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他》图吹

7、第 7 章

　　陈越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后倒车转向。
　　爱琴湖。
　　他轻车熟路，穿越舞池的时候一个扭着曼妙舞姿的女人非要请他喝酒，他不断推脱，最后有些狼狈地脱离这片区域。
　　江海在后面看到全程，幸灾乐祸道：“这么大一个美女你都看不上？”
　　陈越坐他对面，不理会他的调侃。
　　“说真的，你喜欢啥样的啊？”江海给他倒上一杯酒。
　　“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陈越说。
　　“兄弟之间，一点面子都不给？”话是这么说 ，他还是叫来服务员换了一杯饮料。
　　“晚上回不去，我这里有地方给你睡。”江海说。
　　这家酒吧是这月开的，江海的新鲜感没过去，几乎夜夜宿在这。他不像陈越，家里有人等他回。
　　“怎么样,有进展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咯，你要听那……好好，我说。”对上陈越的目光，江海招架不住，摆了摆手。
　　“好消息就是查到他爸也在江城，坏消息就是线索在这断了。”
　　陈越摩挲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说……就算找到他爸，也未必找得到他。事情过了这么久，当年的事警方也没证据，要我说，这事就这么结了吧。”
　　见陈越不说话，他又试探着说：“本来就不是你欠他们什么，更何况，这些年你也补偿得够多了。难道你想一辈子守着那破饭店？”

　　陈越点了根烟，使劲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再说吧。”

　　“行，”江海自知劝不动他，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有要帮忙的跟兄弟说一声，我虽然也辞职了，但还有点关系。”

　　星期三的时候叶亭果然在4班见到了陈桐。她没穿校服，趴在桌子上，班长叫起立也没站起来，手里拿着笔不知在画些什么。
　　正常的时候陈桐看起来很温顺听话，虽然一堂课过去她抬头的次数寥寥无几。不过课堂上叶亭问了一个问题她也回答了，这让叶亭觉得她并不是像欧阳老师说的无药可救。
　　不过，课外活动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
　　叶亭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班长蒋宏飞就进来叫老师陈桐要打人了。
　　当时陈桐坐在座位上，胸口起伏很大，呼吸也很重，拳头紧握着，整个人微微颤抖，好像在压抑什么。周围的同学离她几米远，甚至还有隔壁班的同学站在走廊上围观。
　　一个有点胖的男同学抱着一个篮球站在显眼的位置不知所措。
　　周围有些同学还在窃窃私语：
　　“疯子要发病了。”
　　“万坤要倒霉了，疯子打起人来可狠了。”
　　“学校为什么还不开除她？”
　　“我要是她我就去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
　　这些话传到耳中令叶亭有些不舒服。
　　她快要走到陈桐面前时忽然，陈桐像一头豹子似地冲起，拿起板凳就往万坤身上砸。
　　叶亭心里一急，身体快思想一步，用手挡了一下。
　　“嘶——”
　　叶亭的手臂剧痛然后渐渐发肿，板凳上还有一颗钉子，划破皮肤，冒出一串血珠。
　　周围人惊呆了，万坤反应过来，躲到后面去了。
　　但她还来不及叫疼，陈桐又轮起了凳子。
　　好在李运来得及时，他叫了声，陈桐转移了下注意，被他夺过凳子丢到一边。陈桐似发疯了般，朝这边撞过来。李运箍住她，她又踢又打，嘴里“啊啊”叫着。又过来两个老师，几个人合力，才将她制住。
　　渐渐地，陈桐停下来，又坐在地上哭。
　　“你没事儿吧？”李运抽出几张纸巾给她捂住伤口。
　　叶亭咬着牙，嘴唇发白。
　　“叫家长，叫她家长过来！”赵主任生气地说。
　　没有人管陈桐，怕她又发疯。欧阳老师叫同学们去外面自由活动。
　　“主任，我带叶老师去医院检查下。”李运说。
　　赵主任点了点头，说:“这次多亏小叶了，要不然家长又少不了一番闹。”

