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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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南城那天，很多人来送，罗晓跟着江归然一行人的车子，沾了不少光。
也不知道是大伙太热情，还是罗晓经历过大事之后心性变了，被人感谢的时候，她愣是不好意思地直往江归然身后躲。
李龙飞瞧着，笑得很不地道，“您好歹也是一总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脸皮突然就薄得和纸一样了？”
罗晓心里躁着，不爽地扯了下江归然的衣服。
江归然回头，声音很淡，但整个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友善，“再耿直的人谈起恋爱都会变得娇气，你没试过，不懂。”
李龙飞一口老血直逼胸腔。
哼！回去他就找个小妹子搁家里养着，看谁矫气过谁！
不过，谈恋爱似乎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子，连江归然这种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的人竟然都会有这么爱笑的时候。
“看来真得找个妹子搭伙过日子了。”李龙飞叹气。
猴子啃着馍馍，在他心口捅刀子，“你那是找老伴儿好吗？”
李龙飞提脚就踹了过去。
阴霾散去，来时沉重的心情，如今阳光灿烂，回去漫长的路就显得不那么煎熬，大家一路高歌，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进了临安。
到了市区，大家各自回家。
罗晓和江归然同路，先去了中科。
罗晓不在的这段时间，蔚蓝一直有向她汇报中科的情况。
和严涛猜想的一样，罗家那群亲戚成天来闹，搞得整个中科鸡飞狗跳，更有无良媒体在罗晓没被救出来之前恶意揣测她已经葬身地震，导致中科股价大跌，一连被撤了好几个大单。
好在，罗懿在事发后第二天及时回来了。
罗懿是国际知名的独立服装设计师，她虽然没有参与中科的运营，但毕竟是这一辈的亲孙女，如果她主动接手中科，没人争得过她，再加上她在时尚圈的影响力，中科那些老客户哪怕是为面子也不会继续撤单。
有罗懿在，中科总算有惊无险。
现在，他们只等罗晓回来，把中科完完整整地交还给她。
“蔚蓝，晓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不过几天就瘦了一大圈的松果戳着饭菜，担心地问。
虽说她们每天都有和罗晓视频通话，但毕竟没亲眼看到罗晓，还是不能完全安心。
蔚蓝把松果戳到办公桌上的饭菜收拾干净，给她添了杯温水，“说是昨天动身返程，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到。”
“嗯。”松果往嘴里塞了口饭，表情很是沉重，“晓一进中科就被派到了华北分公司，和那里的感情比这里深得多，也不知道她这几天怎么过的。”
“放心，有江归然陪着，问题应该不大。”
“屁！有她在我才不放心！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晓先下手为强把人睡了，万一人只是嘴上答应得好，其实心里不情愿，那晓不得雪上加霜伤心死？”
“……”蔚蓝低着头吃东西，无视松果的问题。
松果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继续脑补，“我觉得江归然可能是个变态，你怎么看？”
“我想先听听你的分析。”一道格外好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松果放下筷子，认真说道，“谁会冒险去救一个和自己没有感情，还把自己给睡了的同性？听好，对象可是同性！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和晓一样弯得彻底！”
“问题的症结如此明显，你竟然……”松果嫌弃地回头，准备好好教育这个把脑子遗留在母胎里的人。
看到身后皮笑肉不笑的罗晓和干脆没表情的江归然时，松果尖叫一声坐在了桌上。
“晓，你，你回来了啊。”松果战战兢兢地问，最尴尬莫过于说坏话被本人抓到。
罗晓收起笑，一个字没说，径自离开。
江归然跟在罗晓身边，寸步不离，过去几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她们习惯伸手就能触摸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松果坐在桌上控诉蔚蓝的无情，“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蔚蓝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微微笑，“最近的工作环境太压抑，总得有人勇于献身改变现状，我替中科上上下下感谢你的无私奉献。”
松果，“…………蔚蓝！”
罗晓带江归然去了自己办公室，她先前和罗懿打过招呼说今天到，罗懿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等她。
“我在外面等你。”走到罗晓办公室门口，江归然停下脚步说。
罗晓虽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说：“好，我尽快。”
江归然，“不着急，我等你。”
罗晓笑着，捏了捏江归然手心，“我着急。”
话落，罗晓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江归然站在外面，不经意从未完全合上的百叶窗里看到罗晓主动抱了罗懿。
她似乎……对罗懿很依赖。
江归然攥攥手机，心里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具体的她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就是莫名想扯东西。
……
办公室里，罗懿看到罗晓平安回来，一颗心终于落地，拉着她问不完的问题。
罗晓均认真回答，最后，捏捏发烫的耳垂低声说：“姐，我和她在一起了。”
罗懿愣了下，对罗晓眉眼之间淡淡的羞涩感很陌生。
很快，罗懿反应过来，肯定地问，“江归然？”
罗晓，“嗯。”
罗懿放开一直与罗晓交握的手，身体向后靠着沙发，表情淡了不少，“也好，你等了她这么多年，是该有个好结果。”
罗晓摇摇头，回忆起去华北之前俞老师和她说的话，“过去未必是我一厢情愿。”
