寒冷如冰的气息穿过裹的厚厚的布条传到手上,身上踹起一股电流般的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茅麻子问道“你有何病?”
      男子道:“在下何尚,我时常莫名失忆,感觉每个人都想杀我,有时片刻就恢复理智,有时像疯了一样杀了很多人才正常。”
      茅麻子思索了片刻道:“你犯病时是什么感觉?”
      何尚面带痛苦道:“身体热的就像要爆炸一样,只有杀人能让我舒服”
      茅麻子伸手把脉,神色变得凝重,“体温比常人高,你是漠芜人?”
      何尚点头道:“是”
      茅麻子诡异的笑了笑,看的樊子旭发毛,他果然去他床底下搬出了他的宝贝黑罐子,戴上手套拿了双长筷子小心翼翼的夹出一条张牙舞爪的小红蝎,“年轻人,这种红蝎你可认识?”
      何尚直接伸手抓过蝎子看了眼,“地狱蝎啊,这东西味道甜甜的,我打小就当糖豆吃”
      只见茅麻子两眼发光道:“这可是百毒中最为霸道的地狱蝎,老夫这辈子千辛万苦才得到一只,你竟然吃了还有命在,你身体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尚摸了摸头,“好像没什么毒能毒到我”
      茅麻子态度瞬间转变,温和道:“你们族人生活在漠芜这种遍地毒物的地方,想必有某种功法把剧毒转化为自身功力,据我所知这地狱蝎即便在漠芜也不多见,不知你是为何吃了这么多,你虽然能吸收地狱蝎的毒性,但是它携带的癔毒你化解不了,要是老夫没料错,每逢动用内力或者急火攻心之时你这癔毒便会发作”
      何尚点头道:“确实如您所说,我寻遍天下名医都没有办法,您可有什么办法化解”
      茅麻子沉呤道:“你这癔症我无法医治,不过我这屋子有个中了寒毒的人,我把他的寒毒渡到你身上,刚好能缓解你发作时的症状,不过你的功力会有几分受损”
      何尚眼睛一亮,“若能缓解,在下感激不尽”
      樊子旭激动道:“师父,玄朗有救了是吗!”
      茅麻子点了点头,“不错,事不宜迟,明日就渡毒,再晚怕他小子心智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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