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绯缺落

17、第 17 章

　　“蜂巢”总部的地图在应急灯下铺开，粗糙的线条和标注诉说着反抗军付出的鲜血与代价。汉克用一根炭笔指点着，语气凝重。

　　“地表部分是伪装成废墟的防御工事，真正的核心在地下至少三百米。入口有三处，但常规巡逻队只走主入口和应急通道。这里，”他的笔尖点在地图中心偏下的一个区域，“是旧斯塔克大厦反应堆所在的核心区，现在是九头蛇的能源中枢，也是警戒等级最高的地方。”

　　莎拉女士补充道：“我们曾有小队尝试从废弃的维修管道潜入，但都在深层感应区被发现了，无一生还。‘蜂巢’的防御系统融合了斯塔克工业和九头蛇的最新技术，几乎无懈可击。”

　　史蒂夫仔细研究着地图，将每一个细节刻入脑海。他注意到一条几乎被忽略的、标注为“已废弃/高风险”的狭窄管道，它绕过主要防御层，直接通往核心区附近的一个旧物资储备库。

　　“这条管道呢？”史蒂夫指向那里。

　　汉克皱起眉：“‘铁棺管道’。很多年前的一次地震让它结构严重受损，内部充满了有毒气体和不确定的塌方风险。而且入口被深埋在上万吨的废墟下面，根本不可能进去。我们早就放弃这条路了。”

　　“但它的出口，或者说原本设计的出口，离核心区很近。”史蒂夫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如果内部结构没有完全崩塌，这可能是唯一一条不被严密监控的路径。”

　　“那是自杀，罗杰斯！”汉克提高了音量，“就算你能挖开入口，里面的环境也能在十分钟内要了你的命！更别提可能随时塌方把你活埋！”

　　“我有增强的新陈代谢，对毒素和缺氧的耐受性比普通人强很多。”史蒂夫平静地回答，“而且，这是我目前看到的唯一机会。正面强攻毫无胜算，只有出其不意。”

　　莎拉女士担忧地看着他：“孩子，我们知道你想救你的朋友。但这样做太冒险了。”

　　“留在这里等待，托尼的风险只会更大。”史蒂夫抬起头，眼神坚毅如钢，“我必须试一试。请告诉我入口大概的位置，以及管道内可能遇到的具体危险。”

　　汉克看着史蒂夫，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些为了渺茫希望而慷慨赴死的同伴。他最终沉重地叹了口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入口大概在这个区域，原本是一个小型地铁通风井，现在上面是斯塔克大厦倒塌后形成的巨型混凝土山。至于管道里面……除了结构不稳和毒气，传说还有一些……清理失败的实验体在游荡。没人知道是真是假，但进去的人都没出来。”

　　实验体？史蒂夫心中一凛，但并未动摇。“明白了。谢谢你们的信息。”

　　他需要装备。反抗军资源匮乏，只能提供给他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效果存疑）、几支高能量浓缩营养剂、一个自制的小型氧气瓶（容量有限），以及一些基础的攀爬工具。

　　“祝你好运，队长。”埃米尔将装备递给史蒂夫，眼中充满敬意和担忧。

　　“如果我们能引开一部分守卫的注意力，”汉克突然说道，“也许能为你创造一点机会。虽然效果可能微乎其微。”

　　史蒂夫立刻拒绝：“不。不能为了我让你们暴露和牺牲。这是我的任务。”他不能连累这些已经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们。

　　莎拉女士走上前，将那个刻有斯塔克工业标志的手环解下来，递给史蒂夫：“拿着这个。如果……如果你真的能找到托尼，无论他是哪个世界的托尼，把这个给他看。也许……会有点用。”

　　史蒂夫接过手环，冰冷的金属触感却带着一丝暖意。他郑重地点点头，将它小心收好。

　　夜幕降临，是行动的最佳掩护。史蒂夫在反抗军成员的指引下，悄然离开地下据点，融入了纽约废墟的阴影之中。

　　根据地图指示，他来到了那片巨大的混凝土废墟前。曾经高耸入云的斯塔克大厦如今只剩下一堆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楼板，如同一个巨人的坟墓。他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在废墟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找到了那个被几乎完全掩埋的通风井盖。

　　挪开沉重的井盖，一股混合着腐臭和化学试剂味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通道向下延伸，深不见底，黑暗如同巨兽的口腔。

　　史蒂夫戴上防毒面具，检查了一下装备，深吸一口气，毅然钻了进去。

　　下降的过程漫长而艰难。通道内壁湿滑，布满锈蚀和尖锐的突起。他只能依靠臂力和有限的落脚点一点点向下。越往下，空气越发稀薄，防毒面具的过滤器很快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嘶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终于触到了实地。这里就是“铁棺管道”的起点。手电光柱扫过，眼前是一条直径约一米五的圆形管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色彩诡异的苔藓和粘液，许多地方可以看到明显的裂缝和塌陷痕迹。管道向前延伸，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偶尔滴落的水声打破死寂。

　　史蒂夫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向前跋涉。脚下的地面黏滑不堪，每一步都必须异常小心。他能感觉到面具下的空气越来越灼热，毒素正在缓慢地侵蚀他的身体，即使有超级士兵的体质，也开始感到头晕和恶心。

　　走了大约一公里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根据地图，向右是通往旧物资储备库的正确方向，但那条管道被一大块塌陷的混凝土堵住了大半，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缝隙。而向左的管道，地图上标注为“未知/高危区域”。

　　正当史蒂夫准备清理右侧缝隙的障碍物时，一阵细微的、仿佛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从左侧的黑暗深处传来。

　　他立刻关掉手电，屏住呼吸，将盾牌挡在身前。

　　刮擦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湿滑的拖行声和一种低沉的、非人的喘息。

　　突然，一双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在左侧管道的黑暗中亮起，接着是第二双，第三双……

　　实验体。传说竟然是真的。

　　史蒂夫的心跳加速，但握盾的手稳如磐石。他慢慢后退，背靠右侧被堵住的管道口，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唯有一战。

　　黑暗中，那些扭曲的身影逐渐显形——它们依稀还保留着人形，但肢体极度不协调，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嘴巴咧开，露出尖利的牙齿，眼中只有原始的饥饿和疯狂。

　　它们发现了史蒂夫，发出一阵兴奋的嘶吼，猛地扑了上来！

　　史蒂夫怒吼一声，星盾迎着第一个扑来的怪物狠狠砸去！

　　砰！

　　战斗在这座埋葬着过去荣耀与悲伤的城市地底，在这条被遗忘的死亡管道中，骤然爆发。史蒂夫·罗杰斯，为了拯救挚友，踏上了穿越地狱的征程，而地狱的第一道关卡，便是这些被黑暗吞噬的扭曲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