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他》图吹

26、第 26 章

　　西餐厅里，叶亭和刘楚生面对面坐，桌子上是煎好了的牛排。

　　“怎么样，还合口味吗？”刘楚生问。

　　他举止优雅，与人交谈礼貌又不疏离，一看便是受过良好家教。

　　刀叉与餐盘敲击出响亮清脆的声音，叶亭尝了一块儿，入口即化，丝毫没有腥味。

　　“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在沉默中吃完这顿饭，刘楚生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叶亭算了算，“有七八年了。”

　　她和刘楚生是高中同学，虽不同班，但因为两家大人的关系也认识，不过点头之交。

　　“你似乎很赶时间？”刘楚生问，从用餐到现在，她看了好几次时间。

　　叶亭摸了摸手机，“还行。”然后看着他。

　　刘楚生像是在思考什么，他十指交叉，胳膊肘立在桌子上，说:“我们这次是在两家父母的要求下见面，但是……”

　　他话未尽，但是叶亭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放下心，若不是刘楚生打电话给她，她几乎就忘了这回事儿。

　　叶亭笑笑，说:“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

　　刘楚生放下手，诙谐地说:“那就好，事实上我是比较崇尚自由恋爱的。”

　　叶亭手抓着包，说:“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吧。”

　　叶亭没拒绝，她报了天和小区的地址，刘楚生没去过，开了导航。

　　叶亭坐在副驾，视线朝外看着。

　　忽然她看见什么，动作比大脑先一步，“停车——”

　　“怎么了？”刘楚生边问边停下了车。

　　叶亭下了车往左走，原本应该正营业的“陈记”被贴上了封条，两个窗户的玻璃碎了，里面的桌凳缺胳膊少腿，显然是遭遇了一番打斗。

　　“老板娘，你知道旁边的店发生了什么吗？”她走到旁边的店里。

　　老板娘正在给宝宝喂饭，闻言道:“那店被封了，说要停业整顿。”

　　“封了，为什么啊？”

　　“礼拜四的时候有几个混混来闹事，把店给砸了，听说是有人吃这家店的东西食物中毒了，然后周末就有警察来封店了。”

　　宝宝用力往前伸，老板娘忙给他喂一口饭:“不仅店被砸了，老板也被打得挺惨，啧啧。”

　　“谢谢。”

　　叶亭走出去，刘楚生说:“怎么了，你认识那店主？”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句。

　　“要是有什么忙我帮得上的尽管说。”

　　车子很快行驶到天和小区，刘楚生非要再送她进去些，到了桂花树下，叶亭出来，道谢。

　　陈越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她应该早就到了，他走到阳台，看见底下的人。

　　叶亭急切地跑上楼，像是早已准备好似的，门虚掩着，黑色拖鞋放在地上正对门处。

　　她换上鞋，直起身，正与陈越目光相对。

　　陈越剃了头，头发又成了初见时的短寸，脸上残留着一点淤青，目光也如初见时的平静无波。

　　“你的脸……”

　　“小伤，进来说吧。”

　　陈越转身，接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他的态度有些冷淡，叶亭一肚子的话忽然倒不出来。

　　“我……”

　　叶亭刚开了个口，陈越电话响了下，他走开去接。叶亭一直看着那边，他挂了电话后，走回房里，拿出一串钥匙。

　　“这是你车的钥匙，车在我楼下，4s店里的人找不到你就打给了我。”

　　“哦……”叶亭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将钥匙放回包里。

　　缓了缓，她还是开口，“我来的时候路过‘陈记’，出了什么事？”

　　陈越看了看陈桐，她注意力不在这边。他说：“有时间吗？不如下去转转。”

　　叶亭来过这里几次，但是从来没在附近走过，对这里一点儿不熟悉。

　　这片不发达，附近都是居民区，陈越说附近有个小公园。

　　现在八点多，正是人最多的时候。白天天气炎热，非必要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只有到晚上，褪去了阳光，伴随着夜风，大家才难得出来透透气。

　　这是个小公园，没什么设施，老年人聚在一起聊天手里带着一把蒲扇是标配，年轻人往往是成对出现，或者手里牵着一根狗绳，小孩子则是在一块儿玩耍。吵吵闹闹的，很是热闹。

　　叶亭跟着陈越走，他们走到一个湖边，湖中央有个亭子，得从湖边踏着木板铺成的路过去。

　　这一块相对安静，陈越双手撑着护栏，看了一会儿，忽然抽了根烟。他吐出一口，烟雾在暗处看不见。他缓缓说:“陈桐有些受刺激了，我不想让她听见。”

　　叶亭点了点头，忽然发现他看不见，“嗯”了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几个混混来闹事，砸了店而已。”

　　他说得轻松，一句话带过，仿佛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那你的伤怎么样了？”叶亭脱口而出。

　　陈越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叶亭就现在他身后，他这一回头，两人距离很近。陈越比她高大半个头，叶亭低着头，看着脚下的一颗石子，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为何，叶亭心内有些不安。

