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他》图吹

25、第 25 章

　　来了三个民警，为首的是个瘦高个，四十多岁，一双眼睛很锐利，炯炯有神。那双眼睛就这么淡淡一扫，无形之中就有了威压。

　　“王警官……”
　　见是个熟人，光头走上去本想恶人先告状，王警官没理他，首先和陈越说话，他关切地问道：“陈越，怎么样，没事儿吧？”
　　陈越摇了摇头。
　　地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凳子桌子，打碎的盘子和玻璃渣子，还有未吃完的饭菜。
　　光头看他们认识，本气势凌人的态度压下来一些。
　　王浩走到光头面前，“朱强，又是你，刚从局子里出来又想进去？”
　　“王警官，你是有所不知，我砸他的店是事出有因，我弟弟吃他家的饭菜中毒了……”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我怎么不知道？”
　　“刚认的，刚认的，”光头说。
　　绿毛不认识王警官，他想说话被光头压住。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但你带着你的人寻衅滋事，扰乱治安，跟我回所里。”

　　丁梅没带陈桐走远，见警察来了她随着一起进来，陈桐在她身后，有些害怕。
　　陈越对丁梅说，“你先帮我关照点陈桐，”又对陈桐说：“你要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食物中毒这事儿归食药局管，他们只管打架斗殴，光头一伙儿以寻衅滋事罪被拘留七天，并且赔偿一切损失。
　　陈越录完口供出来，被王警官叫住。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陈越想了想，说：“没印象。”
　　王警官说：“那光头是这片有名的混混，不知道拘留过多少回，他没什么钱，每次赔偿都拖很久，但这次这么爽快，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拿钱办事。”
　　陈越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王警官。”
　　王警官顿了顿，说：“你别不放在心上，这些小混混早就蹲惯了局子，他们没犯大事，跟本不怕什么，要被他们粘上，就跟狗皮膏药样的擦不掉。”
　　陈越知道他关心自己，笑着说：“我真知道了，会留心的。”
　　他动了动肩膀，传来剧痛，发出一声抽气声。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伤要去医院看看，别仗着年轻，老了要你命。”

　　陈越走了两步，王警官又叫住他：“对了，陈越，你是不是还在查那事儿？”
　　陈越停住，用背影对着他，“嗯。”
　　“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再怎么说，老陈也是我兄弟。”
　　等看不见陈越的影子，王警官才进去。
　　一阵风拂过，像卷走了谁的叹息。

　　回到“陈记”，丁梅已经收拾了一番，桌椅摆齐，几乎每张桌凳都有缺角，地上也扫干净。两个窗户的玻璃一个碎得干干净净，一个布满裂缝。
　　“老板，你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丁梅问。
　　他脸上挂彩，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破了皮，身上还有看不见的伤。
　　“没事儿，抹点药就好了，这点伤用不着上医院。”他说，“这两天做不成生意了，给你们放几天假，等装修好了再来，”
　　陈越关了门，带陈桐去药店买了点药，然后回家。
　　陈桐好像被吓到，一直没吭声，陈越摸摸她的头，说：“事情都解决了。”
　　仿佛情绪找到突破口，陈桐“哇”地一声哭出来。
　　陈越拍着她的背，陈桐苦累了，抹掉眼泪，抽泣着说：“他们不会再来了吧？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不能再没有哥哥。”
　　陈越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眼泪。
　　光头一伙一开始说的话像是烟雾弹，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钱，确切地说不是为了他的钱。

　　D市第一中学学习很快结束，周一他们搭高铁原路返回，晚上她到家，一口黑灯瞎火，她打开门，发现房东的门已经上了锁。
　　她上楼，苏果见到她给了一个拥抱。
　　叶亭问起房东，苏果一下激动，却还卖着关子：“房东周末搬走了，你猜新租客是个什么人？”
　　叶亭翻了个白眼，说：“管他是个什么人。”
　　苏果埋怨她不给面子，压抑激动说：“是个男人，长得超级帅，特别有魅力，而且看着还很有钱。”
　　“……”叶亭无语，“你这么花痴宋明知道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长这么帅不就是让人看的吗？再说……”说着，苏果突然吞吞吐吐，变得扭捏起来。
　　“再说什么？”
　　“再说宋明向我求婚了！”苏果大声说，又张开手臂使劲抱了叶亭一下，眼里脸上全是笑意。她话头止不住，大笑，“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就在他生日那天，他突然就像我求婚了，吓了我一跳。那时候真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恭喜。”叶亭真心为她高兴，不过几天，似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所有人都越来越好。

