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他》图吹

17、第 17 章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事情，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向这边。
　　叶亭一瞬间僵硬起来，头皮也有些微微发麻。这种感觉绝不是高兴的表现。
　　李运第一次追女孩子，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叶亭明显没有接收到——在他看来。
　　不论他说请她吃饭看电影或者主动说送她回家，几乎都被拒绝了。所以他觉得应该再主动一点，今天这种情况，她应该会明白的吧？
　　李运的手垂在身侧，他动了动嘴，却没有说话，眼睛期待又不安地看着叶亭。

　　办公室十分安静，大家都在等她的回答。
　　叶亭捏了捏手中的答题卡，笑了下，说:“好啊。”
　　李运心里一阵巨大的欣喜涌出来，但是悬起来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又吊了起来。
　　叶亭的话还没说完，“但是不是你请，是我请。也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叶亭视线扫过其他老师，“我来这里也有大半个月了，老师们都对我很照顾，我很感激。一直想表达一下我的谢意，今天李老师倒是提醒我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请大家吃顿饭吧。”

　　叶亭和欧阳老师搭乘钱老师的车，其他老师开各自的车一起到了江南食府。
　　一共六个人，要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包厢。
　　江南食府是一家连锁的餐饮店，环境很好，装修也上档次，平时有什么正式一点的聚会都会选择在这里。
　　赵主任坐上座，叶亭刻意挨着欧阳老师和钱老师坐，和李运之间隔着两个老师，这样视线不会直接碰到，不容易尴尬。
　　服务员拿过菜单，先让大家点了一圈叶亭再加了个菜。
　　等餐的功夫老师们聊开了，出了校门大家都不想聊工作，说的都是些生活上的杂事。
　　倒是赵主任，还夸了叶亭好几次，夸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几乎都要开车，所以只上了饮料。叶亭作为新来的，资历最浅的，从赵主任开始一个一个倒，最后轮到自己。
　　酒局嘛，又有领导，叶亭举着装饮料的酒杯驾轻就熟地说了一堆漂亮话，最后大家一起碰了杯。

　　总体而言，这顿饭的气氛还是很好的。除了格格不入的就是李运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其他老师看出来了，但毕竟今天赴的是叶亭的宴，所以都没那么没眼力劲地将话题往他那边转。
　　偶尔问问他:你说是不是啊？对不对啊？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饭毕，钱老师问要不要送她回家，叶亭拒绝了，这里离文庭西园不过两站地铁，不必麻烦。
　　叶亭叫老师们先走，因为买单，她留到了最后。
　　出去的时候李运还站在台阶下。
　　叶亭心知此时两人相处会很尴尬，她停了脚步，想着要不要从侧门走。但李运明显是在等她，这样做怕明天会更尴尬，索性一咬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用像往常一样的语气说:“李运，你怎么还没走啊？”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啊。”
　　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将近六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天空变成了灰暗的颜色，挂着几颗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只依靠自然光的话，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但是江南食府门口的两颗观赏植物被大量的，发着五颜六色光的灯泡缠绕着，加上从大堂照出来的光，门口这一块十分清晰。
　　李运侧过身，站偏一点。
　　“我还有事，先走了，”叶亭站在他身边，说，“你也快回去吧。”
　　“叶亭——”李运叫住她。
　　叶亭已经做得够明显了，李运不可能看不出。依着他的脾性，被人拒绝，应该回到家，好好睡一觉，然后将之忘记。毕竟，叶亭给足了他面子。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想法是一回事，他心里有点不甘心。
　　“叶亭，你可能对我还不够了解，我可能是长得不够好，工资也不算高，但我不会来那些虚的，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我就会去她好。”
　　鼓足勇气，他说出埋在心里的话。
　　“……李运，”她缓缓开口，“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像一锅烧得滚烫的水，被置入冰窖里，没有持续的热量来源，渐渐降温、变凉、直到冻住。
　　李运心里一阵苦涩，“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与其他无关，李运，我希望我们能保持好同事这个关系。”既然拐弯抹角没用，她就拒绝得更干净一点。拖泥带水，只会给以后的关系埋下隐患。
　　“我明白了，叶老师。”半晌，他恢复冷静。
　　叶亭这种毫不在意的表情，让李运更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同时更在内心唾骂自己：人家开始委婉的拒绝难道还不够么？偏你自信过头，还要来自找难堪。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直到一阵风吹过来 ，他的背有点凉，才发觉刚刚后背冒了汗。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他往停车的方向走去，等李运离开，叶亭才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又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落叶轻轻飘起，风过后，落叶重新落下，盖在泥土上。

