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IRIS白未

12、第一辑：少女的献祭

　　“我当然要陪你们一起。”苏珊邪恶地笑了，她几乎是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站了起来，手不经意地甩了一下：她有些怒了。但她很快又平静下来，冲着顾雪奕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雪哥，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收拾了那两个混账。但你别忘了，这里作主的人是谁。”
　　一直都知道昨晚她在看着，但被这么说出来司南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好在她是真的生气了，很快离开了现场。
　　她刚才明明可以一枪崩了顾雪奕，但是她没有。司南甚至有那么一刻为他而担心，但为什么呢？那女人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他杀了她的仆人。
　　大家又将目光转到顾雪奕的身上，他十分敷衍地笑了一下：“手痒，弄死了两个人。”
　　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杀人”这么残忍的事，没想到才来了两天，这个男人已经在他们眼皮底下杀了三个人。
　　而且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没几个人不觉得恶心。然而，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到了那一堆东西上面。那些照片——司南将目光投向那个爱哭鬼，她在第一时间选出了一张正确的照片，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女孩知道些什么。
　　大家显然也都这么想。然而她显然没打算分享自己的经验，此刻她再次陷入了沉思。
　　被选出来的照片被单独放在了另一边。那是个英气勃发的男人的照片，他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头发很短，戴眼镜，有点儿像职业精英。
　　虽然显有痕迹，但司南还是马上意识到这个男人长相的特殊之处。那眼角与鼻梁的轮廓，不是和死去的方思思有些相像？他有可能是她的父亲！
　　这女孩柔弱的外表下，掩藏着敏锐的洞察力呢！他不禁猜测了一下她的职业：记者？心理咨询师？或者摄影师？
　　仔细看过一遍苏珊留下的东西，司南走出了大厅。他径直往思思之前住过的房间走去——他想上那再找些线索。
　　一边走他一边思考，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是这座山？
　　如果苏珊的这一次抓捕不是随机的，那么她又是为什么呢？
　　没有无来由的杀戮，除非这个人是疯子。
　　好在他曾经是个警察，有些事情他知道得比普通人要清楚。既然她说这山叫巫山，那就且相信她吧。这山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他的目光不由地又回到了那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坐在一个缠满藤蔓的秋千上，她穿着白色的长裙，看上去很幸福。秋千的后面是一片水景，那院子里或许有个游泳池，或者小水塘。总之，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园子，或者是公园，或者是某位富翁的私人庭院。而女人的服装看上去并不华丽，她也没有戴过于昂贵的首饰。他不禁对女人的背景感到好奇。以方思思的穿着和举止来看，她生活的环境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也就是说，方雅文死后，并没有给她留下大笔财富。
　　从植物的分布情况来看，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初夏。
　　顾雪奕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把玩手中的项链，注意力却投在司南被阳光照射的侧脸上。
　　他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将近二十分钟，真的不会累吗？顾雪奕一边笑一边想。
　　“秦燕选出的那张照片，是这女人的情夫。”他左手托着下巴想了想，“他们必然是不见得人的关系，不能方思思不能跟她母亲姓。”
　　“所以这张照片很有可能是在男人的某一处私人别墅里照的，对吗？”
　　“对的，但这张照片只值三分，所以，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事件的关键。”顾雪奕开始翻看方思思的钱包，事实上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手提包，而且那里面能够容纳的东西非常有限。
　　顾雪奕干脆地把整个包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个个去挑拣。
　　“化妆品，香水，还有卡包。”他一边拣一边说，司南随着他的手一直移动，最后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小小的针线包上。
　　“蓝瑟大酒店？”那显然是一个酒为客人准备的针线包，他又想起方思思当时穿的衬衫，那上面的扭扣似乎确实被缝过。那是一件手工定制的衬衫，按理说方思思不该花钱去买这种东西，毕竟一件就抵其它品牌好几件的钱，以她的能力消费不起。
　　“这酒店应该是五星级。”司南又说。
　　“当然是五星级，如果你经常住酒店就应该对它很有印象才对，这家酒店以私人业务花样奇多而著称，据说是外国旅人来华的首选。”说着，他又再次将目光投向司南，似乎不相信他没有出入过这样的场所：“你和琛哥深，难道没有去过他们的会所吗？”
　　司南没有回答他这一句有点探究的问话，而是巧妙地避过了：“这女孩也不应该会出入像这样的酒店才对，除非有人买单。”
　　是的，除非有人买单。而那十张照片里会这样做的男人并不多，司南在脑中排除了几个人。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另外的三个人身上。
　　只有三个了，那么到底会是谁呢？就在他快要陷入沉思的前一秒，顾雪奕又说道：“虽然你不认识那个男人，但是不巧，我们曾经在同一所高尔夫会所里打过球。本来我们业务上并没有往来，是说不上话的，可惜，他实在打得太好了。”
　　他似乎在回忆一件往事，而且这事已经过去了好久。
　　他拿着那个针线包又看了好久，然后视线又重新回到了女孩的那张照片上。她的身后是一个湖，不论怎样，它更像一面镜子。所以，那里面不该倒映出一点什么来吗？司南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他平时是绝对不要戴这玩意儿的——太影响形象了。它完全可以遮住自己那双大眼睛。
　　然而眼镜戴上去的那一刻，他简直不要太惊喜。
　　他突然起身，冲着顾雪奕灿烂地一笑：“走吧，去拿走属于我们的照片。”然后就快速下楼，从那一堆照片中选出一个穿西服男人的照片来：“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这五分我赢定了。”顾雪奕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司南手中的照片，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一下。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毕竟你是我挑中的人。”
　　说完他又坐下来小心地往桌上的蛋糕插上了几个数字。
　　“安息吧，女孩。”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