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易安》一宁不宁

22、尊客来了

　　等白宴宴再一次去学堂的时候，又是一个几天后。一个女孩子几天没去上学，苏学士嘴上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白宴宴的字要求的越发严格。

　　白宴宴下午散学以后直接就去霞栖楼，让乌霁想找她学琴都找不到人……白白磕了三个头拜师。

　　霞栖楼的海报引起了整个京城的注意，因为那个耸动的标题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四个帝王的婚姻围城》。

　　四个帝王大家都明白，婚姻也明白，就是那个围城是什么意思？而且，从来没有哪一家戏班儿敢去演绎皇家的故事，尤其是关于帝王的，觉得命太长了吗？

　　这也是白宴宴想了很久，问了吕大叔和自己大哥，反复确定没有规定不能演绎皇家的故事之后才确定的。

　　霞栖楼这次可以说是釜底抽薪，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个计划上了，所以白宴宴也是更加的认真。

　　她给六个歌妓亲自排练，忙到连家也顾不上回，学也顾不得上。白振气的不行，好几次都想去把她抓回来，但都被乌月拦住了。

　　“你怎么拦着我？”

　　“主君，宴宴不是个受拘束的人，你让她天天在家绣花，你觉得她会开心吗？索性她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教别人弹琴罢了。即使她闯了祸也不怕，不是还有我们，还有成家吗？”

　　“……你什么时候也被她收买了？”

　　乌月只是笑笑不说话，白振看看她，又不好说什么，摔了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有了嫂子帮忙，没有人再来抓白宴宴回去了，但却迎来了另一个人，乌霁。

　　他来的时候白宴宴还吓了好大一跳，他不是在好好上课吗？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找你。”乌霁说的很干脆。

　　白宴宴看了他一眼，继续在画纸上忙碌，“什么事啊？”

　　“我已经拜你为师了，你什么时候教我弹琴？”

　　“你没看我现在忙着呢？我连学都不上了，哪有空教你弹琴？”

　　乌霁看她画几笔就要想想，有的时候还挠挠头，仿佛很苦恼的样子，他有些好奇。

　　“你这是画的是什么啊？”

　　“衣服，我在设计衣服。”

　　“你没有衣服穿吗？为什么要亲自设计？而且，你这衣服是什么款式？怎么奇奇怪怪的？”

　　“这不是穿的衣服，是舞台上的演出服。”

　　“演出服？”乌霁觉得很奇怪？“那为什么是这样的？”

　　“现在我还没画好，当然怪了，等衣服做出来就好看了。”

　　“哦……”

　　“你回去吧！我们之间的拜师也不过是个玩笑，你别天天追着喊我师父了，我有空了当然可以教你，但那只是朋友的交流，再不是师徒了。”

　　“那不行，反正我已经磕头拜师了。”

　　“……！”白宴宴在心里叹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自己是喜欢看他的那张脸，但自己的偶像也没有这么孩子气啊。

　　白宴宴继续画画，乌霁看了一眼说道：“师父，你的这个画也太难看了吧！”

　　“是吗？难看吗？”

　　“很难看！”乌霁毫不留情的说。

　　“……！”

　　白宴宴只会画个简单的漫画，让她用毛笔画画本就是为难人了，但其他人都是忙的不得了，只能自己下手。

　　“现在你还当我是你师父吗？”

　　“当然！”

　　“过来，替我画几笔。”

　　“这……这如何画？”

　　白宴宴把自己画的拿开，给他重新铺一张宣纸，“你帮我画一顶凤冠，就是成亲时候戴的那种，不用太写实，发挥你的想象力，能夸张就夸张，要多好看就多好看的那种。”

　　“师父，你要凤冠做什么？你就这么恨嫁？左仆射不是说了端午节过了就纳采下聘吗？”

　　“恨嫁你个头啊，这是舞台上要用的。”

　　“舞台上要用的？那为何不去买一个现成的？”

　　也对哟！白宴宴怎么把商店这茬给忘了。这里的商业可是很不错的，买什么只要有钱就行，为何自己还要苦哈哈的在这里从画设计图开始呢？

　　“对对对！徒弟，还是你聪明，师父谢过了。”

　　乌霁还有些不好意思，害羞了一下，说道：“师父，你天天在这里不去上学，左仆射都知道了。”

　　白宴宴心里一虚，“他……知道了？”

　　“嗯！”

　　“知道便知道呗，我的事现在还轮不到他管呢！”

　　“不是！左仆射说上次他惹你生气了，这些日子朝廷接到南方涝灾的消息也是日日忙碌，他没有空来见你。”

　　“那就不见了呗！”

　　既然决定要去买，白宴宴就不在这里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把纸张收拾了，转头问乌霁：“你带的可有钱？”

　　乌霁点点头，“带了，做什么？”

　　“有多少？”