　　叶亭回房整理好东西，出了一身汗，拿了衣服去洗澡。
　　出来她拿了吹风机去客厅吹头发，苏果让她挪开点，挡着电视了。她情绪一向很快，刚刚还沉溺在和叶亭分享自己被求婚的喜悦，现在又沉溺于喜欢的演员。
　　吹了一会儿，苏果说了一句什么话，吹风机声音太响，她没听清。
　　苏果大声地说，“陈越昨天来找你了！”
　　叶亭听见，关掉了吹风机，说：“找我做什么？”
　　“问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他好像还蛮焦急的，后来我说你被派到外地学习去了。哦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他帮你开回了车，叶亭，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叶亭笑了笑，说：“前不久，有辆车方便一点。”
　　苏果这回没深问，电视里出来了她喜欢的演员，她目不转睛，恨不得把眼珠子黏上。

　　叶亭草草吹了几下进了房。她点开手机营业厅，发现自己的一张卡已经欠费，那张卡是原先在电视台工作时办的卡，因为有优惠套餐。后来她离职，重新办过了一张卡。
　　她充了点话费，然后重启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来自显示xx汽车，那天留信息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填了老电话号码，还有三个是陈越的，那时候她还没换卡。
　　她又打开微信，发现陈越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时间是前天晚上十点多。那天她刚到D市，早早地就睡了。微信经常会进一些没用的消息，她没习惯所有的都点开，所以他的消息被压倒了下面。
　　她点开——
　　叶亭，你明天该去提车了。
　　叶亭返回去去看通话记录，时间都是昨天上午，间隔一小时。

　　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情绪，闷闷的，又有点酸胀。
　　过了会儿，她拨通了电话，很久，电话才显示接通。
　　那边先是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叶亭？”
　　“……嗯，是我。”
　　她拨通了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很久，陈越说：“听说你去D市了？”
　　“嗯，今天晚上到家。”
　　又陷入沉默，他那边也很安静，没有其他声音。叶亭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陈越忽然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陈越语气带点无奈，“叶亭，你不觉得，我们每次打电话都是这么个模式吗？”
　　叶亭回想一下，也笑了出来。
　　“你的车在我这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开？”
　　“明天行吗？”
　　“明天……”
　　“怎么了，不行吗？”
　　“行，你明天什么时候来给我打电话。”
　　“好。”
　　挂掉电话后，叶亭走到窗边，吹了吹风。天上挂着一弯明月还有满天的繁星，时不时有微风吹过，吹得窗帘微动，叶亭伸出手去，感受到阵阵清凉。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她想。
　　次日她回到学校，对这次的学习之旅做了次报告。
　　赵主任满意地拍拍她的肩:“小叶啊，我果然没看错你，能吃苦，会学习，虽然你资历浅，但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老师。”

　　这评价对她一个刚来不到半个月的老师来说委实高了些，叶亭承受不住，只说是多亏学校领导的栽培。
　　赵主任听了恭维内心舒服，转了话题，说:“小叶，你以前是在电视台工作吧？”
　　叶亭疑惑地点了头。
　　“是这样的，前两天上面发了个文件，说是我们市里搞了个少年文化艺术节，每个学校要出一个节目，到时候去少年文化宫表演，前三名会得个奖。这次有电视台的人，你和电视台的人熟，我希望你来负责这件事。”
　　叶亭皱眉，“可是，赵主任，我没什么才艺啊。”
　　“哎，你不会才艺没关系啊，我们学校有几个老师有才艺？”赵主任说，“你只要定好表演个什么节目，从初一二年级里挑选一些学生练练就行了，到时候只要还过得去，再加上有你，咱们名次肯定不会太差。叶老师，这可是一次为校争光的机会啊。”
　　赵主任一脸老道的表情，他在学校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老油条，很多事情只要搞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叶亭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抗拒，现在听到电视台这三个字就会神经反射，她打心眼儿里不想和程煜打什么交道了。

　　今天上完课后，叶亭就没什么心思工作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准备走人，手机响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