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IRIS白未

13、少女的献祭

　　司南看着他在蛋糕上点蜡：“你在干什么？”
　　“给她过生日。”
　　“你确定那是她的生日吗？”
　　“我猜的。”
　　司南按了按额头：“虽然苏珊并没有说分数的基值是什么，但我相信，如果你乱猜的话肯定会被扣分。”
　　“我还有分被扣，那么那些没分扣的人呢？据我所知，能够得分的只有六个人。选对的照片，三人，选对的遗嘱，一人，选对的演奏会门票，一人，还有选对的生日一人。加上我有分可扣，尚且算是一个可能活着的人。那么，最后总有一个人要死，对不对？”顾雪奕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司南却是紧紧皱起了眉。
　　没有人能逃脱这一次的审判，即使再聪明，最后还要拼一拼自己的运气。这真是残酷的考验。这样的小事参与的人一定都看得出来，他们现在都被吓坏了吧？
　　“苏珊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司南苦笑道。
　　他不禁想起第一天，顾雪奕被迫在方思思和他之间做选择。无论怎样，这样的选择都不容易做吧？如果自己当时异地而处，会怎么选呢？
　　司南很快就后悔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思考这些问题上。他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下楼选出了照片，并且获得了自己应有的分数。
　　五分，一分不少。
　　其他几个人也陆续上楼，他们看到司南在物品中找到线索，也想上去试试运气。司南很想告诉他们：好运已经被他用完了，但最后还是没说这欠扁的话。
　　“你怎么啦？”大厅里又只剩下他和顾雪奕。顾雪奕居然找了块地毯坐了下来——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司南一时语塞。
　　已经是初夏，外面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室内的温度并不算太高。
　　大厅因为远离窗户，所以还开着灯。
　　司南犹豫了一下，迈开步子走向门口。他推开大门，走向前面的长廊。
　　院子里的树木被洗得青翠欲滴。
　　这是一个四合小院，院子的周围分布着小水渠，他通过中间田字的走廓到达了中间的小亭子。久违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他的心情却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有没有办法阻止哪怕是任何一次的裁决呢？这女人太可恶了，在文明不可达的地方任意处置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而我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雪奕却看起来比较平静。
　　他静静地看着那些人跑上楼，又下来，然后开始争论。
　　“什么也没有，那女人究竟怎么想的？要杀就痛快一点，不如我们冲出去吧？”说话的是钱林。他把袖子撸起来，露出小半个手臂。
　　“要冲你自己去冲，我还想多活一会。”说着，阿铁直接从演奏会门票中挑出一张来，交到了管家手里。
　　“两分。”管家发给他一张积分卡。
　　事情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顾雪奕挑了挑眉。
　　黄斌觉着脸，选了那份写着医院继承人的遗嘱，也递了上去。他得了三分。
　　方树看起来有些着急了，在方思思的生日和照片之间徘徊了好半天，终于在犹豫不决中挑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性，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刚成熟的樱桃。
　　方树获得了一分。
　　现在只有方思思的生日蛋糕上还没有插上蜡烛。当时顾雪奕插着玩了一次，但并没有交卷。李洛饶有兴致地看了顾雪奕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上前插上了他心目的理想的数字。顾雪奕再次挑了挑眉，他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结果还没被公布，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钱林快步冲了过去，也将自己的答案奉上，他所选择的日期与李洛只差一个数字。
　　然而管家看他时却给了一个遗憾的目光：“李洛得分二。”
　　钱林的脸立刻就黑成了锅底。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顾雪奕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现场的气氛一度紧绷。
　　周围一片死寂。突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大家齐齐把目光投了过去，然后又失望地移开。
　　是司南。他终于透完气回来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似乎有些吃惊——毕竟他出去最多不过半个小时。他显然低估了大家的求生欲，同时也低估了这些人说谎的能力。
　　刚来的时候，他们明明说自己与那个女孩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还能这么快找出答案？他们又不是侦探！
　　何况线索还那么少！
　　然后他又看向正在打坐的顾雪奕，他并没有交卷。于是他紧急的眉头不经意地舒展了一些。
　　“哎哟，我擦！老子居然是零分！”钱林抄起一把椅子砸在桌子上，东西立刻被打得一团糟。
　　管家看着被砸坏的东西心情很不好，他按了按额角道：“得分最低的那一位，今天晚上会作为陪葬，和方小姐一起上路。”说着他一招手，旁边的护卫便向着钱林走过去，钱林吓得往后一退，然后冲向大门。
　　大门后两个护卫立刻举枪对准他的额头：“如果你老实一点，至少还可以活上几个小时。”
　　“老实你个头！”钱林一手握住对手的手臂用力一拧，对方立刻在疼痛中失去手中的枪，然而旁边的那位显然不是摆设，他“砰砰”连开两枪，子弹从背部穿过，鲜血溅得到处都是。钱林倒下了。
　　爱哭鬼立刻吓得大叫，然后晕了过去。
　　司南没有想到他们出手这么快，暗暗咬牙。阿铁面色铁青，而黄斌算是这些人里面最镇静的了，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死掉的是个小角色。”顾雪奕嘴角抽了一下，吐出这样一句话。
　　这一次大家连个厌恶的眼神都懒得投给他。
　　苏珊的仆人们办事效率很高，现场立刻被收拾干净。两个大汉拖走了尸体，女仆们过来收拾了大厅，片刻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整洁。
　　然而大家还是可以闻到并没消散的血腥味。
　　管家挥手示意女仆们奉上下午茶：水果、牛奶、咖啡还有饼，以及一些精致的小点心。东西放在镶有金边的盘子里，银质的餐具被擦得闪闪发光。
　　“希望没有扫了大家的兴，同伴们会给陪葬品收拾好仪容，今天晚上的葬礼将会如期举行。仆人们为大家准备好了参加葬礼要用的服装和物品，请大家准时参加。对了时间就定在午夜十二点。天最黑的时候。”
　　司南死气沉沉地歪在椅子上。现在他确实一点都不纠结了，他都没机会。救人什么的简直不可能，连保下自己的命都成了难事。
　　他从来没这么愁过。
　　然而，顾雪奕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脑子里：死去的是个小角色。他扫视了一眼心怀鬼胎的众人，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