　　“关心我？”陈越问，他逼近一步，叶亭一个踉跄，正要向后退，被他拉住。

　　“是……是啊。”

　　“为什么？”陈越紧接着问。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仿佛是预料到他会这么问似的，叶亭不假思索就答出来。

　　叶亭的心跳得有些快，她指甲扣着掌心，想借由疼痛让自己平稳下来。

　　“朋友？”他双眼微微眯起，像释放危险的讯号。叶亭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叶亭，如果仅仅是朋友的话，你为什么躲着我的电话？”

　　“我——”叶亭抬头，却又停住。

　　她大可以说是因为电话停机了，但这个理由，能骗得过陈越，却骗不了自己。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都有意识地想避开他。

　　“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如果仅仅只是朋友的话，为什么帮我这么多？为什么对陈桐上心？”

　　陈越步步紧逼，叶亭溃不成军，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忽然，陈越将手中的烟丢到地上，狠狠碾灭，将烟头连同石子一块踢走。他双手掐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放到护栏上。她向后仰，差点掉下，陈越将她拉回，凝视着她，然后压下。

　　这一吻又急又狠，氧气被攫取，她头脑发昏，却又明显感觉到嘴唇的疼痛，无意识地，她双手攀上他的腰。

　　陈越慢慢放小力气，一手压着她的头，一手从她咯吱窝穿过。

　　良久，陈越放开她，叶亭晕乎乎的，陈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口水。

　　凉亭里有对小青年，男人看完全程，朝他们吹了口哨，大声说：“哥们，可以呀！”

　　他女朋友踹了他一脚，男人嗷嗷叫。

　　陈越抬头望去，那男人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叶亭慢慢回神，脸上的本快降下去的温度又伸上来。她视线飘忽，躲避着陈越。

　　陈越却弯了弯唇角，又掐着她的腰将她放下。

　　“啊……”叶亭一下有些站不稳，左腿软了一下，陈越即使扶住她。

　　定了会儿，叶亭本欲自己站，但是陈越一直不松手。她另一只手悄悄地移动，触及他的大掌。

　　陈越一愣，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在公园随意地晃着，一句话没说，但却一句话也不用说。

　　他们走进树林里的石板路，这里几乎没人，只有路灯静静亮着。

　　叶亭忽然拍了一下手臂。

　　陈越问：“怎么了？”

　　“好像有蚊子，”叶亭说，“你没感觉到？”

　　“没，可能蚊子不喜欢我这种皮糙肉厚的，”陈越还有心思开玩笑，叶亭白了他一眼。
　　许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面目对他，陈越还觉得有些可爱。
　　陈越抓起她的胳膊，果然有一个红点，在白生生的胳膊上很是显眼，在叶亭的惊诧的目光下，他低下头。
　　胳膊痒痒的，不仅仅是因为蚊子咬，更有一点濡湿的感觉。
　　她不自在地转过身子，“你这是做什么？”
　　“老人说口水能消毒。”
　　“……真的？”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兽类受伤之后喜欢找个地方舔舐伤口？”
　　叶亭一下想通，“好像是哦。”末了她无声地笑了下，似乎觉得这样的对话有点有趣。
　　大掌从她的胳膊滑到手上，手腕纤细，他拇指和食指刚好圈住。
　　陈越用手挥了挥前面，说：“那出去吧。”

　　叶亭摇了摇头：“就被咬了一下，还是走完吧。”

　　陈越揉了揉她的后脑，两人继续走着。

　　叶亭穿的高跟鞋，踏上石板路发出“噔噔”的响声，远远地，还有青蛙在水池里“呱呱”的叫声。

　　“你知道么，我特别喜欢这样的夜里，”叶亭说。

　　“嗯？”

　　“这样的夜里，有凉风，褪去了白天的燥热，静谧安详地，即使有声响，也不会叫人烦恼，仿佛内心的躁动被抚平，叫人想一辈子都这样过。”

　　陈越握紧了她的手：“这样的夜，这样的路，以后还很长，我们一起走到尽头。”

　　叶亭也紧了紧手，温柔地笑了。

　　他们走出小树林，又从湖边回去，远远看去，那对小情侣仿佛还在。

　　出公园的时候，陈越忽然停住，问：“今天送你来的那个人是……”

　　“他啊，是我高中同学，也是继父介绍的相亲对象……你紧张什么？”

　　叶亭有些好笑，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她拉着陈越的胳膊，迈步向前：“但是我们不熟，而且都对对方没意思，不过是应付一下双方父母罢了。怎么了陈老板，这么没自信？”

　　陈越身体放松，听她嘲笑自己也不生气，说：“没办法，追你的人好像有点多。”

　　“嗯？”

　　“你学校那个同事，”陈越提醒她。

　　“李运啊。你怎么知道，说！你是不是早对我有意思了？”叶亭掰着他的手，问。

　　陈越望了望天，“你瞎想什么呢？”

　　叶亭使劲的拍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