　　李运带她到就近的医院，挂过号后，医生检查过伤口，说：“伤口有些深，要缝针。”

　　李运在外面等她，他透过窗户往里看。
　　医生在给叶亭清洗伤口，她紧紧蹙起眉头，咬住嘴唇，仿佛忍受剧痛。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没喊疼。
　　过了一顿时间，医生给她包扎好伤口，叮嘱道：“伤口不算严重，这段时间手臂不能碰水，忌辛辣刺激食品和海鲜，菌类发物，一个礼拜后来拆线，至于红肿，过段时间会消。”
　　等叶亭快出来，李运转过头，不自然道：“怎么样，没事吧？”
　　叶亭摇头，神色有些疲倦，“今天谢谢你。”要不是李运及时赶到肯定不止现在这点伤。
　　听到他这么说，李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事，大家同事一场……要不我送你回家吧？这个点也放学了 ，你一只手肯定不能骑车。”
　　“我想先回学校拿点东西。”
　　“……也是，你包还在学校呢。”
　　李运开的是一辆黑色本田，因为手不方便，叶亭坐在宽敞的后座。
　　他在后视镜里偷偷地打量叶亭。
　　李运比叶亭小一岁，不过几天的相处，他对叶亭很有好感。平时的生活工作中，李运其实很少接触到同龄的女性，被家里逼着相了几次亲后他甚至有点厌恶结婚，但他觉得，叶亭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说清的气质莫名吸引他。

　　叶亭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不是学校不接纳陈桐，但是你也看到了陈桐的情况，她这不是小打小闹，今天要不是我们有个老师挡住了，她非得给人家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怎么收场？都有家长反映到教育部去了，你也要理解理解我们学校，学校压力也大啊。”
　　几乎赵主任每训斥一句陈越都应一声。

　　“叶老师，怎么不进去？”李运停好车后在后面走，见叶亭站在门口问道。
　　李运话音刚落，里面又传来赵主任的声音：“被陈桐打的老师回来了，你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

　　叶亭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办公室只有赵主任和陈越两个人。陈越站在赵主任面前，背紧绷佝偻着，就像一个听老师训话的学生。
　　“赵主任。”
　　陈越抬头看她，她今天的穿着依旧简单大方，只是左臂吊在脖子上，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他走过来，说：“叶老师，您不要紧吧？我替陈桐向您道歉，医药费我全权负责，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医生缝了针，没什么大问题。”
　　“嗯哼，”赵主任咳嗽一声,“小叶，这可不是小问题，搞不好是要留伤的。”
　　“是是，还是要去大医院检查，”陈越马上接话。

　　赵主任“嗯”了声。
　　“学校也不是不愿意给陈桐机会，但她三番五次这样，实在是给学校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样吧，你把她领回去教育一周，以后陈桐来学校上课，你必须在一边旁听。”
　　“旁……听？”
　　“嗯，你先把她领回去，一周后再说。”
　　说完，赵主任提上公文包：“小叶，你今天怎么回去？要不要送送你？”
　　“我送我送，”不等叶亭回答，陈越马上说，“赵主任您放心，叶老师我一定安全送到家。”
　　等赵主任满意地出去后，陈越慢慢地直起身，稍稍活动了下僵硬地身体，长吁一口气。
　　叶亭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看见你这样有些……”她话没说完。
　　陈越揉了揉眉心，说：“次数多了，总能摸出点规律。今天真的多谢你了，你的手真的不要紧？”
　　赵主任这人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有点官威，别人对他恭敬会让他有满足感。
　　叶亭摇头，“没什么大碍。”事实上，麻药劲过去手臂已经慢慢疼起来。

　　李运还站在外面，见叶亭迟迟不出来忍不住敲了下门。
　　“稍等，我马上。”叶亭抓起桌上的包。
　　“叶老师。”陈越叫住她。
　　“怎么了？”
　　“晚上有空吗？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叶亭看着李运，李运自然认识陈越，他是办公室的常客。他好脾气地说道：“正事要紧，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叶亭。”
　　“明天见。”叶亭向他挥了挥完好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