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新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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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祯的声音却不温不火：“不如此，又如何做得了重石掌门？”
谢凝晖闻言猛地抬头，满脸诧异地看向维祯，维祯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何渊脸上满是纠结不忍之色，又看向维祯，
维祯向何渊道：“任命新掌门吧！别忘了你对朕的承诺。”
重石众人本来皆屏息不语看着这边的动静，这时听闻要换掌门，有人终于忍不住了，重石三老之一的廖荃荪道：“陛下究竟要拿重石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不上不下的，突然要换一个毫无阅历的晚辈做重石掌门到底怎么回事？”
维祯并不说话，只冷冷瞥了廖荃荪一眼。维祯丝毫不会武功，但他这一瞥，却极具威慑力，立时让廖荃荪感觉如芒刺在背，噤口不言。
何渊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廖荃荪说道：“我们已经老了，重石该交给年轻人了。”
廖荃荪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目下这个情形，维祯要对重石做什么，又有谁能拦得住？罢了，换掌门总比被灭门要好。
何渊回过头，望向谢凝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铁牌。这块铁牌，是重石的开山师祖徐坊用入山之后冶炼的第一炉铁铸就的，被当做重石的掌门令流传至今。
何渊看着谢凝晖，嘴唇竟然颤抖起来：“这枚掌门令现在就交予你手了。以往每次掌门交接，新掌门都要焚香沐浴，接受祖训。但我今天不打算讲那套旧话讲给你听，你就凭你的本心去做就好。我，……”讲到此处，何渊吐字艰难：“我不是一个好师父，也不是一个好掌门。你会做得比我好！”
“师父！？”谢凝晖尚未从震惊中缓解出来，望向何渊的眼睛里满是疑问，却没有去接那枚掌门令。
何渊拉过他的手，将掌门令放在他的手心里，又将他的手合上，紧紧握了一握，然后放开。随即转头，对自己其他的那十三个门徒说道：“从此以后，你们要谨遵谢掌门号令。如有违抗者，就如同违逆师命，谢掌门可凭门规处决。你们即刻就跟随谢掌门回山去吧！”
那十三个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一时竟没有人出声作答。
“那师父您呢？”谢凝晖问道。
“我和你师伯、师叔和师叔祖们会留在京城。”何渊答道。
“师父……”谢凝晖声音轻颤。如果何渊留在京城，拘在维祯脚下，想也知道一身的功夫是留不住了，从今就只能做摆设和傀儡。
对于这个师父，他曾经万般敬仰，也曾经愤怒失望。如果不是重石突然遭遇灾厄，他本想找机会脱离师门，远离何渊。但如今真要以这种方式与何渊告别，他却又万般担忧与不舍。
谢凝晖心中若沸水一样翻滚，索性心一横，向上望着维祯道：“陛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难道就没有想到，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你当傀儡一样驱遣？如果我要是不愿意做重石掌门呢？”
维祯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么你带着这些小朋友回重石，老老实实练功铸铁。要么这个世上从此就不再有重石了，你选一个。”
谢凝晖盯着维祯，连日来压制的怒火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为什么那些权高位重者，总是要任意操控他人的命运？为什么他们会以把别人当做蝼蚁一般戏弄为乐？
他如今内力磅礴，却又还没有学会收放自如，这一怒，浑身劲气外放，气势迫人。
维祯身边的那几个内侍都是大内高手，见此情景，各自上前一步，紧紧盯住谢凝晖，只待他稍有动作，就要让他立毙掌下。
维祯本来一副懒散无聊的样子，见此情景，反而大感趣味，坐直了看着谢凝晖。
这个孩子果真是有点意思，难道还想当第二个何渊不成？
“凝晖，退下！”何渊在旁喝止，现在务必以隐忍为上，否则结局不可收拾。
谢凝晖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但他气血翻涌，怒气勃发，竟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样。这与他平时的性情大不相同，谢凝晖自己也觉察了，心中更觉惊异。
“朕刚刚让人把内力灌注给你，好让你顺顺利利回重石当掌门，你立马反过来就要拿这功夫来对付朕吗？”维祯带着戏谑的神情说道：“好，就算你不怕重石被灭门，那你怕不怕你好兄弟张元济被砍头？”
“什么？”谢凝晖瞪大了眼睛，“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维祯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朕多年来招揽静安派未果，你被收拿之后，你那好兄弟就自己找上门来，说是愿意在军中效命，随军戍卫边境，条件是放你出来。我已经任命他为四品都尉，在兵部待命了。”
谢凝晖心中五味杂陈，恼怒更甚：“那便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我做的事又与他什么相干！”
“朕愿意。”维祯凉凉地说：“他现在是朝廷命官，要如何朕说了算。”
谢凝晖紧紧握住了双拳，浑身肌肉紧绷，胸口起起伏伏，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拳头，低下了头。
“谢凝晖听命！”
何渊在谢凝晖背后沉声说道。
谢凝晖慢慢转过身，跪在了何渊身前，磕下一个头去。
何渊弯腰扶起了他，眼光深沉，有无数话想要叮嘱，却都梗在了喉头，最后只说道：“回去用我教你方法，勤练吐息。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只有这个是重中之重。你明白了吗？”
谢凝晖并不能完全明白何渊话中的深意，只道是何渊让他要韬光养晦，安心练武，不要参与江湖纷争，点头郑重答应。
何渊却似并不能放心，一手扶着谢凝晖的肩，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中有遮盖不住的痛惜、懊悔之色，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维祯打断了：
“好了，既然新掌门已经接任了，就即刻启程回重石去吧。”说着一挥手，身边随即有一名内侍过来，对谢凝晖道：“谢掌门，请把！”
谢凝晖看大势已定，索性不再踌躇，与那其余的十三名弟子再次对着何渊及其他几位尊长郑重叩拜，转身出门而去。
何渊站在门边，目送谢凝晖等人远去，等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豁然转过身，满腔愤怒地对维祯道：“我答应你留在京中，让谢凝晖担任重石的新掌门！但是却没应允你用这种手段对待他！”
维祯冷哼一声：“朕还用你应允吗？不用移山倒海之法注入内力给他，他能短时间内有这么深厚的武功？没有深厚武功，如何使重石众人信服？”
“他有天分又刻苦，假以时日，自然能大功告成。而如今你用这种狠厉手段对他，使他根基大伤，他、他有可能活不过三十五岁！”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新掌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