“嗯？”罗懿没懂。
罗晓笑了下，岔开话题，“姐，这次谢谢你了。”
罗懿，“跟我客气什么，不过，后面一段时间有你忙的。”
“嗯，伤亡员工家属抚恤，分公司重建，项目开展，员工安置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没一两个月处理不完。”
“注意身体。”罗懿语气里没什么感情，像是在说普通的公事一样平淡，“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走，晚上陪我回家吃个饭？”
罗晓的笑容瞬间消失，“回去干什么？看那群巴不得我死在地震里的人演什么手足情深？对不起，免费的戏我也没心情看。”
“晓晓！”罗懿难得严肃，“毕竟奶奶还在，你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该回去和她报一声平安？”
罗晓站起来，两手不自觉地颤抖，她根本压不住情绪，“姐，她有多讨厌我别人或许不知道，你难道也不清楚？”
“清楚。”
“那你怎么忍心让我回去那里，让她一次次揭我的伤疤？”
罗懿交叠着双腿，没有一丝歉意，“血缘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罗晓一瞬不瞬地看着罗懿，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片刻，罗晓恢复正常，冷淡道，“我先走了，她还在外面等着。”
不等罗懿回话，罗晓快速转身离开。
罗晓没看到在她转身后，罗懿突然冷下去的表情，可江归然看到了。
看到之后，她心里那股始终下不去的异样更加明显。
“走吧。”罗晓从办公室出来，对江归然说。
江归然收回视线，语气稍显生硬，“好。”
两人沉默着出了中科，中途遇到蔚蓝和松果，罗晓像是没看到一样和她们擦肩而过。
走到楼下，江归然拉住下一脚就会踩空的罗晓，疾声道，“小心！”
罗晓后知后觉，退了一步，在台阶前站着。
江归然抿了下嘴唇，不知道怎么问，“公司情况不好？”
罗晓笑了下，否认，“没事。”
江归然眉头紧蹙，罗晓这么笑比哭还难看，说没事谁信。
“你是不是想家了？你家在哪儿？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死里逃生后想家是常态，江归然只后悔自己没有早早想到。
“不了，家里没人担心我。”罗晓随口回答，之后转了下手腕，挣脱江归然的手掌率走下台阶。
她踽踽独行的背影像极了小时候那个落寞的连晨。
江归然心里的异样变成无法压抑的痛楚。
一个女人，在外受了惊吓，受了委屈，回到自己的地方却只有这么一句把苦都抹去的‘没人担心’……
江归然快步走到罗晓身边，稳稳牵住她冰凉的左手，“可是我想带喜欢的人回家报平安。”
罗晓怔在原地，诧异地转头看着江归然平静的侧脸，“你说什么？”
江归然望着前方，把此刻最深的激动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走之前，我妈让我好好回来，我答应她了，也做到了，现在还差回去亲口告诉她一声我回来了，你，愿意帮我作证吗？”
江归然握紧罗晓的手，睫毛微颤，“证明我很好，比之前一个人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
罗晓虽然在自己人面前情绪变化多样，但她自认不是个感性的人，可江归然此刻一句模棱两可的表白竟然让她眼眶发热。
“……好。”罗晓张开嘴，只能发出一个无声的好。
江归然等不会到回应，侧过头，假装平静的目光里实则藏着紧张，“你不愿意？唔！”
一个毫无征兆地亲吻，终结了江归然所有的不确定。
罗晓急切地缠着她，强势又专横。
江归然初时顺着罗晓，舌根的痛意渐渐清晰时，再也无法伪装冷静自持。
江归然放在罗晓腰间的手移到一处轻按。
“嗯！”罗晓身体一抖，缩着脖子靠在江归然肩头捶了下她的肩膀。
江归然抱着罗晓，心情轻松了许多。
看来，回程时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并非只是受罪，至少，她发现了罗晓的一处‘软肋’，以后，应该大有用处，现在……也不能浪费。
不等罗晓缓过神，江归然以绝对占有的姿势一手拥着她，将她按向自己，一手勾住她的下巴，不断加深这份让人沉迷的温柔。
江归然没有经验，可谁挡得住唇舌纠缠时那种止于表象却能深入灵魂的感觉？
罗晓早就无法自拔了。
“跟我回家？”江归然在罗晓耳畔轻声问。
罗晓云里雾里，脑子里没多少意识，“好。”
放在以前，江归然绝对无法想象不过一个亲吻就能撩得她骨头发软，现在，她爱极了这种感觉。
大概，爱情的滋味皆是如此，只一次，就会让人上瘾。
江归然微微侧脸，亲了下罗晓泛红的耳尖，随后与她十指相扣，往家的方向走去。
夜幕渐渐让这座繁华变得沉默孤独时，两人到了饺子馆。
江母的脚还没好彻底，李阿姨自告奋勇跑来帮忙，一看到江归然，李阿姨大叫一声，“老江！”
同时扑过来抱住了江归然，大声哭诉，“然然，你可算回来了，老江她不是人，是魔鬼！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她剁成饺子馅儿了！”
江归然不得已，放开罗晓改为虚抱着李阿姨，笑问，“我妈怎么了？”
李阿姨，“她要吃了我！”
“你怎么不说说自己都做了什么！”江母气呼呼地说。
李阿姨告状被抓了个正着，飞一般放开江归然逃走。
江母哼哼两声走过来，朝着她的背影威胁，“明天就把你剁了包饺子！”
“我以后都不来了！”
看到李阿姨落荒而逃，江母满意地笑了笑，随后看向江归然说：“回来了。”
很淡一句话，像是江归然此来不过是日常归家，并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可谁都知道，江归然此行困难重重，江母必定日夜担心。
“妈，对不起。”江归然歉疚地说。
江母摆摆手没说话，转身往里走。
江归然下意识跟了一步，声音高了些，“妈，我带了个人回来见你。”
江母，“我知道，小罗，你同事。”
江归然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也是女朋友。”
江母微跛的步子猛地顿住，她对这个消息的反应可从僵直背影中分辨一二。
江归然一颗心悬在高空，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罗晓走到江归然身边，握着她的手，与她一起面对即将来临的困境。
数秒后，江母慢动作似的转过来，冷漠的目光比寒冬腊月的雨更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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