　　再见到李运见到她时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句叶老师，看起来昨天的事儿已经翻篇了。
　　最后一场考完英语，叶亭将答题卡都扫描进电脑，准备晚上回家批改。

　　叶亭依着上次的记忆，找到那栋楼下有一棵桂花树的楼房，她准备上去，却发现上楼的门被锁住了，她不知道密码。
　　发给陈越的消息迟迟没回，叶亭等有没有人出进，可以顺道进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娘朝这边走过来，她却不急着开门，只盯着叶亭不放。
　　叶亭被她看得不自在，微微侧过身，问：“阿姨，你看什么？”
　　“姑娘，你是住这里的吧？是来找人的吗？”大娘和蔼地问。
　　叶亭点头。
　　“你找那个？住这栋的人我都认识。”
　　“我找陈越。”
　　“陈越，陈越。”大娘念叨了两下陈越的名字，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拍手，高兴地说：“姑娘是你啊！”
　　叶亭疑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
　　大娘继续说：“是我啊，孙阿姨。”
　　她这一提示，叶亭记起来了。那天晚上光线昏暗，叶亭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你不知道密码吧，来，阿姨告诉你。”孙阿姨将篮子移到左手上，然后将密码暗给她看。
　　上楼的时候孙阿姨说：“你是桐桐的老师吧？桐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师平时一定要多关照她啊。”
　　“我会的，”叶亭说。
　　“我家就在陈越家楼上，没事的话可以过来玩啊。”叶亭客气地应了两句。这位孙阿姨真是十分热情。
　　到了三楼，叶亭敲了敲门。听到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个女人。栗色的长卷发，鹅蛋脸，长相十分漂亮，身材高挑，黑色的连衣裙显得她很性感。
　　叶亭第一反应是敲错了门，她后退两步，“抱歉，我……”
　　“是叶老师吧？”

　　她在打量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在打量她。
　　知道来的老师名字是“叶亭”的时候，她以为是个男老师。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女老师，还很有气质。
　　孙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笑着说，“请进。”
　　叶亭微微颔首，一只脚准备踏进去。
　　“等等……”
　　孙姿叫住她，然后打开鞋柜，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这是桐桐的，叶老师你就先将就穿吧。”
　　是一双人字拖，叶亭穿不惯这种鞋，走起来稍稍怪异。
　　“阿越出去了，马上就回来。我叫孙姿，是阿越的朋友。”
　　“陈桐呢？”
　　“她在房间，老师先坐会儿吧，时间还早。”
　　孙姿邀她坐下，然后给她接了一杯水。
　　叶亭借由喝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知道陈越不在家，以为家中只有陈桐，没想到会出来个女人。
　　孙姿坐在她斜对面，翘起一条腿，裸露出光洁的小腿，轻轻晃着。
　　“叶老师，桐桐平时在学校没少惹麻烦吧？请你在学校多多关照一下她。”
　　这话刚刚已经有人和她说过了，叶亭礼貌地应和，“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陈桐吧。”
　　孙姿起身，带她过去。
　　陈桐的房间在最里面，孙姿敲了下门，“桐桐，开下门，老师来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陈桐打开门，只露出一个脑袋。
　　“桐桐，让老师进去，你要听老师话，知道吗？”

　　陈桐的房间是典型的小女生的风格，面积不大，一张白色的爬梯单人床，下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列好队的娃娃。
　　一组白色的壁柜，床头有一个简约风的书桌，放了一叠书、一个笔筒还有一个白色的台灯。书桌上方贴着一张许梦如的海报。