　　“只带了一些散碎银子和一张银票，师父，你要做什么？”

　　“银票？多大的？”

　　“一百两。”

　　白宴宴打了个响指，“那就行，走，跟我走。”

　　“师父，去哪里啊？”

　　“走就行了。”

　　白宴宴带着他来到了朱雀门的外街巷，这里基本全是衣服首饰书籍胭脂古玩的店铺。

　　白宴宴带着乌霁逛了快要一个时辰，基本买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的她也下了单子，让店里的工匠帮忙做，过几天就可来拿了。

　　但乌霁的一百两也是花的一干二净。让赶车的小厮把东西全都放到车上，两人往回走。

　　“师父，你买这么多东西要做什么啊？”

　　“唱戏啊！”

　　“唱戏还用孝袍子？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今日用了你一百两，过几日我就还给你。”

　　“不用了，你是我师父，我就当交束滫了吧！”

　　“好吧！我现在没空教你，不过……你要是愿意学的话，可以来霞栖楼，我天天都在那里教琴的，你不就可以跟着学了？”

　　“啊？去那里啊？”

　　“怎么？瞧不起我们？”

　　“我哪有？只是我去了，就不能听苏学士的讲课了。”

　　“那个老头儿的课有什么好听的？反正话跟你说了，来不来在你。”

　　“哦！你让我想想吧！”

　　“那你就慢慢想吧！”

　　那个白宴宴就是专门儿用来博人眼球的海报，经过口口相传，终于传进了皇宫，还有人告诉皇上左仆射的未婚妻也参与其中……为这，成瑾和白振这个工部侍郎还专门被宣进宫问话，幸亏皇上心情不错，还说想要亲自去看看那个放出大话的戏楼。

　　皇上是个雷厉风行的皇上，说完没两天，就带着几个人出了宫，来到了霞栖楼。

　　他们去的时候，白宴宴正特意带妆和几个人在正式舞台上彩排，这时门开了。

　　白宴宴站的高，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里的三皇子，刚开始三皇子还没认出穿着大红嫁衣的白宴宴，直到她下来了才认出，急忙给他提示，手指往上指了指。

　　白宴宴瞬时接收，原来是皇上来了，她的计划成功了。又看到三皇子在两个人的身后，看来皇帝身边的那个就是太子了……真好，该来的人全来了。

　　“各位看官，我们是锁着门的，没有演出。”

　　“哦！我们是路过这里的，看到门外挂的水牌儿，有些好奇，便想进来问问。”说话的是皇上。

　　“原来是这样，尊客请坐。”白宴宴给他们让座，开玩笑，就算装作不认识，也不能让皇上站着。

　　“你们也坐吧！”皇上对后面的人说道。

　　“是！”

　　“请问尊客贵姓？”

　　“姓司。”

　　“原来是司老爷，失敬！”

　　“好说。”

　　“刚才尊客想问什么？”

　　皇帝打量了一下白宴宴身上穿的衣服，问道：“你这是什么衣服？红色的，有些逾矩了吧？”

　　白宴宴笑道：“尊客不知道，我们这是唱戏穿的衣服，你看还有这么长的水袖呢！这样的衣服，如何能穿的出去？”

　　说完，白宴宴甩了一下差不多一米长的水袖，然后又收了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穿成这样，又戴着凤冠，扮演的是什么？”

　　“是一个新嫁娘。尊客可曾听过关于唱戏的一句话？”

　　“什么话？”

　　“叫做：金榜题名虚富贵，洞房花烛假姻缘。”

　　“哦，这做何解？”

　　“这台子上唱戏全是“戏”而已，哪有什么真的呢？就算你扮演一个状元爷，甚至皇帝，等下了台，还不是吃自己的窝窝头就咸菜？”

　　皇帝笑了，众人也笑了，“小娘子说的是。那……你们这里有这么好看的戏，为何不开门迎客呢？那你们又以何为生呢？”

　　白宴宴语气立刻变了，声音中都带着丝丝颤抖，“尊客，不瞒你说，我们这里以前是天天坐满的。尊客可有听过《赛马》这首曲子？”

　　“听说过，但却没有没有真正听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是别人说的那么美妙。”

　　“尊客想听吗？”

　　“哦？你们这里会演奏？”

　　“不瞒尊客，这首曲子本就是为了三皇子凯旋，我们呕心沥血创作的，三皇子和很多大人都是听过的。现在，因为一些别的缘由，我们不能开门演出了。”

　　“哦，专门为三皇子创作的？”皇帝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司徒齐，司徒齐对他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如此，那我们可以一饱耳福了。”

　　“是！尊客先稍作等待，我去后面说一声。”

　　“请便。”

　　白宴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皇帝身边的太子，他眼里虽有些惊慌，但身体仍然是气定神闲的。

　　哼……今天非得好好让你爹治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